盛宪悠哉悠哉的端起香茶吹了吹,然后喝了一口,慢悠悠的说道:
“那我能怎么办?
袁州牧也是扬州州牧,他可是四世三公之后,自领扬州州牧后,刘使君也没说什么啊?
他都认可了袁州牧的地位,我这一个小小的吴郡太守,我能说什么?
既然现在袁州牧的任免公文已经发来了,那我也只能遵从了。”
许贡本来还想让盛宪去找刘繇的,看看能不能让刘繇也任命自己为吴郡太守,那样他就可以把朱治赶走了。
盛宪彷佛看透了许贡的心中所想,于是继续开口说道:
“你也不用想让我找刘使君去了,没用的。
袁州牧刚刚把九江给占领了,你看刘使君说什么了吗?
所以这太守的事情就不要指望刘使君开口了,他要是真的任命你来当吴郡太守,怕是袁州牧马上就可以兵发曲阿了。
对了,出于这么多年的关系,我也奉劝你一句,早做打算,让出都尉一职吧……”
许贡听后有些心急的问道:
“太守大人何意?”
“呵呵,这么多年了,你心里那点东西我还能不知道?
不就是想除掉朱治和孙贲吗?
可惜你做不到的。
听我最后一句劝,赶紧变卖家产,然后带着钱财远走他乡吧,你或许还能当个富家翁过完下半辈子,否则……”
盛宪没有说完,但是话中的意思许贡也是听明白了。
关于自己心中所想被说中也并没有感到意外,盛宪能看懂也是应该的。
但是许贡自认可不会仅仅只凭盛宪的几句话,就能让自己放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所以他选择了继续铤而走险。
你派一个来我就杀一个,派两个我就杀一双。
只要新来之人无法上任不就行了?
吴郡就还是我许贡说了算。
除非你能派大军过来,那我认栽,否则我是不会认输的。
许贡随后跟盛宪又敷衍了两句,就借口有事离开了。
盛宪看着许贡离去的背影,默默地摇了摇头,并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叹息。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既然许贡想死他是拉不住的。
许贡此人权势欲太重,而且又极为贪财,并且极度心狠手辣。
这些年,已经有不知道多少家族,又有多少人都命丧他手。
自己也曾经劝说过,但是一点用没有,反而会更加变本加厉,好像在对自己示威一般。
抄家灭族杀人无数之后,确实表面上是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于他,但是在看不见的暗地里,可不知道有着多少人在时刻的想着杀他报仇呢。
算了,反正自己仁至义尽,剩下的路就自己走吧。
许贡回去召集心腹,商议要如何截杀朱治。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和心腹商议的内容,随后就被有心人送了出去。
这一天,孙权一大早就在孙府门前等候。
从三家之人回去,到给张家送信,直到张家带着三百多人的车队来孙家的消息,孙权一直都了如指掌。
算算时间,张家的车队马上就要到了。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个长长的,打着张家旗号的车队就到了孙家大门前。
而张家家主则是第一个上前来见孙权,身后还跟着张家的老管家。
“张家主,一路辛苦……”
张家家主看着眼前一脸笑容的孙权也是心中啧啧称奇。
刚才在车中管家就告诉他站在门前的就是孙权,看这样子,是早就知道我要来啊。
“二公子,太客气了,今天我代表张家前来拜访孙家……
对了,你给我过来……
二公子,上次是管家自作主张拒绝了二公子,今天我带他来给孙家赔罪……
你给我跪下……”
张家家主拉着管家过来道歉,并且让管家给孙权下跪磕头。
孙权伸手一栏,笑着说道:
“想必那一日,张府之中定是有贵客存在,孙权年岁尚幼,不得进府拜会也是情有可原。
张家主,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也别太难为管家了,老人家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再让外人看了笑话,是不?”
孙权一番话把张家家主都给弄得不好意思了,而且还主动给他找了理由,并且言明自己根本就没当回事。
或许以前孙权这样说,张家主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但是现在已经知道了孙家的实力,而且孙权也是有谈和之意,所以张家家主现在的感受反而有些惭愧了。
“二公子大人大量……”
旁边的管家也急忙躬身给孙权行礼赔罪:
“谢二公子……”
管家的头发全白了,至少得五六十岁了,这要是直接跪在孙府门前,确实有些不太好看。
现在周围可是围了不少百姓,都在看着,如果传扬出去,名声可是不好。
而且事情的真相又不是那么好解释的,一句话传过三人,就能变得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最后会传成什么样呢。
反正白发老人给孙家年轻人跪地磕头一事肯定会传的沸沸扬扬的。
孙权制止了这一切,然后把张家家主让进府里。
知道张家一行人天没亮就起来赶路,所以孙权特意准备了伙食。
三百多人都有,只不过那些人要和孙府的家丁护院去一起吃。
而能在孙家屋内上桌的只有张家主一人,连管家都不行,最多只能在旁边站着。
此时朱治并没有在孙府,孙家这边就只有孙权和孙翊二人作陪。
母亲吴夫人出来和张家家主见了个面,然后就回后院去了。
毕竟他现在是孙府中地位最高之人,代表着孙府,总得出来稍微露个面。
剩下的事情就是孙权和张家家主交涉了。
最后徐庶把管家也拉下去,去其他地方吃饭了。
而就只留下孙权,孙翊和张家家主在边吃边谈。
虽然满桌子的美酒佳肴,张家家主也吃的非常舒服,但是随后和孙权之间的相谈,却不时让他心中翻起无数的波澜。
孙翊就是凑数的,孙权就是让他带着眼镜和耳朵来了,只管听,只管看,不许说。
只是让他能了解情况,至于所谈之话的话中之意,就只能让他自己去体会,慢慢培养。
大多数时间都是孙权在说,张家家主在听,并且不时的点头,偶然开口问出一些问题。
孙权也都一一做出了解答。
饭后,孙权带着张家主去找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