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的府邸中。
明月正悠闲地与自己对弈下棋,司徒星则是不动声色地陪在他身后。
窗外的一飞鸟掠在他肩膀上,明月浅浅一笑,“吃饱了?无事了?是想陪我下棋?”
他对飞鸟比对英招还要温柔,不难理解,逸萱是白鹤之身,也是鸟类,即是天下所有的飞鸟或许皆能被明月温柔以待。
他执起一颗白子落入,且看棋盘上的黑子被团团包围,已是全军覆没。
司徒星见状,低头拱手道:“恭喜殿下,白子胜。”
明月轻声对飞鸟道:“快回去吧,改日去看你。”
一只普通的飞鸟在明月的渲染下变得灵气十足,它听得懂明月的话,转眼间就飞走了。
明月起身叹道:“我皆与它们温柔以待,世间又有何人温柔待我?”
司徒星没有言语,低头哑然。
明月刚踏出房门,一股子暖湿的气息中夹杂着淡淡的草木芬芳和郁金香的香气扑面而来。
诺大的院子中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卉,花圃被打理的甚好,院子西处有青黄色藤蔓爬满墙角,黄白两色的细长小花在阳光下争相怒放,长势喜人。
亭中四处则是种有一片桃花树。
明月一身浅青色的睡袍就靠坐在房门前,随着微风拂来,他的衣袖与发丝被轻轻吹起,他甚是觉得舒适,暖暖的阳光慢慢渗透他的皮肤,懒洋洋的不想动弹,他不禁地眯着眼睛,反复回忆关于逸萱的过去。
他正垂入回忆之时,姜重凌诡秘的现身,一副吊儿郎当地道:“哎呀,人称美男月郎的府邸可谓是昆仑的明月府,不过稍逊了些,到底也是凡间,自是不及咱们的天界。”
明月起身瞥了一眼,冷冷地应了句:“你来干嘛?天界里不好好待着,下凡间又来作甚?”
“天界怎能困得住我?不过你贵为梦神殿下,不在天界里老老实实司掌梦识,跑到凡间里快活度日还是微服出巡?”姜重凌鬼精灵怪地说了一通。
明月不想过多与他理睬,背对着他回了房,姜重凌依旧死皮赖脸地跟进去,见着明月席地而坐细细品尝。
姜重凌毫无眼见力,紧凑在他旁边坐下,毫不知耻地道:“喂,你倒是说说呢,我大老远看你,你总不能就这么赶我走吧?”
明月喝了一口茶后,不急不慢地说:“你还真是不知羞耻,我都在赶你走了,偏偏要凑进我房中来。你如此辛勤,是否是想打听什么?”
还真被说中,姜重凌来不及掩饰,满面不好意思,“我呢,是想问问你,明天有个切磋技艺的地方,你去还是不去。”
明月应的爽快,“怎么不去?我早就决定好了,去看看热闹,年纪大了应当多活跃活跃。”
“你年纪有我大吗?”姜重凌气得呼呼,倒像个小孩。
明月摇头无奈一笑,“你比我才大多少?咱们也算是同龄。”方才也只不过是个玩笑话,待笑过后又转瞬认真严肃了起来,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来凡间干嘛?”
“查查看睚眦,顺便给你个惊喜,嘿嘿。”
姜重凌故弄玄虚,一看就是吊人胃口。
明月将茶杯重重一放,清冷道:“滚!”当“滚”字绕到姜重凌耳前,姜重凌了无生趣地飞走了。
何必自取其辱呢?
司徒星随后提道:“殿下,为何总是与他过不去,他不过是个爱闯祸的烦人精,何必呢。”
明月叹了口气,又想到了逸萱,感叹起来真叫人心疼。
“若是逸萱还在,会劝我说姜重凌没有坏心眼,不过就是爱开玩笑,不懂分寸罢了,可我必定会吃醋,最多也开开玩笑。可惜……她已不在,我是半点玩笑都不想开,也不想费神,见着熟悉的他们,我已是提不起什么精神……”明月幽幽地道。
司徒星神色凝重,且看明月专注地看着茶桌,担忧地道:“殿下,切莫再多想,过去已是过去,当下不还有任务在身吗?找到睚眦便可给龙王一个交代。”
“可是……若是找到了睚眦,我又该回天界做什么?我不敢待在寂冷的琉璃宫,清冷的明月府!”他凉薄地笑了笑,司徒星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劝解。
第二日,长安的一处海棠社里。
众富家子弟,寒门子弟齐聚一堂,都想切磋切磋,富家子弟们皆是坐着马车来到海棠社,各个备受瞩目一般,海棠社内外的人纷纷是艳羡的目光看着他们。
而另一个反差极大的是寒门子弟们,他们皆是普通人家,不是贵族名门,更不是望族世家,只单单是些小家的人,他们则是徒步。
杜云鹘下了马车,围观的人们更加羡慕,毕竟是京都里除了亲王世袭,则是最富的公子哥,不仅仅身份尊贵,长相苗子还是挺不错的,气度轩昂,风度翩翩,眉眼宽阔,带有一点娇贵傲气,叫人不敢接近的傲慢。
他年轻气盛,不知是否会有一丝丝桀骜不驯。
他进入海棠社后,管事的人对他恭敬的很,上前哈腰笑迎:“是云鹘七公子啊,来我们海棠社是也蓬荜生辉啊!”
如此待遇,已是满面荣光。
但几个其他的富家子弟心中不甘,在旁小声议论,“海棠社切磋才艺,也不知他来干嘛?他喜欢斗武,应当去擂台才是。”
“擂台?”另一位轻笑了出声,又作死地补了一句,“擂台那种地方,恐怕他也不敢去吧,就他这身子骨,怎受得了?恐怕分秒就被打下去!”
杜云鹘早已听见,虽不动声色,但他已是气愤地阖了阖扇子,当阖扇的声音响起时,随从冲他们怒吼道:“岂有此理!谁叫尔等在此胡说!干脆请进杜相府如何?”
有一位不怕死的富家子弟站出来说了句,“不过是随便碎语几句,何故如此在意,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吗?杜相府是官府吗?盛传杜相公的七子谦逊有礼,到底是个仗势欺人的虚伪之人!”
其他几位便壮起了胆子冲着随从怼了回去,“狗仗人势的东西,还不退下!”
随从怒气勃然,目光狠厉,嘴角撕裂般了起来,“大胆!来人!”
随从唤起了铁甲侍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