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好解决，只要找到知智办事不力的证据，这个质保金完全可以扣掉60万给下面的人发奖金。”彭岩说道，“博宇和周敏现在就是找证据去了。”
证据，自己这里倒是有个证据，这个证据递出去，别说60万，100万全给知智扣光都没问题，关键是这个证据根本就不能给出去。
这给出去了，知智是要倒霉，黄正框也得跟着倒霉。
许言的证据就是刘庆丰和老李吃回扣的证据，这证据给出去，质保金是别想了，搞不好还要进黑名单，以后甭想在烟草圈子里蹦跶。
虽然很多供应商私下里都在吃回扣把成本做高，但是没有一个人会捅出去，这捅出去乐子就大了。
所以许言有这个证据也不能往外递。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能证明老李那边工作有问题呢？
想到这里，许言开始眯着眼用手指敲击着桌子，这是他思考的时候自然而然产生的表情。
就这么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个什么头绪来。
他揉了揉脑袋，干脆不想了，对着彭岩说道：“这都快中午了，先吃饭吧，事情慢慢再解决，下午带我去看看仓库，然后跟着市务员走访一下市场看看。”
······
下午，许言和彭炎看完仓库之后就跟着一个市务员在走访市场。
走访市场其实很简单，和零售户聊聊，然后送个打火机什么的，最后把自家中烟的产品陈列一下。
一个市务员有若干条线路，每个线路的零售户都不同，一个月至少需要走访几百户。
这些零售户的选择也有讲究，一般都是档位高的或者是诚信互组小组的组长零售户才会安排在走访的线路上。
零售户想卖卷烟，是要去烟草专卖局那边办烟草专卖许可证的。
办好了之后，才能上专门的订烟平台订烟。
而订烟的数量是根据不同档位来的，档位越高，能够订到的数量和品类就越多。
目前来讲，档位分三十档。
想要提升档位，就要按要求订烟，跟游戏升级一样。
至于诚信互助小组，也有的地方叫价格自律互助小组，这是专卖局为了稳定烟草价格所出台的政策。
一个片区的零售户组成一个小组，有一个组长，负责监督大家的价格有没有乱标。
以前没有小组的时候，同样一包烟，有的人买20，有的人为了抢生意，就敢买18，这样的结果就是大家都赚不到钱。
自从小组成立之后，价格稳定了，零售户都有钱赚。
档位高且能当组长的，都是老生意人了。
跟他们聊天，可以对烟草乃至于其他快消品在当地的市场动态，有一个较深的了解。
这也是许言为什么要来跟着走访市场的原因。
像今天走访的这些，是档位又高，还是小组长的零售户，这些被称之为核心零售户，是许言走访的重点对象。
许言清楚，光了解数据是不行的，还是要过来仔细比对一下，看看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没有关注过的。
当然，也得益于数据，许言和这些零售户聊起来那叫一个滔滔不绝，话题那叫一个深挖落地的。
这让旁边的市务员和彭岩都非常惊讶。
“许总，您对市场感觉比我这个天天走的人还了解啊，难怪年纪轻轻就是老板。”走访的时候，市务员不止一次这么感叹过。
······
晚上，许言做完了提肛运动和深蹲之后，开始整理今天的走访报告。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工作习惯，不整理成图文，今天走访的东西，过两天就忘得差不多了，等于白干。
写着写着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自己今天走访了七八户零售户。
这七八户零售户都做了双喜卷烟的陈列，所谓陈列，就是用烟的条装和盒装搭出一个形状来，而普通陈列的基础上，还有花式陈列，是配着一些物料，比方说陶瓷装饰品或者木制装饰品等等，在陈列柜比较显眼的一格里造一个景。
当然，零售户的陈列柜都是寸土寸金的，想要拿一格柜子造景，这就有额外的投入了，直接给钱不合适，那就是给价格稍高的礼品意思一下了，比方说送个电磁炉电饭煲什么的。
问题就在这里，今天走访的都是核心零售户，为什么有做了花式陈列，有的只是拿条包搞得普通陈列呢？
想到这里，许言立马打了个电话给彭岩。
“彭岩，去年的花式陈列是怎么安排的，在核心零售户里面选点陈列吗？”许言开门见山的问道。
“不是吧，我听说是核心零售户全线陈列啊。”彭岩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全线陈列？这就怪了，为什么有的店有花式，有的店是普通的？”
“这个我得问问，我还真不确定。”彭岩说道。
“你赶紧问，对了，去年的项目合同你能不能要到？”许言问道。
“我试试吧，不一定能要到。”
“行，你赶紧问问。”
想到这里，许言感觉有一种预感，知智他娘的怕是干了一件极其胆大的事情。
五分钟之后，彭岩回了一个电话过来。
“许总，这边的督导说是选点陈列。”
彭岩的答复，让许言有些失望，难道自己猜错了？
想到这里，许言又给钟博宇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了同样的问题。
钟博宇比彭岩还懵，他也得问一下当地的市务员督导，几分钟后，许言收到了同样的答复。
也是在核心零售户里进行选点陈列。
这就他娘的怪事了，自己的合同里明明是在年底有一个月的核心零售户全线陈列的合同项目，怎么物料少了，比去年的陈列要求还高了？
这也是许言怀疑知智的根源，如果不是合同和市场情况对不上，他根本想不到这一点。
不死心的许言又给周敏打了个电话。
周敏给许言的答复是全线陈列。
这让许言心里一跳，跳完之后又下去了，粤东是本省，没有参考性。
不对啊，自己真的蠢。
直接问当地的驻地主任不就行了。
许言直接打了个电话给当地的营销主任，得到的答复也是选点陈列，而且当地的营销主任还劝告许言，好好安排今年的工作，不要问东问西。
这话让许言更加怀疑了，两个营销主任的话都差不多，这尼玛没有问题就出了鬼了。
想到这里，许言给齐天赐打了个电话过去。
“怎么了老弟，大晚上的想起我来，不会还是找我要物料吧，我现在可没有物料给你。”齐天赐的声音笑呵呵的从电话里传来。
许言则没心情和他开玩笑，他对着齐天赐说道：“齐总，知智去年的合同您那边能查到吗？”
“怎么了？”齐天赐没说能不能查到，而是先问许言想干嘛？
“我想了解一下，一个验收项目的内容，去年赣西和湘南的花式陈列，是选点还是全线？”
“就这事？”齐天赐愣了一下。
“对，就这事。”
“那不用看合同了，是选点的，这事我知道，你问这个干嘛，还在纠结物料呢，我知道今年你们是全线陈列，但是这至少是年底这种销售旺季才需要，你现在也不用那么急吧，哈哈哈。”齐天赐又笑了起来，仿佛在说许言心也太急了一点。
也是选点，许言感觉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多了，可是为什么总是觉得那么奇怪呢？
想到这里，许言接着问道：“您方不方便告诉我，选点的最低数量是多少？”
“一个省最低是1500家吧，换算到一个市的话一百多家，今年肯定不止了，我们在湘南标注的核心零售户有2000多家，都要做的，当然造景不用去年那么贵就是。”齐天赐笑呵呵的说道。
“行，我知道了，打扰您了。”话说到这里，许言好像抓到点什么，心里有了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