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同乌鸡眼一样,沈静卓满腹怒气,大怒质问:“轩辕蔚,我身为你的丈夫,你却将我留给另外一个女人,你这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底对我有没有一点点的在乎。是不是哪天我同夏侯宓睡了你也不在乎?”
轩辕蔚冷冷一笑,又是嘲讽又是轻蔑,“你们老情人见面,我留在那里多碍眼。那夏侯宓都哭成那样了,你多心疼啊。我要是不识趣走开,你岂不是要恨死我去。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敢指责我做的不对,沈静卓你还是人吗?本郡主要做妒妇不行,要做大度的大妇也不行。你是想逼死本郡主吗?等本郡主被逼死了,你就可以同夏侯宓双宿双飞,是不是?”
“你简直就是胡搅蛮缠,我同夏侯宓之间清清白白……”
“谁不清白?”轩辕蔚大怒冷笑,干脆打断沈静卓的话,“你是在指责我嫁给你之前,就不清白吗?”
沈静卓气的脸色发青,“轩辕蔚,你该知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知道你是清清白白的。我只是想说,你既然身为我的妻子,就该做到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而不是将我独自一人留在那里,同夏侯宓独处。就算你不在乎,我也在乎。我会想你是不是根本不在乎我们这段婚姻,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所以才会如此洒脱。”
轩辕蔚怒骂,“沈静卓,你这个蠢货,你就不是个玩意。我再也不理你了。”轩辕蔚气的急匆匆的跑出来,此时此刻她不想看到沈静卓那张丑陋的嘴脸。
沈静卓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沈静秋大喝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追。记得追上后,说话和软一点,不要总是质问她为什么。另外,无论轩辕蔚怎么赶你走,你都不准离开她的身边。”
沈静卓完全不明白女人的心思,不明白轩辕蔚为什么要跑走,不明白沈静秋说的那些话代表了什么含义。不过他做事向来简单,对沈静秋也格外信服。所以沈静秋一叫他去追轩辕蔚,他想都没想,就追了出去。
看着这一出闹剧,沈静秋是哭笑不得。轩辕蔚骄傲,沈静卓是一根筋,两人想要和睦相处,相知相惜,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罗隐将茶杯放在沈静秋手边,“喝杯茶。夏侯宓已经走了。”
沈静秋有些意外,没想到夏侯宓这么干脆,沈静卓轻易的就将她打发走了。
罗隐继续说道:“我在楼上亲眼看到她朝那个方向离去,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担心她会出事,安排人跟了上去。这样一来,你和静卓都能放心。”
沈静秋苦笑一声,端着茶杯,心情有些沉重。“以前我同宓妹妹的关系很好,她很信任我。或许是因为静卓的缘故,她才愿意亲近我吧。总归,那时候一切都很简单,大家都没什么烦恼。转眼数年过去,物是人非,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夏侯宓去了南越又被救了回来,还对静卓不肯忘情。而静卓却是一个干脆的人,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干脆的放手。静卓放手放的太干脆,反而让夏侯宓对他抱着希望,总认为静卓是迫于压力,因为那一道赐婚的旨意,才会娶轩辕蔚。她却不明白,要是静卓没有放下她的话,就算有那份旨意,他也不会娶轩辕蔚。”
“现在明白这个道理,也不算晚。”罗隐平静的说道。
沈静秋轻声一笑,表情有些古怪,“宓妹妹蹉跎了太多年,她的遭遇值得旁人去同情。之前在楼下的时候,我曾后悔过,如果我不插手的话,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而且我之前对她的态度,也不太好。”
“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想点醒她,不能执着于过去,尤其是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人或者物件。”
“我没你说的那么好。”沈静秋自嘲一笑,“只因为我同轩辕蔚的感情更好,而且轩辕蔚还是我的嫂子,所以我第一时间,想都没想就选在站在轩辕蔚那边。而夏侯宓,从潜意识,我就放弃了她,放弃了我们那段友谊。我的后悔,我的反省,不过自我矫情,想要让自己心里头好受一点而已。”
罗隐笑了起来,“静秋,世人都是自私的。你同世人相比,已经算是格外的大度,你不应该太过苛责自己。而且轩辕蔚是你的嫂子,你选择站在她的立场,本身也没有错。你的出发点,就是希望大家都能家庭和睦,幸福美满。所以你是做了对的选择。至于夏侯宓,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沈静卓,哪里会在乎你的态度。等她回过神来后,对今日的记忆,说不定早已经变得模糊不堪。而且,我也不乐意看到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患得患失。”
沈静秋失笑,不知道该说罗隐什么才好。不过心情倒是好了很多。对于轩辕蔚同沈静卓之间的关系,沈静秋也不是那么担心。两个直接简单的人,很容易就能将话说清楚,只要知道了彼此的心意,矛盾自然迎刃而解,两人又能和好如初。
沈静秋心情好了后,也有心思陪着孩子们玩耍。
沈静坤同谢明笑得知沈静秋他们在茶楼,于是找了过来。大家闲话家常,气氛还算融洽。沈静秋不由得想起去年的元宵,路遇沈静坤同妾侍李绣娘在一起,李绣娘步步紧逼试探,最后落荒而逃。再看今日,谢明笑身为原配正室,大大方方的同大家坐在一起,绝对不用担心有人会看不起她的身份。
沈静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里头还是有几分感慨。
些明笑却有些心不在焉,她不时的朝三个孩子看去,看着李愚的时候,总觉着那孩子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家的孩子。于是谢明笑忍不住问沈静秋,“三姑奶奶,那孩子是谁家的?瞧着面熟的很。”
沈静秋轻声一笑,“一个朋友的孩子,因家中有事,所以暂时将孩子放在我们这里。”
这个回答并不能满足谢明笑的好奇心。谢明笑的笑道:“原来是别人家的孩子,只是总觉着在哪里见过。我想,我以前肯定见过这孩子。”
沈静秋笑了笑,说道:“小孩子长得快,变化也快。再说这孩子的父母都不曾在京城居住,你应该没有见过他。”
“是吗?”谢明笑好奇的走到李愚身边,仔细打量着李愚模样。越看越觉着面熟,却总是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加上沈静秋在一旁干扰她的思路,这下子谢明笑更是想不起关于这个孩子的一切。
一直到彼此告辞离去,谢明笑还在纠结此事。回到侯府,整个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闹得沈静坤都被吵醒。沈静坤问谢明笑究竟在发什么疯,半夜不睡觉,难道是想挑事吗?
谢明笑就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沈静坤嗤笑一声,“就这点事情还让你为难。那孩子一看就同大舅子一个模子,这还需要想吗?”
谢明笑恍然大悟。沈静坤说的没错,那孩子的确有些像谢明远,尤其是像谢明远年少时候的模样。谢明笑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将沈静坤吓了个好歹。沈静坤怒问,“你又在发什么疯。”
“相公,你说那个叫李愚的孩子,不会是我大哥的私生子吧。罗定邦同我大哥关系不错,我大哥要是有了私生子,极有可能将孩子交给罗定邦代位看管。”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沈静坤被谢明笑那一惊一乍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更为谢明笑的智商感到忧心。“如果那孩子真的是大舅子的私生子,你认为以罗隐同静秋的身份和脾气,有可能替你大哥照看私生子吗?他们那么骄傲的人,又怎么会将一个私生子放在眼里。别说大舅子同罗隐只是利益关系,就算他们是袍泽,罗隐也不可能替人养私生子。嫡出或者庶出的孩子倒是有可能。”
这番话有理有据,谢明笑也觉着自己之前一惊一乍的模样很可笑。只是她心里头还有许多疑问,不弄清楚心里头不踏实。她问沈静坤,“既然那孩子不是我大哥的,怎么会同我大哥长得那么像。只要是熟悉我大哥的人,只怕都会产生同我一样的想法。”
沈静坤有些不耐烦,他说道:“世人千千万,两个毫无关系的人长得相似,又不是什么稀罕事情。不过是巧合而已。”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我大哥长得那么好,玉树临风,风流俊俏,京城多少姑娘默默地喜欢我大哥。你觉着随便一个孩子就能长成我大哥那模样吗?”谢明笑嗤之以鼻,对沈静坤的说法完全是不以为然。
沈静坤蹙眉,想一想谢明笑说的也有些道理。两个普通人长得相似不奇怪,要是两个人相似,还都长得格外好看,的确容易引起旁人的怀疑。沈静坤对谢明笑说道:“你要是实在是不放心你大哥的品性,明儿就回娘家偷偷问一问。”
谢明笑连连摇头,“这种事情怎么好直接问,我得旁敲侧击。总归,那孩子同我们谢家肯定有关系。”
“你啊,就是瞎操心。”沈静坤无奈摇头叹气。
谢明笑却有几分得意,心里头暗暗下了决心,要弄清楚那个孩子的身份。就算那孩子无所谓,至少也得弄清楚谢明远在外面有没有私生子。
且不说谢明笑这边会采取哪些行动,就说沈静秋这里,等沈静坤谢明笑一走,沈静秋同罗隐也带着孩子离去。先派人将江瑶李愚送回去,再回到国公府。沈静秋有些担心的同罗隐说道:“谢明笑在怀疑李愚的身份,实在不行,我打算将孩子送走。”
“她怀疑又如何,你不用太担心。”罗隐轻描淡写的说道。
沈静秋摇头,“谢家毕竟是那孩子的外祖家,可是谢明欢到死也不肯去谢家,更不肯告诉谢家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可见谢明欢从始至终,就没打算让那孩子认谢家人。如果因为我的疏忽,暴露了那个孩子的真实身份,给孩子的成长带来不利的影响,那就是我的罪过。”
罗隐拉着沈静秋的手,说道:“那此事就按照你的意思办。你有想过要将那孩子送到哪里去吗?”
沈静秋早有了想法:“既然你想出京,那等你出京后,我们就将那孩子也带上。在离开京城之前,就先将孩子安排到京郊别院居住,暂时不在京城露面。”
罗隐点头,认可沈静秋的想法。
第二天,江瑶同李愚就被送出京城,安置在京郊别院里面。沈静秋让人给江瑶带了话,让江瑶安心住在别院里。等到她和罗隐出京的时候,就带上她。江瑶没意见,只要让她同李愚在一起,住在什么地方都没关系。当然,若是能同沈静秋他们在一起,那就更好了。
小张氏去庄子上看望了罗二郎,回来后就找到沈静秋,说是要搬出去。
沈静秋挑眉一笑,“二嫂确定要搬出去?你这一搬走,再想搬回来可就没指望了。国公府可不是任何人想住就住,想走就走的地方。”
小张氏挑眉,严肃的说道:“五弟妹的意思我知道,你且放心,等我们一家子搬走后,除非遇到生死大事,一般的事情不会来麻烦你。我们更不会厚脸皮的又搬回来住。就算你大度,我还要脸。”
沈静秋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张氏,“二嫂这么急切的想要搬出去,莫非是想早点将二房手头的家当给分了,好当家做主。”
小张氏笑了起来,“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五弟妹。我啊,见不得有人糟蹋我的东西。”
沈静秋好奇,看来小张氏同罗耿氏之间还有一笔账要算。
不等沈静秋开口询问,小张氏就主动说起来,“八弟妹这人,以前低调得很,不显山不露水,在人前总是客客气气的,我还差点被她骗了,以为她是个有良心的人。哼,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才当二房的家多长时间,就已经开始往耿家搬运咱们国公府的东西。再这样下去,过个三五年,二房还能剩下什么东西?二老爷是不管事的,指望二老爷不如指望我自己。而且我要是指责八弟妹没管好家,只怕二老爷还会误以为我在挑拨事端。总归,我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二房被耿家人搬空,趁着如今还有点家当,赶紧分了要紧。”
原来如此!沈静秋还真没注意到这些事情,不知道罗耿氏具体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小张氏放弃住在国公府,执意分家搬出去。沈静秋笑问小张氏,“二嫂就没想过别的办法,既可以解决八弟妹的问题,也可以继续住在国公府内。”
“不了。我知道我这人讨人嫌,就不留在国公府内碍眼。至于八弟妹那人,我不收拾她,自有八弟会收拾她。到时候我就坐在一旁看戏就好了。”说罢,小张氏掩嘴笑了起来,眉梢眼角都充满了得意之色,一副好戏就将上演的表情,让沈静秋忍俊不禁。
沈静秋笑道:“既然二嫂已经打定了主意,那我就不强留二嫂。二嫂打算什么时候分家,到时候我去给你撑场面,监督一下二房的分家情况。”
“多谢五弟妹好意。具体的日子还没定下来,等定下来后,我会派人通知五弟妹一声。届时五弟妹可一定要出席。有你在,就算是二老爷也得收敛一二,更别说八弟妹那表里不一的贱人。”说到八弟妹罗耿氏的时候,小张氏格外的愤恨。可见妯娌二人之间的矛盾,果然够深沉。
小张氏是个干脆的人。既然打定了主意,就不会拖拖拉拉的,徒惹人笑话。她亲自去见罗修,禀明了罗二郎的意见,其实就是她本人的想法。得到罗修的同意后,小张氏又马不停蹄的让罗耿氏盘点二房的产业,所有物件,房舍,庄子,铺子,现银等等。就算罗二郎失去了继承权,至少也能分个三成。这一次,小张氏不会给罗耿氏任何装神弄鬼的机会。若非减少是非麻烦,小张氏甚至都想趁此机会,将罗耿氏和耿家掀翻,让罗耿氏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罗耿氏得知消息,一边高兴,一边忧心。赶紧命人盘账,尤其是那几个盈利最好的铺子,账目一定要清清楚楚。罗耿氏预计,小张氏要是想要挑刺的话,肯定事从那几个铺面入手。罗耿氏冷笑一声,她怎么可能给小张氏挑刺的机会,那真是太小看她了。
前前后后,用了将近十天,罗耿氏才将账目盘点清楚。这个时候,正月即将过去,天气逐渐暖和。尤其是太阳出来的时候,坐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别提多惬意。二房的分家大战就在这样一个惬意的午后开始。
大房沈静秋做代表,二房罗王氏带着两个儿媳妇一起出席,外加二房上下众人并两位族老,衙门书办,大家集中在大堂内落座,等待分家结果。
罗耿氏交上二房的账本,各类清单。上面登记的数目,清清楚楚,也算是一目了然。当初沈静秋同罗隐主持了国公府的分家,对于二房大致有多少产业,沈静秋心中有数。这会见到二房产业清单,沈静秋暗自蹙眉。
据她所知,罗张氏还在的时候,置办了不少私产,可是清单上并没有登记这份产业。另外罗张氏名下还有不少嫁妆,登记在了清单上,可是数目却有些不对劲。沈静秋朝小张氏看了眼,小张氏倒是平静的很,似乎没有发现任何破绽。也有可能小张氏是故作深沉,等着一击必中的机会。
至于当初国公府分家,二房所分到的那部分产业,罗耿氏倒是没有做手脚。可见,罗耿氏也是个有一定分寸的人。
族老率先开口询问,“嗯,大家对账目还有清单可有异议?若是没有异议,那现在就开始商量具体怎么个分法。”
“我有异议。”小张氏含笑扫视全场,然后说道:“八弟妹,嫂嫂我本想感谢你这大半年的辛苦操劳,奈何我是个记性极好的人,有些问题憋在心里头真是不吐不快。”
罗耿氏面无表情,挺直了背脊,问道:“二嫂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当初我移交管家权的时候,不仅账目清楚,清单上面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小张氏嗤笑一声,继续说道:“如今再看你给的清单,首饰若干,珠宝若干。这若干具体是多少?成色如何?价值几何?这些八弟妹可都没有写上。难不成这十来天,你们的成果就是所谓的若干吗?到时候分些个歪瓜裂枣给咱们,也叫做若干,是吗?”
罗耿氏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和挑衅,小张氏这哪里是分家,分明是找茬。罗耿氏沉住气,问小张氏,“那二嫂想要如何?”
小张氏嗤笑一声,“此事简单。我的人还有你的人并五弟妹的人,三方人手一起去清点库房里的那些物件。相信结果不会再出现若干等等字样。”
罗耿氏怒火中烧,不客气的说道:“重新一一清点,哪里有那么多的事情。二嫂若是不想分家,直说就是。何必摆出这个态度。”
小张氏笑了起来,“八弟妹还真是误会了我的用意,我可是诚心实意的想要分家,没闲工夫给你摆花花架子。我只要八弟妹一句话,同意还是不同意。”
罗耿氏冷笑一声,明显是对小张氏不屑。
沈静秋见气氛僵硬,于是出面说道:“我看的确有必要将库房里面的财物再次清点一番。这一次,还请三婶娘主持,侄儿媳妇从旁协助就行了。”
罗王氏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既然要分家,就要分个心服口服,任谁也说不出闲话来。八郎媳妇,既然你二嫂对清单有异议,那就照着她的意思去办。不过是多花点时间而已,我们都等得起。”
罗耿氏无奈,只好退却一步,“那好,我这就让人开库房清点财物。届时也好让大家都知道,我做人做事向来都是清清白白,绝对不搞歪门邪道。”
小张氏轻蔑一笑,嘴巴上说的漂亮,内里是个什么德行,谁不知道啊。
四方人马一起出动清点库房财物,彼此监督,彼此防备。派去的人都是老手,故此速度并不算慢。一个时辰后,库房财物清点完毕,重新登记在册,交给大堂内众人过目。
小张氏一看到清单,就哈哈大笑起来。“这才像话,瞧瞧这具体的数目,成色,价值几何,可比那什么若干清楚明白多了。如此一来,方能彰显公平,才能让家心服口服。八弟妹,你以后做事可要吸取这次的教训,否则你这个当家主母,会让下面的人看不起的。”
“你,你……你别得寸进尺。”罗耿氏怒极。
小张氏轻蔑一笑,“放心,等分了家,我们一家子搬出去后,除非逢年过节,平日里绝不会麻烦八弟妹。到时候八弟妹想要如何糟蹋罗家的家业,也没人干涉。”
罗耿氏怒道:“二嫂,你别太过分。你说我糟蹋自家的家业,可有证据?空口无凭的话,我劝二嫂以后少开口。得罪了我不要紧,得罪了哪位贵人,只怕二嫂吃罪不起。”
小张氏似笑非笑的看着罗耿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八弟妹无需如此紧张,今日我是为了分家,可不是为了同你争论。”说完后,有意无意的朝罗八郎看去。她不收拾罗耿氏,自有罗八郎收拾她。瞧瞧罗八郎那脸色,显然是已经将她的话听了进去,只等时机一到,就会爆发出来。
罗耿氏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不安。好在分家正式开始,打断了罗耿氏心里头的那点愁绪。
罗二郎同小张氏一家子,分得了二房家业的三成,也算是公平公正。大家都没有异议,于是签字画押,分家之事正式生效。小张氏拿到属于他们那一房的产业后,心情美得冒泡,多罗耿氏也多了两分笑意。她笑着对罗耿氏说道:“还请八弟妹再操劳几天,等房子收拾出来后,我们就搬出去。到时候我摆酒请客,八弟妹一定要赏脸。”
罗耿氏嘴角抽了抽,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道:“二嫂有请,我岂敢不去。不仅要去,还要奉上大礼才行。”
小张氏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八弟妹是个爽快人,那我就等八弟妹上我们新家看一看。”
二房分家完毕,小张氏花费了四五天的时间,收拾新宅院。等宅子一收拾好,就迫不及待的搬了出去。休整了几日后,就给国公府上下下了帖子,请大家过府一叙。因为大家都有孝在身,小张氏也不敢大操大办,就连菜色也是请了素斋师傅来操办,难见半点荤腥,酒水也是以茶水替代。如此一来,又全了孝道,又庆贺了乔迁之喜。
罗二郎也被小张氏派人从庄子上接了回来。罗隐没意见,只要不住在国公府就行。
小张氏兴致高涨,罗二郎却兴致缺缺。没有酒水,只能喝茶,让他浑身不自在。想要偷偷喝一杯,结果被五大三粗的婆子烂了下来,还说一不二,将罗二郎气了个好歹。婆子就说了,这是太太的吩咐,她们不敢不从。
罗二郎无奈,只能继续喝茶水。
对了,小张氏搬了出来后,就让下人改了称呼,称呼她为太太,称呼罗二郎为老爷。孩子们不再是哥儿姐儿的混叫,而是改称呼为少爷姑娘。总之比起在国公府的时候,称呼上都上了辈分。
沈静秋的心情挺好的,小张氏一家子搬出来,二房那边顿显清净了许多。以后就算罗二郎闹出了天大的乱子,也同国公府没有丝毫的关系,罗隐不用再替罗二郎擦屁股。
正当沈静秋同大家闲话家常,聊着春日光景的时候,紫竹急匆匆来禀报,说是五王府的谢侧妃没了。沈静宜派人来请沈静秋过往府一叙。
沈静秋很是意外,谢明乐竟然走在了五王爷的前面。莫非这其中出了什么意外。
沈静秋也没耽误,当即起身告辞,坐上马车急匆匆的朝五王府赶去。
王府已经挂起了白番,表示府中有身份贵重的人过世。可是这一幕却让沈静秋大皱眉头。以谢明乐侧妃身份,根本就当不起如此郑重其事。沈静宜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改了性子,要对谢明乐如此优容。
王府下人直接将沈静秋引到沈静宜所居住的院落,却不料刚进院门,就听到花厅里传来砰砰砰的响动,瓷器掉落地面,厚重的东西也跌落下去。一听那动静,也就知道花厅里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大战。
沈静秋站在院门口,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要是遇到两口子打架,她是看还是不看,是劝还是不劝,真是为难她了。
“沈静宜,你这个毒妇,你害死了明乐,现在还想害死本王吗?本王这就上表休了你。”五王爷中气不足,却依旧发出最大的怒吼声,发出心里最真实的声音。那就是在他死之前,先弄死沈静宜这个杀人凶手。
沈静宜轻描淡写的笑了笑,说道:“王爷当真要休了我?那王爷请便。妾身就在这里等着休妻旨意。不过只怕王爷到死也难以如愿。”
“你,你……你这个毒妇,本王要杀了你。”
沈静秋看不到花厅里面的动静,可是光听听这番对话,就足够让人清楚里面的动静是何等骇人。
沈静秋让王府下人,去花厅禀报一声。她不能一直站在院门口,她尴尬,旁人也尴尬,一会被五王爷知道了,估计又是一桩罪名。
下人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去到花厅见五王爷还有沈静宜,禀报定国公夫人来看望王妃的消息。
沈静宜哈哈一笑,“王爷请吧。我这里来了客人,就不招呼王爷了。”
五王爷指着沈静宜,被沈静宜那张得意的笑脸刺激得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你,你……”最后气血攻心,干脆利落的昏了过去。
“王爷,王爷怎么啦!快来人啊,王爷昏过去了。”
------题外话------
原本早上九点钟就该更新的,结果无可奈何的还是推迟了半个小时。谢谢大家的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