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下，线膛枪发射出来的子弹带着自旋稳定的弹道，从而带来了非常恐怖的命中率——尤其是现在的沙俄军队根本没有和大规模装备线膛枪的对手交手过，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躲避的意识。
在这个时代的欧洲。
距离一百五十步——也就是差不多两百码的距离上。
燧发滑膛枪在这个距离上要命中敌人基本上要靠上帝保佑。
所以谁要是在这个距离上进行了躲避枪弹的动作，那绝对是会被嘲笑的有辱是军人荣誉的行为。
但是在东方战场，现在无论是谁都已经被线膛枪教会了做人了，要是不寻找掩体、不蹲下或者趴下缩小迎弹面，那基本上都不可能活过一场战斗。
所以此时此刻发生的战斗，确切的说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是手持线膛枪的征西都司的士兵们的狩猎。
那些俄罗斯人实在是太傻了。
他们居然直挺挺的站着，没有蹲下或者趴下，或者寻找掩体保护。
简直就像是一只只被打蒙了的鹌鹑。
而他们要做的事情比在训练场上做的还要简单。
瞄准。
射击！
密集的枪声下，子弹犹如雨点一般。
前方的俄军猎兵不断有胸膛中弹着。
血花四溅。
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
‘魔鬼！魔鬼！中国人都是魔鬼！’
“救命啊....”
“妈妈...妈妈....我就不应该来东方。”
“好痛啊...”
俄罗斯语的哀嚎声在战场上响彻。
那些中弹后还没完全咽气的俄罗斯士兵在哀嚎。
而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
上百名的俄罗斯猎兵很快就没有还能站着向前的了。
后方。
举着望远镜在观战的俄罗斯帝国第十一步兵师第一旅的旅长阿纳托利双手都在发抖。
他眼睁睁的看着一百多名猎兵几乎在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情况下被猎杀！
是的！
这就是一场猎杀！
时间大概没有超过...两分钟？
上帝啊。
这是战争还是屠杀啊！
如果战争变成这个样子，那哪个国家还打得起？
打这样一场战争下来，一个国家的一代男人都要死光光了吧——阿纳托利在这时候倒是无意间预言了一个可怕的战争前进。
第一次世界大战不就是差点把欧洲人的血都流光了么。
“长官，我们的猎兵无法和对方对射！对方看起来也不打线列步兵的战术...咱们现在要怎么办？”
怎么办？
阿纳托利手脚冰凉。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对手。
在欧洲，在俄罗斯和奥斯曼帝国的战场上。
大家用的都是差不多的武器和差不多的战术，最终比拼的是士兵们的勇气！
而现在....
对方使用的战术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欧洲。
军校上也没有教面对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啊。
阿纳托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有猎兵的掩护，线列步兵冲上去基本上属于送死。
“先撤退，撤回来....”阿纳托利大声道，“挖掘战壕防守！”
果然。
遇到火力太强的对手。
挖个坑躲起来，几乎算是人类本能了。
然而他的话语刚刚落下。
前方的明军阵地上。
一阵阵沉闷的炮声连续而且密集的响起，然后他就看到了极为可怕的一幕。
大量的炮弹被抛射向了空中，带着一道道非常高的抛物线，朝着俄军的第五步兵团的横队就砸了下来。
巨大部分的炮弹都不可能直接砸中薄薄的一排横队。
但是猛烈的爆炸迸射而出的破片在横队之中横扫而过。
一条条血线飙射。
不少俄罗斯士兵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去见了上帝了。
这还算是幸运的。
不幸的是那些被炮弹破片击中腿脚等非致命区域的士兵。
一名俄罗斯士兵盯着哀嚎着双手堵住了汪汪汪在流血的大腿。
在大腿上，一枚炮弹片产生了割裂伤带走了一大片的血肉，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哪怕他现在就被送进最先进的大明皇家医院，也没有任何医生能从死神手里将他抢救回来了——这动脉大出血，几乎很快就会失去了生命。
还有被炮弹破片插入腹部，搅碎了大肠小肠.。
被炮弹砸断双脚的，被炮弹迸射而出的砂子糊了一脸的....
一轮炮击下来。
一个人数有两千七百人的俄罗斯帝国步兵团损失惨重，宽大密集的线列已经完全混乱。
“打得好啊！”
举着枪依靠在一个小土丘上，只探出头在查看的范宝义感慨道。
他现在算是体会到了“大明天兵”究竟有多爽了。
赏罚公开公正这些就不说了。
光是这开战之前，先来一轮炮轰。
这事无论是是是都受不了啊。
就算对面的罗刹鬼真的是鬼，那也受不了啊。
更何况他们也只是一群白夷而已。
哦。
听说他们在欧罗巴那边也挺不受待见的。
被看成是野蛮人。
可能就和满洲人、蒙古人对汉人的那种感觉？
而且这欧洲版的鞑子战斗力也不咋地。
当年就是被蒙古人吊打。
现在倒是阔绰了，从当年金帐汗国的奴隶变成了欧罗巴大国了。
不过在欧罗巴称王称霸就算了，居然还敢扩充到东方，和大明朝做邻居。
你以为你是匈奴还是蒙古啊？
范宝义欣赏着敌人的惨状，掏出怀里的怀表看着时间。
炮击要持续一刻钟，等炮击一结束，他的这个营就要立刻突击，在敌人收拢聚集之前，就要冲到敌人面前发动猛烈的攻击。
时间一分一毫都耽误不得。
炮弹轰击之下。
俄军的第五步兵团乱作一团，本来算是非常整齐的横队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战场上到处都是丢掉了武器双手抱头尖叫着乱窜的俄罗斯士兵。
看来战斗民族也是人，硬挺着挨炮轰也是受不了的。
在后方。
作为预备队的另外一个步兵团和一个哥萨克骑兵团的士兵和军团们都后背发凉，脸色惨白。
一个步兵团在接触对方的瞬间就被打散了。
在出兵之前，在俄军上下弥漫的轻敌思想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他们惊恐的发现。
那位被嘲笑为“兔子胆的米哈伊尔”的将军说的是对的。
俄罗斯帝国的军队....
完全不是大明帝国军队的对手——这甚至都不是他们精锐的直属陆军。
而是大明帝国的手下败将，清帝国的残余组成的一支藩军！
连大明帝国的手下败将组成的藩军都打不过。
那......
大明帝国的直属陆军，该强大到何种地步？
阿纳托利旅长和佩尔诺夫团长脸上同样露出了恐惧之色。
第五步兵团完了！
他们甚至都不敢派遣预备队压上去接应，因为谁能知道明军的炮火还要持续多久？
他们的炮弹仿佛不用钱那样泼洒下来。
完全覆盖了前方一大片的区域。
两人甚至都无法想象。
第五步兵团的士兵究竟有谁能在这样的密集炮火下生存下来。
他们也无法想象。
帝国的军队...要如何才能战胜这个强大到极点的对手？
“我们不应该和大明帝国为敌！因为这会让我们付出不可承受的代价！”
米哈伊尔中将的话言犹在耳。
阿纳托利双手都在发抖。
就在此时。
前方的炮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