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灵溪悠悠醒来,感觉后颈疼痛难忍。
她坐起身摸着后颈,后颈疼的厉害,她痛的吸了口冷气,指尖在疼痛处揉了揉。
记忆慢慢回笼,她眼眸微眨,前方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抬眼看着周围摆设。
紧闭的房门,干净的房间,干净的桌子上摆着几盘点心,干净的梳妆台,诺大的床。
“这是!”杜灵溪猛的掀开被子,赤脚从床上跳了下来,毫不在意地上冰凉的触感。
低头看着身上未换下的紫青色衣袍,她心中松了口气,随即盯着前方花雕门窗,目光幽深,想起遇到金浮黎最后的一幕,这个神经病好像把自己打晕了!
嘴中喃喃着:“又是他,看来这里又是金家!”
她转身望着房间里的摆设,身侧拳头默默握紧,心中咬牙。
“兜兜转转居然又回来了,而且还是这个该死的神经病送我回来的,我杜灵溪是上辈子欠你的!好不容易出去了,竟然又被你送进来了,金家,我杜灵溪不会再住下去了!”
去意已决,杜灵溪走到门前就要打开房门,这时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她悲愤地摸着干瘪的肚子,转脸看着桌上摆放的点心。
桌上三盘点心,摆放的及其整齐,诱人的色泽让她吞了吞口水,疾步上前抓着点心就往嘴里塞。
边吃还边往门口看,生怕一会有人来,杜灵溪狼吞虎咽消灭了一盘点心,忙拿起第二盘拼命吃了起来。
“咯……吱”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金浮黎一身金色华服走进房间,手拿扇子还在慢悠悠扇着风,看到杜灵溪狼吞虎咽的模样,眼角邪魅上挑。
杜灵溪怔住,手拿一小块点心呆滞在原地,嘴角依旧沾满了残余的点心。
门内的金浮黎有趣地看着她,步履轻松地走到她身边,心里想着她还是上次那样,一点也没变!
杜灵溪紧紧盯着他,将手中盘子放在桌子上,抬手擦着嘴角上的残余点心,对金浮黎冷漠道。
“我要离开这里,离开金家!”
金浮黎墨眉上挑,邪魅的眼中露出笑意,走到椅子前转身慢慢坐下,手中扇子轻轻合上,抬眼看着她。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神经病!杜灵溪心中恶骂!毫不示弱与他对视着。
随后学着金浮黎的样子慢慢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看着他红唇微启,掷地有声的说:“金家……我不喜欢。”
金浮黎用扇子轻拍着左手,好看的唇勾起一抹弧度,淡笑道。
“我是真心想要帮你,不介意可以在这里住上几天,等身体好的差多了再离开也不迟。”
杜灵溪眼眸微眯,盯着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危机: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我受伤了?
“抱歉,我身体好的差多了,不用在这里住。”被人看透的感觉很不舒服,杜灵溪直接拒绝。
“呵呵……”金浮黎淡笑不语,胳膊放在一旁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隔着桌子看着她问。
“你……叫什么名字?”
杜灵溪与他直视着回:“与我无关的人没必要告诉。”
金浮黎眨了眨眼,邪魅的眼中露出了然,片刻后另一只胳膊放在桌子上,胸膛紧紧挨着桌边,探头看着她问。
“我们好像认识好久了,不知道你叫什么有点说不过去吧,这样,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再告诉我你的名字?”
杜灵溪沉默不语,眯眼盯着他没有说话。
金浮黎紧挨桌子坐着,满不在乎看着她说:“我叫金浮黎,是金家少主。”
他自我介绍的语气里带着愉悦,似乎很对于这个名号很是满意。
自我介绍完,金浮黎邪魅的眼紧紧盯着杜灵溪,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反应。
可是……杜灵溪依旧面容冷漠,冷漠的和刚刚没有一点变化,似乎他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她为何没有表情?难道金家少主这个身份,对于他来说没有多少吸引力?”
金浮黎盯着她看了半晌,发现她表情确实没有什么变化,心中有些失望,施施然坐回椅子上,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杜灵溪仿若未闻,敛眉沉思,虽面色冷淡,可是心中已经惊涛骇浪。
“他竟然是金家少主!只是金家少主为何要把我带到他家中,又为何好心收留我,我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一个金家少主,为何对我如此上心。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难道因为眼睛,可是不对啊,我的眼睛根本就看不到未来,如果不是因为眼睛,又是为何?”
“哎!”心中烦躁,她叹了口气,拧着柳眉抬手在额角揉了揉。一下子想太多,脑子又乱又愁,很不舒服。
金浮黎把手中扇子放在桌子上,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玉手抬起,两只手放在她太阳穴上轻轻揉着。
手碰到了温热的手指,杜灵溪揉着额角的手僵住,仰头看着站在面前的金浮黎。
这个位置看着,这个人很帅,脸上干净透白,轮廓线条完美,眼睛里柔和的像一汪秋水,这样对视,仿佛把人柔化,让人踏实又温暖。
杜灵溪竟然看呆了,直到看到他勾起的嘴角,她猛然回神,才发现刚刚居然盯着一个男人看了半晌。
气氛一时间诡异的冻结了,杜灵溪尴尬的低头,不敢再与他对视。
太阳穴被人轻轻揉捏着,她身体僵硬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这一刻,她感觉全身血液停止了流动,全身脉搏在疯狂跳动,尤其是心脏这里,“砰砰砰”犹如击鼓,让她脸颊发热,全身躁动。
“面具不错。”
头顶传来金浮黎的低语,听得杜灵溪心中一震,很快又抚平了心绪,原来面具还带在脸上。
带着面具,金浮黎看不见她燥热的面颊,在他这个角度,只看到她卷翘的睫毛在轻轻颤动,很像受惊的小猫,让人想要紧紧抱、着安慰。
杜灵溪深呼口气,挥手将揉着太阳穴的手推开,仰头看着他道。
“金大少主,多谢您的厚爱,我已经好多了。”
金浮黎的手停滞在半空,他笑着放下手,慢慢走回到椅子上坐下,侧身看着她笑眯眯问。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
杜灵溪将头撇向一旁看着墙壁:“没有,你想多了。”
金浮黎故意哀叹一声,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扇子慢悠悠地打开,半张着唇发出一声好听的感叹。
“这可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杜灵溪身体一僵,她转脸看着这个长相妖孽般的男人,心中一动,竟有了恻隐之心。
心境一变,杜灵溪眼眸微寒,生生压下了那股恻隐之心,看着正在感叹的金浮黎,心神一紧。
“他是金家少主,我不过是一个没有名望的小人物,切不可多想,这个人无端端接近我,一定有什么原由。”
杜灵溪冷眸盯着他,心中不停地劝着自己,不可多想,不可多想!
慢慢的,她的心境渐渐平稳,那股尴尬的气氛轰然而散。
气氛突变,金浮黎摇着扇子的手微微一顿,侧目看着她,不由得佩服起来。
“好一个女人,竟然连本少主的美男计都轻松击破,这份心境……不简单。”
原来,从亲自给她揉捏太阳穴,到坐回到椅子上发自肺腑的感叹,都是使用的美男计,看的就是杜灵溪能否有本事躲过。
事实是她刚开始动容了,很快又恢复了理智,强行从这份计谋中扯了出来。
金浮黎嘴角上扬,弯起一道柔和笑,看着她道。
“我金大少主,在这天下可是名列前茅的美男,你就没有一点动容?”
“没有。”杜灵溪侧目与他直视,目光中坦坦荡荡,再无其它情绪。
“哈哈……”金浮黎摇着扇子,突然仰头大笑,笑声愉悦至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轻松状态。
杜灵溪看着他大笑的侧脸,顿时感觉到冷漠的心,随着他的笑声变得愉悦起来。
她黑白分明的瞳孔猛然一缩,双手握紧椅子扶手,全身紧绷。
“这是……什么诡异功法,居然能够乱人心智!”
恍然惊醒的杜灵溪,感觉四周吹来一股强风,吹的她后背乃至整个身体都在发寒。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被他扰乱了心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进到房间中,还是给我揉捏太阳穴的时候?”
杜灵溪心跳加速,眼中闪烁不定,她已经记不清到底是何时被乱了心智,只感觉这整个过程,自己似乎是漂浮在云端上。
握着椅子的手指默默收紧,她的心脏狠狠颤抖着,又紧紧收缩着,再到后来渐渐舒缓,乃至到全身放松,短短几个瞬间的神游,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
长到她放松下来以后,感觉身体疲惫,很累很累。
心中哀叹着,杜灵溪眼眸微敛,调整好疲惫的心思,胸口起伏间,她后倾着身体把后背紧紧贴在椅子上。
金浮黎停止了大笑,他站起身走进杜灵溪,闭着眼睛的杜灵溪睫毛颤动,冷漠地道。
“我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你走吧。”
金浮黎嘴角勾笑,看着她笑意绵绵道。
“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
说完,他优雅的摇着扇子走了出去。
杜灵溪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门外远去的背影,疲惫的说。
“明天?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