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灵溪眸中带着无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说的话不能说,想要帮忙却无法帮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往火坑里跳,却无能为力。
重重闭上眼睛,她疲惫的呢喃:“杜机,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杜机感觉到对面传来的疲惫声,一颗心突然坠坠不安起来,让中不安让他心情烦躁。
重重躺在床上,他脑中很乱,刚刚杜灵溪的话他并不是没听进去,只是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让自己离开,可是她好像不想说原因,不愿意说答案。
这让杜机心中有了疙瘩,只感觉心神不安,好似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杜溪!”突然,他歪头看着杜灵溪喊了一声。
杜灵溪睁开眼睛,同样歪着头与他对视:“什么事?”
杜机看着她顿了好一会,好似在心中下定了某个决心,掷地有声的道:“我听你的,离开燕家,晚上我就去找那些兄弟,看看有谁愿意离开的。”
杜灵溪深深看着他,随后重重点头:“好,离开吧,我还有事情要做,不能和你们一起离开,只是今晚你们要好好协商一下,最好能被吴东赶走,这样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杜机猛的坐起身,看着她惊讶道:“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杜灵溪坐起身与他对视着,淡淡的解释:“因为我来燕家有要事,因为误打误撞才进了你们义子住的地方,认识了你们,其实我即不是燕家义子,也不是他们招进来的人,我是。”
“你是那天那些侍卫找的人?”杜机打断了杜灵溪的话,眼中露出惊讶,同时上下打量着她,心中颇感讶异。
那天那个侍卫很明显在认人,而那个燕掌事就是来抓人的,只是他们当时对这事不以为然,没放在心上。
可是听杜灵溪如此一说,他忽然就想起来了,想起她出现时是在夜晚,想起她当时的表现,想起很多事情的不同寻常之处。
这不是一个被招之人该有的表现。
一切的事情被他串联起来,杜机倒吸口冷气,定定看了她几眼,才缓出几口郁气,说。
“杜溪,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到时候我们都出去了,一起去享受美食,和兄弟们一起浪迹天涯,再也不呆在这里被追着打了。”
杜灵溪眼圈泛红,看着他重重点头,轻笑了一下,强忍住颤抖的嗓子说。
“对,你还欠我一顿好饭呢,我这个人很记恨,谁欠我不还,我记他一辈子,即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账追回来。”
杜机咧着香肠嘴哈哈笑着,也不管嘴角拉扯的疼痛,依旧侃侃而谈,只是声音中夹杂着酸涩和不舍。
“好,杜溪,我们都好好活着出去,出去大吃大喝三天三夜!”
虽然杜灵溪没说离开的理由,不过他相信她让自己离开,必定是好意,而且燕家招收那么多义子,也有可疑之处。
所以他才无条件选择相信,听从杜灵溪的话,离开这里。
杜灵溪重新躺在床上,心中放下一块石头,她闭上的眼睛缓缓开口。
“杜机,我今天晚上要出去一趟,你去联络其他兄弟,看看有谁要离开,商议一下具体步骤,千万要商量好怎么出去在行动,行动时要配合好,另外要找靠得住的兄弟,别还没走就都暴露了。”
杜机点头,道了声“谢谢”,便躺在床上不在言语。
两人都沉沉睡去,因为晚上有行动,现在必须要养足精神,大干一场!
夜很快来临,房间中是一如往日的黑暗,黑暗中,两双眼睛同时睁开。
同时坐起身,互相看了一眼,杜灵溪翻身下床,将扔在床底下包裹拿出重新带在腰上。
而杜机则已经走出房间,轻轻敲着隔壁房间的门……
杜灵溪走出房间时,隔壁房间的门已经打开,杜机走了进去。
她左右观察,四下无人,阁楼内很安静,杜灵溪快速跑下楼,走出阁楼来到门口巷道中。
四下看去,是一如既往的黑,没有一丝亮光,不过白天她出来过,这次出来后不在像第一次那么茫茫然。
“现在要去找到燕掌事打探一下燕家主外甥到底是谁,这样才能找到红露。”
思级至此,她提气运功,脚尖点着地面在巷道中快速飞奔,不稍片刻,来到了巷道的尽头,她定睛一看,前方有隐隐灯光,灯光似明似暗,在夜里甚是惹眼。
她快速向着灯光之地跑去,却意外的发现,前方是一片水,而灯光就来自水中。
“这是什么地方?”
杜灵溪站在水边,看着水中央位置忽明忽暗的灯光,心中疑惑,无奈,她围在水边走着,仔细观察下面的灯光。
直到走到水边一道长桥前,她停下了脚步,举目看去。
“原来是一处长亭,看起来不错。”
她笑着喃喃,走上长亭,眼睛扫向周围,四周虽然黑却能看到事物,尤其是水中央微弱的光,看起来要比其他地方望的更清晰。
很快,她走到亭子中,抬眼四下看去,心中抑郁:“这里太大了,想找到燕掌事难度很大,必须得找个人带路。”
这样想着,忽然远处传来脚步声,杜灵溪惊住,四下观察想要找地方藏身,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
无奈,她走出亭子,脚尖点地飞身来到亭子顶端瓦片上,小心翼翼地蹲着听着下面的动静。
下方一女子的声音带着柔情道:“阿黎,其实我从开始见到你,就觉得你是一个不凡之人,现在一看,果然如我所料。”
杜灵溪蹲在瓦片上的身体僵住:“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是……燕清月的声音!”
想到这里,她全身紧绷,下意识屏住呼吸,尽量控制呼吸频率和心跳跳动,继续听着下面的声音。
下方传出一道好听的男人柔声:“清月,我在第一次见你时,就被你的美貌才情吸引了,从那时起我就认定,你是我锦黎这辈子唯一的女人。”
“锦黎!”杜灵溪瞪大眼睛,嘴巴大张差点惊呼出声,她听到了什么?没有听错吧!竟然是锦黎,锦黎参加比武招亲竟然真是为了燕清月!
这一刻,杜灵溪感觉被骗了,虽然她知道他一路跟着自己或许另有企图,只是没想到竟然奔着燕清月去的,那当初那样追着喊我娘子,是为了什么?
当初比武招亲过了以后,他还喊我娘子又是为什么?
杜灵溪蹲在瓦片上,贝齿紧紧咬着肿起的唇,一颗心控制不住的狂跳。
下方金浮黎仍然带着清秀的面皮,他此刻揽着燕清月,站在凉亭下看向水中央的亮光,疑惑的问。
“清月,那里为何会这么亮?”
燕清月一身红衣靠在他怀中,看着亮光处轻柔一笑,眼波中带着盈盈笑意,轻悠悠的说。
“这下面不过是一个小把戏,你从水面上看到的灯,其实外面包裹着琉璃,这样一到夜里,看起来水中就会有光,并没有没什么特别之处。”
金浮黎了然点头,他还以为是燕家放的什么宝贝,看来是想多了,宝贝也不可能放到这么明显的地方。
随后他揽着燕清月坐在凉亭边上,半倚着栏杆,和声道:“清月,明天就是最后一场考验了,如果我赢了,就选个良辰吉日,拜堂成亲可好?”
清月在他怀中蹭了蹭,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柔情,笑的甜蜜:“好,阿黎,你千万不要辜负了我的情义。”
蹲在亭子上边的杜灵溪,差点没一屁股坐在瓦片上,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致使原本肿起的眼睛稍微大了那么一点。
“拜堂……成亲!”杜灵溪的心被震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前几天他不是还说!
思级至此,她立马停住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暗自骂道。
“杜灵溪啊杜灵溪,明明一切就是假的,你这是在干什么!”
收回杂乱的思绪,她侧耳继续听着。
金浮黎拥着燕清月,凑在她耳边小声嘀咕着,随即轻笑出声。
杜灵溪听不清两人的对话,却听到男女开怀的笑声,男的是能够穿透心灵的幽笛之声,这声音让她有了片刻恍然。
曾几何时,她也入迷在笑声中,觉得这是能够让耳朵怀孕的声音。
现在听来,似乎没那么好听了。
女的如同清风中的银铃,柔和又动听,听的杜灵溪心中不自觉惆怅起来,她不知为何惆怅,只是下意识叹了口气。
心中怅然:“他也拜堂成亲了吗?只是难得认识一场,我怕是无法去了。”
是的,她有很多事没做,这些事情和他拜堂相比,重要的多,她不能耽搁,也不敢耽搁。
静静蹲在凉亭顶上,杜灵溪思绪慢慢平稳,下方的笑声时不时传入耳中,她怔怔听着,等着,等着两人离开,等着去做该做的事。
一阵微风刮来,杜灵溪颤抖了下身体,从怔愣中回过神,看着夜色心中喃喃。
“怎地今晚的风有点凉。”
回过神来的杜灵溪蹲在瓦片上想要仔细听,却愕然发现下方早已没了声音。
这时她才发觉,原来刚刚一直在走神,连人家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