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正点头,小眉毛一挑一挑的,对于杜灵溪的友好态度,他很是满意。
摇着脑袋,他抖落着大腿走到杜灵溪身边,公鸭嗓呱呱道。
“杜溪,你的态度我很满意,对于你私闯我的地盘一事,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你要交一两金子,作为在我地盘上的占路费。”
杜灵溪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她总算明白了老大的真正意思,只是这占路费……从何说起?
“什么叫占路费?”杜灵溪心中疑惑,便开口问道。
亚正勾着三角唇,乐颠颠道:“占路费就是,你得在我的地盘上走路吧,你交的费用,就是脚底踩路的费用。”
杜灵溪只觉得,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尽在眼前,却看不清容貌的人,冷笑道。
“呵呵……我走了这么多路,还第一次听说,脚底踩着的路都要收费,那我要是不交呢?”
亚正闻言,笑呵呵的表情僵住,一张尖嘴猴腮的脸,慢慢耷拉下来,随即眼眉横挑,斜眼瞪着杜灵溪,提溜着公鸭嗓威胁。
“你不交?不交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杜灵溪冷哧一声,一步上前走到亚正面前,阴侧侧笑着说:“是吗?那我偏要看看明天的太阳呢?”
亚正这会明白了,原来这是碰到了硬茬,硬茬好啊,不听话好办啊,那就给点教训。
心里恶意想着,他提起嗓门,用尖锐的公鸭嗓,冲着周围大喊:“来啊小的们,这有个不听话的,你们给上!”
杜灵溪柳眉微皱,双脚机警的向后退着,心中惊疑不定。
“这周围有人?刚刚我怎么没感觉到,他们有几个人,不对,刚刚这个人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站在那里的,是巧合还是他发现我来了,才跟来的。”
杜灵溪脑中嗡嗡作响,一双明眸机警的看着四周,心中突然警铃大震,这个亚正不简单!那我试试他的底细。
“正好!”杜灵溪大喝一声,随即右手握住腰间刀柄,“滋拉”一声抽出腰间长刀,横在身前眯眼看着他道。
“我也想打一架,好些天没动腿脚了,今晚刚好松松筋骨!”
亚正眼皮一抽,同样眯眼看着她,心中打鼓:“没被吓到啊,怎么办,要打吗?可我哪来的小弟!”
为了圆场,他不得不继续演下去,此刻他小眼一转,随即后退一步,对着杜灵溪大叫道。
“喝!对付你,我一人足矣,小的们不用过来了!”
其实他就是说给杜灵溪听的,为了圆刚刚那个谎。
杜灵溪神情紧绷地看着四周,一时间没想那么多,忽然听他如此说,一颗提起心总算回到肚子里。
手中长刀对准眼前的人影,她冷漠道:“那就开打吧!”
亚正冷哼一声,心中大吼:“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识时务,拿点钱就能摆平的事,非要搞的打打杀杀!”
夜色中两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起来了,时间在这一刻逐渐变的缓慢,两人周身的空气一点点凝固着。
亚正耸了耸后背,最终坚持不住败下阵来。
他本来就是想勒索点钱花花,没想着动真格的,一见杜灵溪玩真的了,立马就怂了,干咳一声道。
“不交就不交吧,念在你是初来此地,这次就原谅你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杜灵溪眸中闪过惊讶,随即眼睛微眯,心中冷笑一声,将整个事件在脑中缕了缕,很快想明白了。
原来是碰到讹诈的了,这个人或许是专门干这行的,碰到一些软柿子就讹点钱花花,碰到硬的就想办法溜掉。
“等等。”杜灵溪冷漠开口唤住他,将刀送回刀鞘方才说,“既然要打,又何必临阵脱逃,我正好也想知道知道,这收占路费的人,究竟有多厉害。”
亚正脚步一个踉跄,驼着后背转头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我都说了不打了,她还追着我要打,既然如此,那便打!
随后他挺胸抬头与杜灵溪对视着,三角嘴上下勾动着,呱呱道。
“年轻人年轻气盛是最好,不过不要太狂妄,既然你要打,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说着,他大喝一声,两手在身前一通比划耍了好半天,才咿咿呀呀的冲了过来。
杜灵溪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冲这比划的样子也知道,这人绝对是个草包!
她好整以暇等着,见对方边比划着边打了过来,她右手伸出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向上一掰,就听前方传来杀猪般的破喉声。
“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亚正全身颤抖,被杜灵溪抓着的手腕,更是哆嗦的不成样子。
杜灵溪抓着他手腕并未松开,只是淡淡嫌弃道:“太弱!”
她只是轻轻向上掰了一下而已,这人就跟割了块肉一样嚎叫着,这要是断了,还不得昏死过去!
嫌弃的松开手,杜灵溪一步上前,贴近亚正耳边,小声喃喃。
“我需要个跑腿的,你就暂时先跟着我。”
亚正捂着手腕的动作一顿,后退一步惊叫道:“我不要,我自己活的逍遥自在,凭什么跟着你,我不要!”
杜灵溪一把扯着他胳膊,手上加大力气捏着,冰冷阴鸷的威胁:“你敢再说一遍,我就让你变成独臂侠。”
亚正握住捏在胳膊上的手,半蹲着身体扯着她哭哭啼啼。
“我不就是想拿点钱,买点吃的喝的吗?我招惹谁了,你威胁我,你再威胁我,我就死给你看,我不活了!呜呜……”
杜灵溪被他这么一拉,惊了一跳的,身体后退着踉跄几步,就要掰开握在手上的那只手。
奈何这人靠自己靠的紧,又是哭哭啼啼一副良家妇男模样,搞的她瞬间尴尬。
“……起开!”杜灵溪有些烦躁。
“不!”亚正紧紧拉着她的手,死不松开。
“你真不起来?”
“不起来,除非你不让我当你那什么跑腿的。”
杜灵溪知道,这个人应该是独来独往习惯了,受不住别人管挟。
可是要想进燕家城内,必须要有个熟悉这里的人,来安排一些住所和打听事情,顺便了解燕家死去外甥的住所,这些事情眼前这个人做起来,应该不是问题。
“有钱也不干?”
杜灵溪用力抽开手,身体下意识向后挪动两步,诱惑的问。
亚正小眼一亮,连忙站起身呱呱笑着,舔着嘴角问:“多少?”
杜灵溪神秘兮兮的继续诱惑:“这就要看你有多大能力了,能力越大,好处越多。”
亚正双眼锃亮,似乎都能在黑夜里发光发热,他吞了吞口水,公鸭嗓颤抖的说。
“我能力很大的,不过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耍赖,你得先给我一部分定金,见到钱了才好办事。”
杜灵溪眼眸微转,看来这个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这样……
她伸手一把抓住亚正衣领,凑近他身边阴声道:“钱和命哪个重要?”
“钱重要。”亚正想也不想直接回答。
片刻后回过神来,瞪大眼睛两只手扯着衣领叫嚷:“命重要啊,我还不想死啊,你说了给钱的,怎么能出尔反尔!”
杜灵溪抓着他的衣领,用力拧了一圈,把亚正勒的直伸舌头,干叫连连。
“放叟,放叟……勒死我了!”
杜灵溪一副根本没听到的样子,五指再次用力勒着他衣领,凑近他阴侧侧道:“被勒死重要还是钱重要,嗯?”
“钱重要,咳咳……不不不,勒死重要!”
亚正脑袋有点迷糊了,公鸭嗓子更是叫个没完,咕噜着带着点呱呱声,好比一把刀抵着喉咙将要切过去似的。
“不错,知道就好,如果再敢说一个不字,我的手就会把你脖子拧断。”
杜灵溪满意的松开手,看着夜色中捂着脖子蹲下的人,心中的心总算彻底放下了。
“这个人欺软怕硬,看样子是个好拿捏的人,就是心性不定,不一定会全力听从我的吩咐,但愿他不要耍花招。”
心想至此,她转身走到一处荒地上坐了下来,闭目打坐,一晚上过了大半,要好好休息了。
亚正捂着脖子,小心翼翼抬头,见她坐在地上不动,便猫着腰转身,蹑手蹑脚向前走,准备偷偷离开这里。
杜灵溪红唇微勾,淡漠的声音如同一缕幽灵飘到他耳中。
“亚正,你这是要去哪里?”
“哎哎!”亚正公鸭嗓子呱呱两声,转身猫腰跑到杜灵溪身边坐下,撇着三角嘴道。
“我就是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人,万一你打坐时,有人不识好歹跑过来惊扰了您,那不是影响您练功?”
杜灵溪嘴角带笑,一双眸子定定看着他,虽然是夜间,亚正还是感觉到前方那股强烈的目光。
心中咯噔一跳,他扑通一下,双膝跪地,抓着杜灵溪胳膊,呱呱的哭嚎。
“我说的是真的,我一心一意这么为你着想,就是为了你能不被人打扰了,你要相信我啊!”
杜灵溪眼角微挑,其内黑白瞳孔中闪着幽光,她伸手剥开抓在胳膊上的的手,淡淡道。
“我相信你,不过我的相信不是廉价的买卖,你最好不要浪费掉这次机会。”
亚正双手合十,做出恭恭敬敬的模样,呱呱说道。
“放心吧老大,我绝对不会浪费掉这次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