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停止了对话,杜灵溪深呼口气。
障眼法既然有弊端,她就要小心点了,尤其是前两步术法,一定要好好练习。
心中喃喃着,她快速动手将饭菜吃完,站起身回到床上盘膝而坐,再次练习障眼法……
一夜很快过去,一夜杜灵溪没有停歇的练习着,即便是困到脑袋昏昏,她也强行让自己处于练习状态。
“杜灵溪。”血魔感觉到她的疲惫,终于开口阻止,“你身体虽然被我改造过,可终究还是个人,这样消耗体力来练习障眼法,只会起到反作用。”
杜灵溪沉默不语,脑中的昏沉让她疲惫不堪,眼皮打颤。
“好,我睡一会。”疲惫回应着血魔,她倒头就睡,睡的昏天黑地,就连来送早饭的侍卫叫唤声都没听到。
侍卫见杜灵溪毫无形象倒在床上,还以为她又出什么事了,吓的扔掉食盒转身就往外跑。
这个侍卫倒倒是聪明,没有去找燕华,而是跑到了青幽房间中,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你去找大夫来,我去看看。”青幽的声音有些急切,随即快速走出房门,来到杜灵溪房间中。
见到的依旧是她毫无形象的睡相,青幽走到她身边仔细看着,发现她身上的纱布撕扯的凌乱不堪,双眼紧闭,胸口上下起伏着。
轻轻抬手用食指在她鼻下探了探,温热的呼吸吹在手指上,他收回手,用力拍了拍杜灵溪肩膀。
杜灵溪仍然闭着眼,没有要醒的意思。
“真的病了?”青幽抿唇,一双深邃的眼睛看了杜灵溪半晌,有些拿不定主意。
此刻大夫被侍卫带来了,他连忙走到杜灵溪身边,手指放在她手腕探了探,随后站起身看着青幽,耷拉着脸说。
“你们要是能让她好好休息,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大夫以为是这些人虐待这丫头了,才把她搞成这副困死鬼模样。
青幽一脸茫然地看着大夫:“大夫,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大夫冷哼一声,拿眼睛狠狠瞪着他道:“不明白,你看看你看看,困的都睁不开眼了,还好意思找我来看,她本来就是病人,怎么能用男人的做事标准,来要求一个女孩子呢?”
很显然,大夫以为他们拿杜灵溪当侍卫使唤了!
青幽更加不解了,感觉有点听不懂大夫的话,满脸不解地问:“大夫,她到底有没有事?”
“没事,好好睡一觉就行了。”大夫摇了摇头,无奈回应着,随即看了看杜灵溪身上凌乱的纱布,转脸又瞪着青幽不满道。
“你们会不会照顾病人,怎么能让她把纱布解开呢,她被火烧的这么重,这样刚包好就拆下来,伤口会溃烂的!”
青幽被说的一阵尴尬,随即视线看向一旁的侍卫,眼神“嗖嗖”带着冷气,吓的侍卫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大夫重新将纱布包好,又嘱咐了一番,才施施然离去,临到门口时,大夫停下脚步,再次叮嘱,一字一句:
“好好让她睡觉,不……要……打……扰!”
青幽重重点头,目送着大夫走了出去,随即转身看着包成粽子的杜灵溪,对身边的侍卫道:
“既然大夫这样说了,那就让她好好休息。”
说完,他抬脚快速向前走着,没走几步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对侍卫叮嘱着道,“不许打扰到她,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见侍卫点头,青幽快步离开了房间。
杜灵溪听到没了声音,悄咪咪睁开看了看,发现房间中确实没有人,才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心中惆怅:
“刚睡就被吵醒,真的很不舒服,这次也是因祸得福了,大夫让他们不要来打扰我,正是我练习障眼法的最佳时机。”
杜灵溪跃跃欲试着就要坐起身,脑海中的血魔再次提醒道:“杜灵溪,你现在应该好好睡一觉,精神好了才能专心练习障眼法。”
“血魔,你不要突然开口吓我,就是对我最好的精神疗养。”
“我不突然开口,你怎么听到我说话?”血魔回应着。
杜灵溪抬起裹成木棍的胳膊,想要揉揉太阳穴,却发现胳膊怎么也蜷不起来。
无奈,她看着胳膊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纱布,忍不住心中吐槽。
“不就是烧坏了皮吗?至于包成这样?”
杜灵溪费力的坐起身,看着全身上下裹着雪白色的纱布,心中再次吐槽:“包这么严实,起痱子怎么办!”
“不行,不能这个样子,我还要练习障眼法,他这样的包法我还怎么练习?下次要让大夫包薄点才行。”
杜灵溪心中暗暗想着,随即坐直了身体,上半身前倾着下压,伸着嘴将腿上的纱布包扎口咬开。
又把手腕上的纱布咬来,才虚脱的瘫倒在床上。
“算了,真的很累很疲惫,我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再练。”
经过做着高难度咬开白纱布这件事,杜灵溪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我为什么要包成这样,都是因为该死的血瞳,因为该死的燕家!
血魔听到她的心声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事实确实如杜灵溪所说的那样,一切的开因为血瞳,因为燕家。
有时候就连他自己也在心中叫苦:
“为什么清醒了以后,会碰到这么弱的人,既然她这么弱,我又怎么会和她合作!
“虽然合作的事情由我提出,可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我居然和一个很弱很弱的人合作了!太不可思议了!”
杜灵溪不知道他的想法,也无瑕去猜想。
因为血魔提出合作的原因,她大概也猜的出,当时血魔和燕家老祖打架的经过。
杜灵溪可是记忆犹新。
一天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在众多侍卫的心中,是一天的劳累后,得以休息睡觉的理想时间。
对于呼呼沉睡的杜灵溪来说,是闭眼和睁眼的区别。
夜幕降临,房间中的亮光慢慢暗了下来,变的深沉浓郁。
床上裹着一半白纱布的杜灵溪,悠悠转醒,其目内清明一片,再无疲惫之色。
慢慢坐起身,她黑瞳转动着快速打量着四周,片刻后低眉思虑:
“一夜的时间,足够我练习障眼法了,只是现在是夜里,如果练习一夜的话,等到明天我岂不是又要睡觉,这不是要过上夜猫子生活?”
杜灵溪对于黑白颠倒的生活很是不喜,如果不是因为来到异界,被逼所迫。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过上殚精竭虑的生活。
即便在现代有血瞳的存在,能看到未来的事情。
她过的也不似这般危机四伏。
闭上眼睛,杜灵溪暗叹口气:“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变的多愁善感了。”
抛去一切杂念,杜灵溪盘膝而坐,闭上眼睛开始了新一轮的练习……
这样黑白颠的生活持续了五天。
…………
……
五天后的清晨,杜灵溪身上裹着一层白纱布,打坐了一夜刚睁开眼,就听到门外一阵嘈杂之声。
紧接着“吱嘎”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燕华一身贵气的打扮,他走进房间。
随后圆眼一睁,盯着杜灵溪眉开眼笑的说:“小妖……啊,你好了吗?是不是舒服了很多?”
杜灵溪眼皮一跳,心中无语:“又是这个名字?他们怎么对这个名字这么执着,我哪里像妖怪?”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明明就是个人,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说自己是妖怪,难道都眼瞎了吗?
燕华见杜灵溪眼睛忽闪忽闪,便眉开眼笑的继续道:“小妖啊,今天我们就要起程了,你休息了这几天也好的差不多了。再晚下去,咱们就耽误燕家大喜事了。”
“大喜事!”杜灵溪失声大叫,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低头看着腿上的白纱布不言语。
燕华惊讶了一瞬,随即疑惑打量着杜灵溪,觉得她刚刚的反应有点大了。
杜灵溪感觉到头顶袭来的目光,两眼微眯,盯着腿上的白纱布,眼神游移。
“我刚刚反应这么大,城主一定看出什么了,现在怎么办,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或者说我去过燕家,要不然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睫毛颤动间她微微抬眼,搙动着红唇刚要开口,便被燕华伸手打断了道:
“小妖啊,你不能因为燕家要办喜事,就太过于兴奋去捣乱知道吗?要不然燕家主会。”
说着,他突然加重了语气,右手横在脖子上做着割脖子的动作,瞪着圆眼道:“咔嚓一刀把你给切了的!”
杜灵溪呆滞地看着他,心想我何时有这种想法?是什么原因让这位城主,看出我有这种想法的?
对此,杜灵溪百思不得其解!
她全身裹着满身的白纱布,被两个侍卫抬进了一亮华丽马车中,杜灵溪惊讶地躺在马车里的软塌上,好半天都觉得是在做梦。
直到马车行走了一里地,她才渐渐接受现实,快速坐起身打量着软塌前边的各种水果,还有两大盘肉类。
然后用力眨了眨眼,满脸不可思议惊叹:
“这个城主是怎么了,突然变的这么好,还给我准备了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