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灵溪走进洞里,径直来到碎掉的石像面前,看着地上碎掉的石像,她表情凝重。
“先祖,我想再来看看你,虫子王是你生前所有吧,还有这把剑。”她说着,将剑捧在手中,仔细瞧着剑上的白色花纹,花纹上隐隐发出白色的光,似乎诉说着以前的光辉。
“这把剑也是你的,这把剑是没有生命的,还是虫子王有感情,虫子王见了这把剑,我能感觉到它很难过,没想到你能找到一个这样重感情的虫子做宠物,其实我还是很羡慕的。”
杜灵溪眼睛发酸,声音颤抖,她闭了闭眼睛,嘴唇颤抖的厉害。
“孙女,你若是喜欢,我可以给你逮上百只虫子给你当宠物。”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杜灵溪吓了一跳,她转身,正对上简玉容那双射人心魄的眼睛。
“爷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简玉容拍了拍杜灵溪的肩膀,就地坐下,后背靠在了圆台边的石头上,两腿放平了朗声道。
“还不是刚刚与虫子王打了一架,就想到了这里,想到了这个石像,想到了这个圆台,还想到了从台子里蹦出来的那个虫子王。”
杜灵溪坐在他的一边,缓缓听着。
“可是我这次来才发现,这里的石像竟然碎了,那个虫子王也没了,估计就是村子里那只,没想到我走之后这里大变样了,可是我就是好奇,谁吃饱了撑的把石像打碎干什么?”
看着简容投来的好奇目光,杜灵溪抿着嘴巴摇头,眨了眨眼睛,也是莫名其妙的说。
“我也不知道啊,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可能是来练拳的。”杜灵溪忍着心中的别扭胡扯。
也不算是胡扯,当时自己可不就是来练拳的嘛,手都打肿了!
她在心中强行着找借口,希望能安慰一下自己这个吃饱了没事干的人。
“唉,也是,大概这里有人来过,看到了这个石像,觉得这个石像该打,就把它打碎了。”简玉容喃喃自语着,忽然转身看了眼台子,对杜灵溪道。
“我其实是想到下面去看看的,我想当初虫子王从这里面出来,这里面一定是它的老巢,我们不妨进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出点什么东西。”简玉容说着,站起来脚尖轻点着地面,来到了圆台的边缘站着,
杜灵溪也站在圆台的边缘,探头向里观望:“这里面很黑,看不见什么东西,下去的时候要小心点。”
“嗯,要不然我们手拉着手,以防不测。”简玉容说着,已经拉着杜灵溪的手,杜灵溪眼眸微转,垂眼看了下被拉着的手。
感觉简玉容的手,并不是他外表这般高大武威,粗汉子的样子。而是细腻有点凉有点滑,就像是一个女人的手。
杜灵溪心中腹诽,不觉间被简玉容拉下了洞,她闭上眼睛,静静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大概是因为在地下,这风刮的有点潮湿。
手被简玉容紧紧拉着,她一边向下坠落,一边侧头看他,下面因为太黑看不清他的样子,不过杜灵溪大概能猜到,他现在应该也是闭着眼睛。
不过她猜错了,简玉容是睁着眼的,他看着下面黑漆漆的地方,眼神里有一丝期待。
两人很快落地,杜灵溪抽回手,向前走了几步,这里一片漆黑,看不清东西,不过她有一种预感,这里一定是连接瘴气森林的。
也就是说,如果这样一直向前走,很有可能走到岩浆洞里,见到那些小虫子。
杜灵溪脚步徘徊,犹豫不决,如果她自己来,可以毫不犹豫地向前走,现在身边跟着个简玉容,当初去瘴气森林的时候,在岩浆洞里可是落下了东西。
阎掌事给的包裹和珠子。
杜灵溪在村子里的时候,就觉得在这里好像有东西没拿,直到来到了凉西村她才明白过来,少的是白色珠子和包裹。
当初这两样东西是掉在瘴气森林的岩浆洞里的,岩浆洞又是虫子王的地方,虫子王又是从凉西村的洞中飞出,从此可以看出,从凉西村的洞里一定可以进到瘴气森林的岩浆洞。
本来以为一个人好好的来,可以把东西拿回去,可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人,杜灵溪有些犹豫。
“孙女,你搁那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快点走啊!像你这样的速度,什么时候能走到头?”前边的简玉容忍不住催促着。
“哦。”杜灵溪回过神应了一声,一咬牙快速向前跑着,心想,那里可是有很多岩浆的,即便是去了也不一定能看到珠子。
当初不就是珠子掉在岩浆里面,自己才没能拿到的吗?即便现在去,珠子掉在岩浆里也不一定能看见。
心存侥幸,她追上了简玉容,两人快速向前走着,直到前方出现了红色的光芒,杜灵溪的心才落下。
因为这片地方,并不是从瘴气森林进的那个洞里进的,前边的洞很长,从这个地方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岩浆。
但是从瘴气森林的悬崖下进的洞中,看到的是一个深坑,由此可见这并不是同一个地方。
同时杜灵溪心中又有了一个胆寒的猜测,如果这两块地方不是一个地方,那就说明瘴气森林里的虫子王,根本就不是这个虫子王,也就说明了这里有两个虫子王。
有了这个猜测,杜灵溪感觉脑子发晕,这两个虫子王长的一模一样,如果真的不是同一个虫子王,也就说明了之前的猜测都是错误的。
也就间接解释了,小孩不认识虫子王的原因。
“难道这两个地方是两个人做的?柳潇所做的是这半边的洞。
而岩浆洞和洞中洞,是另一个人所做。这两个人应该有着某种关系,因为他们画的符都有异曲同工之处。”
杜灵溪猜测之间,恍然想起另一边岩浆洞的洞壁上刻画的人形图案,与这个洞内的符纸并不相同。
当初是因为看到它们都有横线,才会自然而然把它们联系到一起,现在想想根本就不一样!
“这个洞里能够用符纸压住虫子王,为什么那个洞里却没有用符纸压着,而是在岩浆洞里刻上这么多图案。
“唯一的解释就是,当时并没有符纸,或者很有可能这个图案只是某种记录,并不能做于他用。
而那个洞中能够压制住虫子王的并非符纸,而是类似封印小孩的某种禁制,将虫子王封印在下面,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明了瘴气森林里封印小孩的人,要比柳潇的修为高。”
杜灵溪头皮发麻,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她脚步不稳,手抓住了一旁的简玉容胳膊。
“孙女,你没事吧,不舒服?”简玉容扶住了杜灵溪的肩膀,让她靠在怀中。
“没事,就是太黑了,刚刚没看见脚底下,不小心踩空了。”杜灵溪喘息着把简玉容推开,拍着不停跳动的心脏。
这件事情太大了,将本来理所应当的事情彻底推翻了,重新洗牌,变成了一分为二的两种不擦边的事,她一时半会有些接受不了。
拍着胸口的手微微一顿,杜灵溪眼眸微眯,心中恍然:
“难怪柳潇的墓志铭里没有提到虫子王,没有提到小孩,也没有提到蛊幽笛,这只能说明一点,这些东西也许他拥有过,却并非是他的!
“可是虫子王一定和这把剑有关,它认识这把剑,那岩浆洞里的那个虫子王,不知道认不认识这把剑,如果它也认识这把剑的话,就说明这把剑和虫子王的真正主人不是柳潇,而是封印小孩的人。
“不对,还是不对!”
杜灵溪纠结着,从虫子王对石像的态度上可以看出,它对这个石像有很深的感情,如果虫子王不是柳潇所有,为何它会有这种感情。
越往里走,杜灵溪就越纠结,好像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
“这一切,恐怕等我去了瘴气森林之后才能解开。”
带着心里的种种疑问,她与简玉容来到了岩浆边,看着洞中的滚滚的岩浆,杜灵溪眼神恍惚,好像来到了瘴气森林里悬崖下的深坑中。
“这好像是一个洞,你看岩浆的尽头很深,很远,这应该是一个岩浆洞。”简玉容说着,蹲下身体看着滚动的岩浆。
杜灵溪也蹲下,岩浆里并没有什么红色的小虫子,就只是火红色的岩浆。
“奇怪。”杜灵溪喃喃出声,心想那些虫子去哪了,难不成全都出去了?
“奇怪什么?”简玉容问。
“没什么。”杜灵溪回过神,刚刚一不小心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瘴气森林里有岩浆洞这件事情,是不可能告诉简玉容的。
虽然与他是爷爷的称呼,也仅是在称呼上有所改变,其实简玉容的具体情况她根本就不知道,正因为如此,很多事情才不能与他说。
“爷爷,你有没有发现什么?”杜灵溪站起身打量着四周。
简玉容也站起来,他看了看岩浆,又看了看四周的洞壁和洞口,才打着哈哈道。
“我发现这个虫子不敢进岩浆。”
“什么?”杜灵溪侧目看着他被岩浆烤红的脸,疑惑的问。
“为什么你会觉得虫子王不敢进岩浆?”
同时在心中暗想:瘴气森林里的那只,可是活在岩浆里的!
“很简单,如果它敢进岩浆的话,就不会从封印的地洞里飞出来,就会直接从火山口出来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杜灵溪瞪大眼睛后退一步,简玉容的一段话就是当头棒喝。
“对啊,柳箫不会用禁制封印,而是用了符纸封印,他在外面的圆台上封印了虫子王,可是前边的岩浆洞边并没有符纸,这就说明了这只虫子王没有进过岩浆,或者说它不敢进到岩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