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你的名字,很好笑,而是你的名字被改过以后挺好笑。”杜灵溪丝毫没有口下留德的意思,继续道。
“小去,小去,你这是要去哪里?”
小曲脸又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他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件衣服,这是一件灰色的短打衣,衣服小巧玲珑,穿在他身上像一个小大人。
虽然,他确实是大人。
“你先呆在这里休息吧,我先出去了。”他说着,低头走了出去。
走到洞口的时候,忽然转身道:“阿友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那些人说不定一会就来,我先出去把把关,如果你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没有害怕也不要跑出来,只管在这里面待着就行。”
杜灵溪点头,满面笑容的看着他道:“放心吧,我那么大个人了,还能胡乱去做事情吗?”
小曲抿着嘴角,定定地看着杜灵溪,片刻后转身走出了密室。
他看着密室门口的衣柜,缓缓向门口移动着,杜灵溪的脸慢慢沉了下来。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如果这次能够歪打正着找到门派,真是上天佑我,青环哥,我感觉我离你越来越近了,你一定要等我来救你!”
她心中发誓,眼角看到对面的阿友走了过来,眼眉一拧,静静看着她。
“你和我是一样的人。”阿友突然指着杜灵溪慢慢说着,把杜灵溪吓了一跳。
“你,能说话?”杜灵溪小心翼翼的问。
阿友呵呵傻笑着,笑声里有些疯癫。
杜灵溪沉着脸:“你笑什么?”
“你刚刚听到我的事情,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阿友淡淡说着,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杜灵溪低眸看着怀里的孩子,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刚刚是觉得她很可怜,可是看她现在的样子,又有点不确定刚刚的想法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阿友走了两步,来到杜灵溪的对面,低头看着她继续说。
“因为我没有地方去,因为这里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地方,那些门派的人才敢肆无忌惮的对我,我受够了他们,也不想再看到他们,只好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
“可是这些弱小的小矮人,他们竟然利用我的事情,恨不得昭告全天下的人,我被那些门派的人给占有了,他们利用我的事情,成全他们自己的懦弱,你觉得谁最可怜?”
杜灵溪仰脸看着她,密室的门被关上了,这里的视线有些暗,她能看到阿友的脸型,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没有立场来判断你们谁对谁错。姑娘,如果你能听我一句,我想说,如果你想报仇的话,就去杀了那些人,如果你想重新生活,就离开这里。”
阿友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里不知是悲还是喜。
杜灵溪沉默的低头,脸上表情复杂。
自从来到密室里,她就一次次的被震惊着,先是那些未知的门派,又是侏儒人和门派之间的斗争,再是眼前的姑娘疯癫之前的往事,现在又是这个姑娘正常的样子。
此刻,她自己的大脑,都快要给这些消息撑爆了。
一下子接收了太多意外的消息。
杜灵溪思绪有些乱,她揉着太阳穴,微微眯着眼睛不在言语。
就在这时,阿友突然道:“你要去那些门派里,是吗?”
杜灵溪揉着太阳穴的手微微一顿,诧异地抬眼看着她。
阿友对上她的眼睛,笑着转身走到箱子的一旁,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一个蜡烛,点燃后放在箱子上,转身看着杜灵溪。
“你说的没错,我要么杀了我的仇人,要么离开这里重新生活,可是我两种都想要。”阿友掷地有声的说着,好像她真的能做到。
杜灵溪心中疑惑,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信心。
只听她继续道:“我可以帮你更快找到那个门派的地方,然后我要你帮我一件事情。”
“帮你杀了那个人吗?”杜灵溪直截了当的说。
“没错,这样一来,我两样就都能做到了,你觉得交易怎么样?”
“很好,不过你要怎么帮我找到门派的去处?”
“我自然有方法,我帮你找到了门派的去处以后,就会离开这里远走高飞,我希望你能遵守承诺,帮我杀了他们。”
杜灵溪看着站在烛火身边的年轻姑娘,似乎看到她眼中的坚定和信任。
“我答应你。”她坚定的回应着,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先不要急着答应我,我还没说要杀的人是谁呢。”
阿友笑着说完,转身将放在箱子上的蜡烛拿在地上,打开箱子盖,在里面翻腾了好一会,才拿出一块白色的卷布。
她颤抖着双手,将卷在一起的布缓缓打开。
杜灵溪呆呆看着她,看着她拼尽全力想要打开的东西。
布缓缓打开了,透过红色的烛光,杜灵溪能看到,布上是密密麻麻的字,红色的字被烛光照着,似乎能散发着血色的光。
“这上面是我要杀的人,他们谁都不冤枉,我都悄悄记下他们的名字了,我用最美丽的字,把这些人的名字全部都写在上面。
“希望有一天,他们能够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最好连骨头都不剩,因为我给他们留下了最美丽的名字。”
阿友的声音不急不徐,缓慢的像在讲述一件好玩的事。
烛光下,她的脸上露出苍白的笑,这种笑像是失去生气的病美人,好像下一刻就回香消玉损。
“你……”杜灵溪张了张嘴,好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你看到了吗?”阿友抚摸着布上面的血字,声音轻柔的能滴出水。
“看到字吗?”杜灵溪问。
“不,不是字,是名字,这上面每个人的名字,都是我费尽心力才搜罗到的,有些是他们强迫我的时候,我趁机问的。
“有些是从其他男人的口中知道的,我要用我的血把这些人的名字,全部都写下来,这样一来,他们死了以后,我才能问心无愧。
“他们强暴了我,我用我的血祭奠他们的死,我们谁也不欠谁,这是他们应得的。”
杜灵溪看着她抚摸布的手在颤抖,心想这个女孩也许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但是她无法忘记被欺凌的日子,杀了那些人又觉得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只能用这种方法安慰她自己。
“其实你不用这么想。”杜灵溪定定看着她,突然说出了一句让阿友心惊的话。
“你在说些什么?”阿友握紧了手中的布。
“我说那些人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