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虽然没有明说还魂之法,却将还魂所必要的条件告诉了他们。不过最让他老人家耿耿于怀的还瘦镯子跟画的事情,虽然明知道那画有上千年的历史,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微微,你有没有看到另外半张画里那女人的长什么样子?”
坐在车里的夏微摇了摇头,却告诉了杜老另一个意外的结果,“那半张画里不止有个女人,还有一个男人。”
虽然只是隐隐约约朦朦胧胧中窥见,也只看到了他们一半的身影,完全没有瞧见他们的面目。不过那对男女,让夏微衷心的感觉到了一股很温馨的气息,就像杜家老祖宗跟她儿子一样,他们也应该是一家人。
还魂……
在回去的路上,杜老的话一直在夏微的脑海里盘桓不去。
要让谢珊复活,必须要找到一个跟她生辰八字一模一样的人来代替她被鬼差勾去魂魄。正所谓,一命抵一命。
为了谢珊,夏微有了牺牲自己的觉悟,却没想到要不相关的人来偿命。更何况茫茫人海,到哪儿去找一个跟谢珊的生辰八字一模一样的人的?
送走夏微跟彭飞后,杜老转身回屋。他瞄着正在海吃的杜若曦,手一伸,命令道:“拿来!”
杜若曦赶忙将戴着镯子的手往背后藏去,这可是夏微送给她的,她还没戴热乎呢!“这是微微姐给我的!”
“信不信我把你的手给剁了!”杜老放狠话吓唬她。
杜若曦又不是三岁小孩,岂能被他吓唬住。反正东西在她这,谅她爷爷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果然,杜老退让了。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戴着它也可以,不过咱们事先约法三章,要是让我知道你拿出去炫耀。我可真就剁了你的手!”
听杜老的口气,看他严肃的神情,似乎真的不是开玩笑的样子。杜若曦诚惶诚恐的点点头。
话说彭飞本来是想载夏微会夏家去的,可半路上她突然说要去医院。他便把方向盘一转,朝医院的方向驶去。
他知道夏微一向对医院那种地方不是喜闻乐见的,医院的魂灵尤其多,夏微在那会有不小的压抑感。不过彭飞想想自己神鬼不近的体质,陪在夏微身边应该是不会有事的。
彭飞多少知道夏微去医院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要去见丁典。不过他们的运气不好,他们并没有在医院找到丁典。听一个护士说。丁典医生这两天休假。
打听到了丁典的住址,夏微跟彭飞两人又去了小镇东边的居民区。到了地方,他们才知道。丁典的住所居然跟夏微家是意外的近。这让彭飞不得不怀疑丁典的企图心。
敲响了丁典公寓的大门,听到一连串开锁的声音,大约半分钟过后,门才开了一条小缝,中间还连着一条锁链。
一看到造访他的是彭飞跟夏微。丁典流露出放松的神情。这才将最后一道防御解除,将他们迎进了门。
进门之后,夏微特别回头看了一眼,惊奇的发现门上居然上了六七道锁。丁典到底活得是多么心惊胆战啊!
“夏微,你那个朋友怎样了?”谢珊死的当晚,丁典也在场。一想到这世上可能又会多一个吸血鬼存在。他就担心的一整晚都睡不着觉。所以,今天他的黑眼圈才这么严重。由于他的精神状况,他还特地向医院请了两天假。
“并不乐观。”夏微并不知道丁典的顾虑。
谢珊尽早死了比活着好。这就是丁典坚持的,可真的是这样吗?
见夏微听不懂他的意思,丁典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他带着指责的口气问夏微,“你该不会想让她变成吸血鬼吧?”
夏微低下头。说实话,她心里确实有一点儿这样的侥幸。无论是以什么样的面目身份活着。那总算是活着的……
“夏微,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电影里演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的吧?”丁典不敢置信的笑了两声,他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了,情绪自然是暴躁了些。“什么吸血鬼比人类深情,比人类高等,那都是狗屁!他们可都是吃人肉喝人血的啊,你知道每年经我手被吸血鬼伤害的患者有多少人吗?我自己都数不清啊!”
夏微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她听出来了,丁典的意思无疑就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谢珊死去!事情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他自然是坐着说话不腰疼!
“丁医生,我来是想问你,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情!”夏微义正词严的转移了话题,这也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被夏微的气势所迫,丁典整个人怔了怔。接着他不慌不忙的交握起双手,垂下头却抬着眼,似乎在观察着夏微的神色。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说话的时候也显得非常小心。“我说过吧,我对超自然的生物比较感兴趣。”
夏微厉然的神色里突然多了一分嘲弄,她扬着嘴角,似笑非笑,“别骗人了。如果你真的对超自然感兴趣,就不会巴不得谢珊快点儿死,而是支持她变成吸血鬼吧!”
丁典一滞,他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夏微会跟他针锋相对。他示弱般的举手投降,“夏微,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而且我一直都在帮你啊!”
就是暗地里将她迫不得已留下的血迹清洗掉吗?夏微虽然有些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可是一方面又不得不怀疑丁典这个人的底细。
恰逢她每一次受伤,丁典就会出现在事故现场为她善后,这看上去是不是有些巧合的太过诡异了!
“为什么我每次受伤之后,你都能迅速的出现,又不被人发现?”夏微不是笨蛋,就算丁典三番几次的帮助过她,也不代表她就会轻易的相信他这个人的用心!
“这个我不能说。”丁典干脆的回答让人意外。“不过后面那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就像去你那两个朋友家,还有警察局,我都是经过一番变装偷偷溜进去的。”
丁典所说的那两个朋友指的应该就是谢珊跟孟涛。夏微前前后后想了一遍,第一次她重伤被端木夜所救,并带到了谢珊家里去。然后就是她被慕风放鸽子,在山上不小心失足掉下去,被孟涛所救。至于警察局那一次,就是跟张娇娇的案子有牵连的那一次……
彭飞知道夏微不会强人所难,但是他不一样。必要时期就用必要手段,他真的不介意在必要的时候用必要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他站起来,走到丁典旁边。在丁典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他仅仅使用单手,就将丁典的手臂扭到背后,将他整个人按在茶几上。
“哎,彭飞你要干什么?”就连夏微,也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
“我想在这种情况下,他应该会开口吧。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彭飞面无表情,可手上的力道不曾松懈一分。他低头对痛苦不已的丁典说道,“不要以为我是开玩笑,我真的会扭断你的胳膊。”
丁典无奈极了,他放松身体,不敢挣扎一下。在这种情况下,他越挣扎带来的痛苦就会更多。只是他们一定要这样说话吗?他的整张脸贴在茶几上,都变形了!
“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能说!”如果没有苦衷,谁愿意承受这样的罪啊!丁典的另一只手按着茶几,却不敢用力,他怕这么一撑起来,左边被彭飞挟持的胳膊就真的被扭断了!“看我耳朵后面,看我耳朵后面——”
丁典似乎在着急给给他们证明什么。彭飞扒拉着他左边耳朵的碎发,露出耳朵根子,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右边啦,右边!”
彭飞拨开他右耳边碍着视线的头发,果然在他耳朵后面看到一个尖朝上的心形圈印记。那是一个不完整的心形圈,因为它就像是被谁一笔画上去,并没有在下面封口。
“那是个咒印,一旦我违背他们的意思,这个咒印就会发动,直击我的大脑神经,让我生不如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不是有这道防线,丁典也不会绝口不提啊。
“他们?”看来丁典背后的势力非同小可,尤其是能给他下咒印的人,必然也不是一般人。彭飞松开丁典,也不在为难他。对于这个活得小心翼翼又胆小的人,他没必要真下狠手。刚才那一段,只不过是吓唬他罢了。
“这个我真的不能说啦!”丁典揉着酸痛的胳膊,不满的看着彭飞。区区一个后辈,居然这么不尊老爱幼,他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可能受得了他这般虐待!“不过我觉得夏微你总有一天会跟他们面对面打交道的。”
“给我一个关键词。”总是“他们他们”的,彭飞很不喜欢被人在暗处窥视的感觉。
丁典想了想,然后吐出了两个字,“中立。”
中立吗?
可是这种“中立”夹在什么跟什么之间呢?
尽管丁典已经摆明了立场,这个男人还是不得不防啊!
丁典也只对他们说了这么多,那家伙求饶似的将夏微跟彭飞赶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