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哲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霍以沫,从街头到的结尾,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身影是她的。
心里越发的担心,还是决定要到火灾现场去找,她一定还是在里面,没有及时跑出来。
转身要走,步伐迈了几步,又突然止住,好像冥冥中有一种牵引,让他转身往街头的拐角处大步流星的跨过去。
在昏暗潮湿的角落里蜷曲着一个小小的,不由自主发抖的身影,身旁摆放着两盆木槿花,怀里还抱着一个丑丑的*。
头发凌乱,露出的半张脸脏兮兮的,面色惨白,像是被吓坏了,回不过神。
心,猛然抽紧的疼。
“小螃蟹……”他薄唇轻抿,声线收紧。
蜷曲的身子明显一僵,缓慢的抬头,眸光是一格一格机械般迎上他漆黑的眼眸。
一时间没有任何的动作,眼波呆滞。
许思哲大步流星的跨过去,在她还没有起身的时候倾身一把将她抱住,喑哑的嗓音里充满歉疚,“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霍以沫呆呆的被他拥着,半天没有反应。
许思哲用力的拥着她,恨不得将她的骨头勒断似得。
失而复得,焉能平静。
片刻,他稍微放松了些许力气,低头凝视她,紧张道:“你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
呆滞的霍以沫像是终于回过神来,双手一把推在他的胸膛,将他推开。
许思哲毫无防备,猝不及防的被她推后退跌坐在地上。
“你不是,不理我吗?我的死活,关你什么事!”与脸色一样苍白的唇瓣轻颤,声音艰涩的溢出。
许思哲呼吸一滞,立刻蹲起来在她面前,“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吃醋,不该不理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有没有受伤,至于那些事情,她说是他错了,那便是他错了。
霍以沫黯淡的眼波看着他,潮湿来的汹涌澎湃,瞬间就湿了脸庞。
看到她流泪,许思哲更加慌了,伸手拭去她的眼泪,“是不是哪里受伤,痛了?”
霍以沫没有说话,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充满关心的俊颜,猛然扑进他的怀中,哽咽道:“阿哲,我怕,我怕死了。”
她睡的迷迷糊糊的,被浓烟呛醒了,开门外面全部是浓烟和火光,根本就看不清楚。
知道是着火了,本能的往外跑,可是人太多,她挤不出去。
好不容易挤到半路,突然又想到了木槿花在里面,她又折身回去跑去抱着两盆花,好不容易抱到木槿花跑出来,又想到希德还在里面。
她又跑去找希德,出来的时候整个房子都燃烧起来了,她差点就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
现在想着都觉得后怕。
许思哲的心揪着的痛,紧紧抱着她,大掌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她崩溃的情绪,“宝贝,没事了。别怕,有我在这里。”
他的小东西是真的被吓坏了。
是他的错,不应该和她吵架,不理她。
就算是不理她,也不应该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发生这样危险的事。
一个男人不管他做了什么,在他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流出眼泪的那一刻,就是他错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喑哑的嗓音低低的,怜惜的亲吻她发丝,心头后怕的很。
万一她要真出点什么事……
不敢想象。
霍以沫在他的怀中似乎终于寻找到了一块可以休息的岛屿,尽情的宣泄自己的情绪,抽泣不已。
可能她的反应弧比平常慢了些,别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会立刻感觉到害怕与恐慌,而她在面对危险时是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有到事后才反应过来,开始害怕,恐慌,不安,哭的不能自已。
许思哲抱着她,任由她哭湿了自己的衬衫,之前的生气与不满早已云消烟散,只剩下满心的心疼。
好半天,霍以沫似乎终于哭够了,情绪渐渐的平复下来,可能觉得丢脸,埋头在他的怀中不肯抬头,小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衬衫,弄得衣服皱巴巴的,略显狼狈。
许思哲丝毫不在意,只是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要。”霍以沫哭的嗓子都哑了,干巴巴的。
“去看一下,没事我们就回家。”他的下颌在她的头顶温情的蹭了蹭,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霍以沫本能的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回头看地上,“我的木槿花——”
“付青会带回晨曦,别担心!”
许思哲淡淡的扫了那两盆木槿花,视线落在希德身上时,不动声色的沉冷了。
医院。
医生给霍以沫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除了膝盖有撞了几块淤青,其他并没有什么大碍。
许思哲悬空的心这才落地,抱着她回晨曦。
吩咐何姨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送到房间,他抱着霍以沫进房间,将她轻放在大*上,转身去浴室拧了一条毛巾,坐在*边给她擦脸,擦手。
仔细,体贴。
霍以沫一直没说完,任由他照顾着自己。
腿上的淤青需要去淤青的喷雾去喷,揉按,否则淤青很难消退。
许思哲微凉的指尖揉按着淤青,力度适中,既不会太痛,也不会让淤青残留。
霍以沫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看他,腰间垫着一个枕头,好让身体舒服一些,起初还疼的手指紧紧的揪着深色*单,后来估摸没那么疼了,手指渐渐的松开了。
许思哲揉差不多的时候,抬头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顿时心头温软成灾。
何姨端着托盘站在门口,他给了何姨一个眼神,何姨意会,无声的端着托盘离开。
许思哲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躺下,给她掖好被子,将她脸颊的发丝掠至耳后,清眸温柔,深情缱绻的凝望着她,柔情渗骨。
“都是我不好,以后不同你生气了!”
一次教训,刻骨铭心,不敢再经历一遍。
倾身凑到她面前,低头鼻尖在她的鼻子上蹭了蹭,肌肤相贴,久久不愿离去。
霍以沫醒来已是翌日清晨,似乎做了一个噩梦,紧皱着眉头,神情难受,呢喃着“不要”。
此时许思哲已经起*,从浴室走出来看到她在做噩梦,连忙唤醒她。
霍以沫缓慢的睁开眼睛,房间里的灯没开,一切都模模糊糊的,不知道身在何处。
“这是在哪里?”声音沙哑,有气无力。
“晨曦。”许思哲抱着她,低头在她的红唇亲了下,“做噩梦了?”
霍以沫揉了揉眼睛,隐约看清楚他的脸,小声的“嗯”了一声,然后钻在他的怀中不肯出来。
许思哲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受惊的情绪,一边伸长手臂去开灯,让房间明亮起来,她或许就没那么害怕了。
“没事了,别怕。饿不饿,我们下去吃早餐,好不好?”
霍以沫混沌的脑子渐渐清醒,抬头看了他一眼,点头,没说话。
许思哲又亲了她一下,“真乖!”
抱着她先去洗盥室刷牙洗脸,再抱着她下楼去餐厅。
何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红豆粥,两碟可口的开胃菜,一杯豆浆。
许思哲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大掌扶住她的腰,将调羹递给她:“乖,吃早餐。”
霍以沫没接,只是眼神四处飘荡,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眸光最终落在他清秀的脸上,“木槿花,希德……”
听到“希德”两个字,许思哲眸光微变,却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绪,耐着性子道:“你的东西付青都放在客厅,吃完我抱你过去。”
霍以沫这才听话的接过调羹,默默的吃早餐。
也许是因为火灾的原因,木槿花有些焉,有些叶子卷起要凋谢的样子。
坐在沙发前,霍以沫情绪明显很低落。
许思哲坐在她身边,将她搂在怀中,安慰道:“一会我让最好的花匠来看看,不会有事的。”
眼角的余光瞥向木槿花,眉心微敛,她为什么会这么在乎这两盆木槿花。
“不用了,我自己会照顾好的。”霍以沫终于肯说长话了,声音低低的,“你去上班吧,我没事了!”
说着要从他怀里挣脱开,许思哲却没有放开她。
“今天我不去上班了,陪你!”
这些天是他不好,太忙了,都没时间陪她。
霍以沫抬头看向他,有些迟疑:“你不上班,可以?”
“可以!”许思哲肯定的回答,低头想要再亲她的时候,霍以沫下意识的撇开头。
他皱眉,“还在生我的气?”
霍以沫犹豫了下,摇头,“单纯的心情不好,我的东西全没了,住的地方也没了。”
以后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那种地方没了就没了,以后你就住在晨曦,证件等东西,我让付青给你补办。”早就想让她搬过来住,是她倔强不肯。
这次倒是顺理成章了。
霍以沫小眼神瞥了他一眼,小声道:“我才不要和你*呢!”
“为什么?”
“一吵架就不理人,哪天指不定要我滚蛋我就得滚蛋,我才不要呢!”霍以沫扭头哼唧,她才不要过这样没骨气的日子。
许思哲微怔,反应过来,不禁莞尔。
小东西,还说不生气,明明就在记仇!
“不会有那么一天。”许思哲抱着她,声音柔软,“要是哪天我惹你生气,你叫我滚都可以。”
我怎么会再舍得不理你呢!
霍以沫看着他没说话,但明显不愿意住在晨曦。
“住在这里也省的再交房租,不好吗?每天还有何姨照顾你,也省的你在外面吃饭。嗯?”许思哲耐心劝着她。
霍以沫仔细想想,是这个理,眼神有些动摇。
许思哲又道:“住下吧,你要是不想看到我,近期我不回晨曦便是,你一个人在外面,我实在不放心!”
他话都说到这地步,霍以沫再不同意真的有些不知好歹了,点点头。
许思哲嘴角染上一丝笑意,“真乖。”
趁霍以沫没注意,低头亲了她一口。
黛眉轻蹙,却没再说什么,推着他:“去上班。”
她可不想做什么*妃,耽搁他的上班大事。
“说了今天陪你。”许思哲是打定注意不去上班便不去,他休息一天,世界又不会末日。
打横将她抱起,起身往楼上走。
“你干嘛?”
“睡觉。”
“……”老*。
“单纯的补眠,你想哪里去了?”
“……”
许思哲一天不上班,世界的确不会末日,但苦了付青,一整天东奔西跑。
除了要处理财务厅的事,还要帮霍以沫补办各类证件,购置新手机,电脑等等。
霍以沫下午就拿到了新手机和补办的卡,刚开机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接到电话脸色就变了,二话不说就要出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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