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骨裂是小事,可还是惊动了不少身边朋友。
华紫安和姜星余刚到不久,莫延甫也赶来探望,没一会儿,盛家便举家过来探望。
景阳侯盛远清,盛老夫人,盛聆音,盛临云以及盛意都到场了。
这阵仗,就连姜绾有一瞬都觉得,自己是真不敢受伤啊。
“没什么大事就好,就是这伤得好好养,要不然落了病根,往后阴雨天容易疼,那就麻烦了。”盛聆音见她人没什么大碍,也松了口气。
人都到的齐齐的,华紫安见君玄澈虽然礼数周全,但相对寡言,面对一家子的嘘寒问暖,还有些无措,不禁开口帮君玄澈周旋一下场面。
“那个,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大家伙都在,要不就在这一起用顿晚膳吧。”华紫安招呼大家留下用膳。
姜绾应声附和,“对对对,都留下。”
盛远清等人还有些犹豫,毕竟突然登门,自己也都什么都没准备,两手空空来的。
“这……”
“外公,权当是家宴,一家人不必有所顾忌。”君玄澈努力挤出一抹和善又懂事的笑来。
盛远清被君玄澈喊外公,恍惚间还有些许不习惯,闻言愣了愣,而后轻轻点头。
晚膳时。
膳厅满满当当的人。
姜绾虽然左肩骨裂,但不影响行动。
也不影响右手吃饭。
吃饭时,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姜星余的右手边,是华沅。
近来关于姜星余和华沅的一些事情,盛家人也都有所耳闻,但八字没一撇的事情,目前也就看看,其他不好多说。
而且两人这会儿挨着坐在一起,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盛意缠着姜绾,坐在姜绾旁边,“最近天气都不错,秋高气爽,要不要去放风筝玩呀?”
放风筝?
对姜绾来说,这个显得太童趣了一些。
但是既然闲下来了,偶尔出去放松放松也不错。
“可以啊,地点你定。”姜绾开口应下。
盛意笑眯眯的点头,又侧眸看向自己左手边的华沅,“华沅姐,和我们一起去吧?每天闷在府里多无聊。”
华沅比她们年长几岁,但都是女孩子,聊起天来也没什么隔阂。
“对啊,阿姐,和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姜绾也热烈邀请华沅一起。
阿姐每日都在府中,也不怎么出去走动,时间久了,怕影响心情。
华沅稍稍有些犹豫后,转眸看见姜绾和盛意都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这一幕简直让她无法开口拒绝。
她轻轻点头,“你们不嫌我无趣就好。”
“怎么会呢!到时候我们先去放会儿风筝,若是没风放不起来,我们就去游湖,实在不行我们去新开的绸缎庄,她家的料子都好好看。”
盛意是个活宝,又是自来熟,几句话就将气氛拉了起来。
华沅笑意浅浅的点头,“好。”
几个女孩子聊着天,一旁盛远清坐在君玄澈的侧边,偶尔聊上几句朝堂的事情,华紫安也跟着一起插话。
很快,话题又被华紫安引到了别处。
“侯爷,我说真的,你也别整日操心国事了,没事回头来文济书院,我俩陪你打打麻将。”
盛远清顿住,“打麻将是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啊,哎哟,可好玩了,我都怕你玩上瘾,这样,我明天来接你。”
华紫安聊天时,完全忘了自己目前是个女的。
莫延甫在一旁轻咳提醒,华紫安也听不进去。
膳厅气氛浓烈。
君玄澈孤身太久,望着眼前这番场景,唇角微含笑意,伸手轻轻揽住姜绾的腰。
姜绾察觉到,回头笑着看他一眼。
……
对比摄政王府的热闹景象,有些人,此刻就显得孤身寂寞冷。
叶北宁是其中一个。
“范嬷嬷,咱们王爷整天嘴里念叨那个芳芳姑娘,该不会动真情了吧?”
叶北宁的贴身随从许满,望着眼前坐在月下,借酒消愁的人,偷偷往一旁的范嬷嬷看去。
范嬷嬷叹了口气。
这两年里,殿下可谓命运多舛。
先是贤贵妃娘娘暴毙。
又是定好的王妃姜以沫出了不少烂事。
养在身边的青楼姑娘,也被太上皇下令处死,太上皇如今又不知在哪儿养病,殿下现在,可谓没人疼,没人爱。
“殿下怎么会对一个青楼女子动情,你别胡说八道!”范嬷嬷还是不会信,叶北宁会对这个芳芳动情。
无非就是芳芳是殿下的第一个女人。
才显得深刻一些而已。
“芳芳啊!芳芳!”
刚说完,喝了个七八分醉的叶北宁,对着夜色,又大喊一声芳芳的名字。
范嬷嬷看不过去了,走上前去。
“殿下,今日喝的太多了,让老奴扶你回去歇息吧。”
叶北宁摇头,“不要,让芳芳来扶本王。”
“这个小妖精,都多久没来见本王了,走,扶本王去天香楼,本王去天香楼找她!”
范嬷嬷这会儿确定,已经是喝的烂醉了。
又唤来几个侍卫,让侍卫们扶叶北宁回屋。
叶北宁不肯走。
侍卫也不敢动。
叶北宁指着月亮,“之前说,芳芳本名叫白玉皎,皎就是月亮的那个皎。”
“她不就在那里挂着呢嘛!”
“你们几个,去把这月亮给本王摘下来!让这月亮,今晚陪本王睡!”
旁边众人沉默。
这何止是醉了。
人也疯的差不多了。
范嬷嬷无奈叹气,好言劝阻,“殿下,你喝多了,快回屋歇息吧,否则贤贵妃娘娘,若泉下有知,也不放心你啊。”
“她死都死了,有什么不放心的!”叶北宁一把推开范嬷嬷。
范嬷嬷一阵无言。
心里腹诽:这芳芳不也死了,你还惦记半天。
叶北宁喝的太晕,趴在了石桌上,迷迷糊糊睁眼之间,感觉面前的鲤鱼塘里,飘出了一团黑雾。
叶北宁揉了揉眼睛。
见那黑雾缓缓升起时,忽然尖叫出声。
“鬼啊!”
“别来找我啊!”
“我最怕鬼了啊!”
“是不是芳芳显灵了啊!”
说完,二话不说,撒腿就往房间里面跑。
边跑还边念叨——
“芳芳我错了,你别来找我,我就是随便想想你,不是真的想见你。”
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那团升起的黑雾,飘在半空,随即又在黑夜之间,‘嗖’的一下,涌入叶北宁的房间。
钻入叶北宁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