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翘早产?
关她什么事?
但姜老太太当街拦了摄政王的马车,已然引起百姓们的关注。
在百姓们的眼中,虽然之前蒋氏的事情闹得十分难看,但姜绾不管怎样,到底还是姜家人。
姜绾掀开马车帘子,盯着姜老太太,“早产就去给她请大夫啊,找我做什么?”
姜老太太这会儿找姜绾,还能有什么?
“府中银子都被金氏克扣着,银翘七个月的肚子早产,祖母我实在拿不出银子来了,绾儿,你行行好,去给银翘请个大夫来,或者给点银子吧?”
姜绾略微顿了顿,从衣袖里摸出一锭银子,扔给了姜老太太。
姜老太太接过这一锭银子,只够十两的。
能干什么?
她见姜绾有些心软了,直接跪倒在姜绾的面前,“绾儿,银翘情况危急,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这些银子实在是不够啊。”
“若不然的话,你和摄政王殿下,一起去一趟府里,和金氏说说,让她把克扣的银子都拿出来?”
姜绾被她惹恼了。
挤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是想让我把姜宗成和金氏的好事,对着全城百姓都说一遍是吧?”
姜老太太脸色一白,这边又看着江灿一会儿拔剑鞘,一会儿收起,反复几次后,姜老太太灰溜溜地离开。
马车重新往摄政王府的方向走。
姜老太太一路拿着这一锭银子往姜家走。
却在快到姜家的时候,被突然冒出来的姜皓安拦住。
“祖母,你救救孙儿吧!”
姜皓安紧紧抓着姜老太太的衣袖。
“皓安?你怎么了?快和祖母说说……”姜老太太最是心疼姜皓安。
“祖母,我又欠了好多好多赌债,他们逼我今日先还一百两银子,若不然的话,就砍了我的手!祖母,你可要救我……”姜皓安一个近八尺的男儿,此刻哭得声泪俱下,毫无男子气概。
一听姜皓安又欠了赌债,差点昏过去。
这段时间,她陆陆续续接济了姜皓安许多,连体己的首饰都被姜皓安拿去当了不少。
现在,金氏管家,又把府里之前所有的存银都收走了。
她实在没银子了。
否则,刚刚也不会拉下脸去求姜绾了。
不等姜老太太说什么,姜皓安已经开始不顾形象礼节地往姜老太太的腰肢摸过去,转而是怀中,衣袖。
最后,在衣袖里,摸到了姜绾刚刚给的十两银子。
有总比没有好。
姜老太太一见是给银翘救命的银子,当即要伸手去抢回,“皓安啊,这个银子不能拿啊,银翘突然早产,这钱是要拿来给大夫救命的。”
姜皓安只想自己保命,哪里还顾得上银翘。
“银翘一个外人而已,祖母你还救她做什么?再生一个下来,府里还有多余的闲钱来养活吗?”
“你……”
姜老太太没想到姜皓安这么心狠。
可……
他的话,倒也不是没道理。
府中如今这样,连衣食饭饱都成了难事,再来个孩子,还真是不好养。
但,到底两条人命啊!
“皓安!皓安!这银子你不能拿!”
姜老太太还想要回银子,姜皓安却突然跑远。
有一点是一点。
搞不好,今日就能靠着这十两银子,赢回一百两呢!
姜老太太瘫坐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好好的日子,怎么就成这样了。
她突然怀念起,当初蒋氏还没来府里的时光。
盛聆音对她恭敬孝顺,日日来她门前奉茶请安,还时常送她一些金银首饰,那时候,就连姜绾和星余,都是乖乖的。
那时候,日子多好。
可如今,家不像家,人心涣散。
姜老太太忽然感觉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回到姜家。
稳婆已经请来,可银翘突然七个月的身子突然早产,生产十分困难。
稳婆费了好大劲,孩子连头都没露出。
这样下去,孩子恐怕要在肚子里,活活憋死了啊。
银翘也逐渐没了力气。
门外。
姜宗成满面冷漠,坐在石桌上喝茶。
金氏望着门里头,对着姜宗成说了句,“你别怪我狠心,府中如今就剩这么点银子,皓安要成亲娶妻,以沫还得准备一份嫁妆,我能拿出五两银子给银翘找稳婆来,已经仁至义尽了,我可都是为了你们姜家好。”
姜宗成没说话。
心中只感叹悲哀。
曾几何时,姜家偌大门楣,如今,他被一个宫女拿捏不说,连请大夫的银子都没有。
姜老太太面色死寂地回来。
姜宗成朝她看来,“怎么样,拿到银子了吗?”
姜绾这个逆女,不至于对银翘如此狠心吧。
姜老太太不敢把姜皓安给供出来,顿了顿,摇了摇头。
“砰!”
姜宗成把手里的茶杯狠狠摔碎。
“她竟无情无义至此!银翘又从未得罪过她!”
姜老太太不敢说话。
“不好了,翘姨娘晕过去了,赶紧去请大夫一起过来啊!”稳婆忽然推开门,满面慌张地说。
姜家人面面相觑。
“小曼,你再拿点银子出来吧,人命关天的事情。”姜宗成不得已,再去求金氏。
金氏说什么也不肯。
但不拿,面上好像也过不去。
最后,勉强拿了十个铜板出来。
稳婆接生了这么多户人家,从没见过这样的,这会儿连她都看不过去了,“你们这是在造孽,是在杀人!”
“请个大夫而已,拢共不需要三两银子!出了事,那就是一尸两命,里头的姑娘还那么年轻,你们不能这么无情!”
金氏瞪了眼这个稳婆,“你看不下去,那你去给她掏银子啊!”
“你!”
这时,一道酥软的嗓音传来,“我把大夫请来了。”
姜以沫缓步来到银翘门前,身旁还跟着一位年迈的老者。
“呀,是徐大夫来了,快进去救人吧!”稳婆认的老者,是城内有名的千金圣手。
见到徐大夫来了,赶忙拉着人进屋。
金氏不悦地白了眼姜以沫,“你哪来的银子?”
姜以沫唇角轻勾,“私下攒的,夫人该不会,连我的银子也要一并收走吧?”
“切。”
金氏又上下打量了眼姜以沫。
小小年纪,一股子的风尘味。
也不知道近日,偷偷摸摸在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姜宗成满意地看了眼姜以沫。
对比姜绾,还是以沫最深得他心。
上次狩猎场,明明姜绾开口,他或许就能恢复官职。
可偏偏这白眼狼,还把他捆到皇上面前,害他差点掉了脑袋。
每每想到这件事,姜宗成恨不得直接杀了这个逆女!
家门不幸!
徐大夫进去后,先给银翘用参片吊住了气息,可架不住银翘早产,加上身体构造问题,七个月大的孩子,怎么也产不出来。
“不好了,血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