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什么都没有了，镜子里的女人消失了。
莫云锦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结果那个女人又出现了。
她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忙跪地朝那个鬼磕头求饶。
“杀你的人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那个人！”
她对着虚空磕了个响头。
门后的钱果果露出得逞的笑容，忍住不让自己笑出猪叫。
钱果果将淘来的变声器用上，声音拟成一个成熟的女人。
“你难道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钱果果故意用令人悚然空灵的语气。
连续两天的经历，莫云锦的精神濒临崩溃。
她一口咬定自己什么也没干。
但不住抖动的身体出卖了她心灵上的心慌和恐惧。
“你要尽可能的补偿她，对她好，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钱果果慢悠悠的说完，像幽灵一样静悄悄的飘走了。
“我会的，我不会让她少一根头发丝！”
莫云锦对着空气一阵碎碎念，身后没了声音。
终于把这尊大神给送走，莫云锦大汗淋漓，身体虚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这时灯啪嗒一声突然灭了，眼前一片黑暗。
莫云锦一阵鬼哭狼嚎，连滚带爬的跑回了病房。
钱果果开了灯，觉得自己厉害坏了，学的有模有样，冲着镜子对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这就是伤害她的下场。
当晚，莫云锦做了个噩梦，梦见钱果果的鬼魂找她索命，活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从那以后，莫云锦看钱果果时也出现了幻觉，自动把她带入女鬼的脸。
莫云锦看着钱果果出了神，连人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也不知道。
钱果果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打乱她的思绪。
“你这个包子看起来很好吃。”
钱果果眼馋她盘子里的包子，她也想去买，可惜她去的时候，已经卖完了。
“都给你，我吃饱了。”莫云锦直接把盘子推过去。
钱果果看着满满当当的一盆包子。
幸福的翘起嘴角。
“莫阿姨，果果见你印堂发黑，最近恐怕有血光之灾，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钱果果关心的问。
莫云锦无精打采的。
她之所以变成这样都因为钱果果！
想起那晚女鬼的话，现在她要无条件的对钱果果好。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晚上经常在医院出没。”
钱果果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也遇到了吗？”莫云锦空洞的眼神有了神采。
难得和她找到了共同的话题。
钱果果小脑瓜点的和拨浪鼓似的。
“她对果果可好了，给果果带来了好吃。”
钱果果捏了捏软乎乎的包子，还是热乎的。
莫云锦的表情惊悚，她是在说笑吗？
怎么感觉不像是同一只鬼，她可是受到了赤裸裸的威胁。
“果果听说大蒜和辣椒挂在脖子上可以驱鬼。”
钱果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莫云锦失去了基本的分辨能力，听见钱果果这样一说，回头就让人去准备东西。
等莫云锦一走。
钱果果狡黠一笑，没想到莫云锦真的信了她的鬼话，比她还笨。
莫云锦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那一串玩意。
果然这天晚上女鬼没来找她，睡了个安稳觉。
这说明钱果果的话还是管用的。
辣椒和大蒜熏的她直流眼泪，尽管如此，她依旧坚持。
眼见大小姐一天天神神叨叨的，身形逐渐消瘦，像是中了邪一样。
“小姐，这些东西是用来驱赶吸血鬼的。”
护工想让莫云锦从幻觉里走出来。
然而莫云锦听不进她的话，她目光涣散，没有焦距，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再这样下去，她都要从骨科转到精神科了。
护工只能时不时带莫云锦出去散步放松心情。
钱果果伤口痊愈，终于拆了绷带，脑瓜子都轻松了不少。
她一蹦一跳的高兴的像个得到糖的孩子。
“小心点，不要乱跑。”
纪景霆看着活泼的她，无奈的笑了笑。
钱果果没有注意到拐角处有人，和那人撞了个满怀，两人双双倒地。
纪景霆几个箭步上前，捞了一把钱果果的胳膊。
“对不起。”
钱果果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莫云锦走路东张西望，总是疑神疑鬼的，没看见眼前凭空出现的大活人。
她又一次出现了幻觉，把钱果果看成了女鬼。
刺耳的尖叫声穿透钱果果的耳膜。
钱果果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
“快走开，你不要过来！”
“莫阿姨，你最近过的好吗？”
钱果果好久不见，还有点想念。
莫云锦眼眶深陷，头发乱糟成一团，皮肤蜡黄，暗淡无光。
一看就吓得不轻。
钱果果也觉得自己的恶作剧开得太大了，她心软了。
但是一想到莫云锦想杀她，那点仁慈消失的一干二净。
纪景霆怕莫云锦伤到她，把钱果果护在身后。
面对钱果果突然的问候，莫云锦面露恐惧，跌跌撞撞的跑开了。
眼见自家大小姐冒犯了纪总，护工向纪景霆真诚的表示歉意，才追了出去。
“纪总，莫小姐脑子出了点问题，你不要放在心上。”
“莫阿姨好可怜。”
钱果果柔弱的趴在他的怀里，头上冒出两个恶魔的尖角。
她就是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但她要把自己的小尾巴藏好了。
“她亏心事做多了，所以报应来了，果果不能学她。”
纪景霆眼底一片平静，没有一点波澜。
宽厚的掌心揉了揉她的小脑瓜。
在他看来，是莫云锦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纪景霆特地留意了莫云锦动静，怕她有别的阴谋。
他想知道不在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钱果果顺利出了院，走之前她想去探望莫云锦，给予她一点爱和关怀。
却被护工拦在外边说是他们家小姐状态不好，不见人。
钱果果只能失望而归。
没过多久，莫云锦转院，逃出那邪门的地方。
纪家，书房里。
纪景霆让云澳把医院监控的录像带传真了一份，快进了几倍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他摩.挲下巴，若有所思。
镜片下一双狭长的眼睛闪着幽深的光，他摘下了金框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