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几个问题需要整改。”
钱果果悄悄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反倒还帮她指出问题,立马眉开眼笑,“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说!”
饭后,李姐和佣人们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冷饭,钱果果跟在纪景霆身后上了楼。
两人一进房间门,纪景霆便反身将她压在门板上。
“果果。”
“嗯?”钱果果眼里带着光亮,抬起脸,唇瓣擦过了他的脸颊。
“你母亲的事情,我会替你处理的。”
他抬手,大掌抚摸在她的脸颊上,清晰地瞧见钱果果感动的抱住他的腰,然后蹭了蹭他的胸膛。
须臾,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后天就要开庭了,你准备好了吗?”
纪景霆抱着钱果果坐在床上,神情凝重,声音也低沉了起来。
“还没有呢,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庭……”
钱果果抱着一只毛绒熊,缓慢地摇了摇头。
她刻意装傻,却没有瞧见纪景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深意。
现在真相大白,证据齐全,是她该为妈妈报仇的时候了,裘美如和钱蔓这对母女,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纪景霆揉了揉她的发顶,“别怕,还有我在。”
闻言,钱果果立即扬起小脸,目光一亮,“景霆,你会帮我的,是吗?”
纪景霆唇角轻勾,缓慢地吐出两个字:“傻瓜。”
她是他的妻子,他不帮她,帮谁?
次日,纪景霆为了钱果果的事情,并没有去上班。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纪景霆亲自找来了律师,又了解了一下详细情况,把一些细节上的东西处理到了极致。
既然他的女人要打官司,那让这场官司非赢不可!
舆论那边也没闲着,裘美如和钱蔓的事持续发酵,坊间都是心疼钱果果的,简直都希望这对母女能被判死刑。
到了开庭的那一天,纪景霆陪着钱果果准时到场,律师也都准备好了。
不一会儿,钱蔓和裘美如被带了出来,坐在被告席上,两人都十分憔悴。
这场审判还特意邀请了好几家媒体到场,现在外面的人都想看某些人恶有恶报,那些媒体也自然求之不得,连宣判后的新闻稿都想好了。
“我们是被冤枉的,先前的事,都是医生一个人干的,跟我们没关系。”
面对这么多人的厌恶和嫌弃,钱蔓瞪大了眼睛,望向法官,一个劲地喊冤。
裘美如挤出几滴眼泪,看见钱果果坐在纪景霆身边,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是啊,我们跟果果都是一家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果果,你真的误会我们了。”
这对母女明摆着是商量好了,一上来就把罪责都推到医生身上。
反正医生已经潜逃了,现在也找不到人,她们怎么说都没关系。
钱果果瞥了这对母女一眼,噘着嘴冷哼一声。
在没人瞧见的时候,她扭头就给律师使了个眼色。
律师立刻起身,当着所有人的面陈述了钱蔓和裘美如的罪状,还拿出了确凿的证据,让钱蔓和裘美如啪啪打脸。
“你胡说,我们怎么可能这么狠毒?那都是医生逼我们的,他才是主谋!”
裘美如激动了起来,大声辩解,钱蔓也接连大喊,被告席顿时乱作一团。
法官猛敲桌案,才终于让裘美如和钱蔓安静了下来。
不过不管她们怎么闹,也甩不掉那些罪证,该是她们的锅,还是她们的。
而钱果果自始自终都没有出声,就静静看着她们表演。
纪景霆冷笑一声,眼底尽是嘲讽,稍一转头,只见那些媒体相继拍下了她们的丑态,看来明天又有爆款新闻了。
最后,裘美如和医生正式坐实了罪名,法官顺势就要宣判,媒体纷纷拿起了相机,对准这一幕,生怕错过了这精彩的画面。
这天,裘美如、医生和钱蔓被宣判了。
裘美如和医生作为主谋,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终身监禁。
而钱蔓作为从犯,知情不报,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审判这天,纪凌从头到尾也没出现,有人连连叹息,觉得倒是委屈了纪安安。
等钱蔓进了监狱,那纪安安交给谁来照顾?
纪凌已经宣布和纪安安没有关系了,往后自然不可能再看纪安安一眼,这婴儿倒是无辜,可怜啊……
医生的审判结果虽然下来了,但他仍然畏罪潜逃。
为了抓到医生,本市出高价悬赏不说,还追踪着医生可能潜藏的地方……
彼时,阴暗潮湿的环境中,一个赤着上身的大汉骂骂咧咧地踢了一脚挡住他去路的人,满口脏话。
“喂,哪里来的臭小子,赶紧给本大爷滚开!”
这里四周是一个不通风的地方,没有一丝光线。
到处是腐鱼烂虾的腥臭味,闻起来令人作呕。
就是在这样一个黑暗潮湿的环境中,一个衣衫褴褛,面容疲惫又浑身是伤的年轻男人被那大汉一脚踢翻在地。
四周同样穿着破烂衣裳的人只是看了一眼这场闹剧后就,把视线挪开了,仿佛对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角落里,头发一团一团地黏在头皮上,没有人讲话,一双双空洞的眼睛无神地盯着眼前的空气,仿佛一具具没有感情的尸体。
被踢了一脚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狠辣,面色变了几变,终于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反手擦去嘴角的血迹,一言不发地走到角落里,蹲了下来。
医生舔了舔已经干裂到出血的嘴唇,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休息。
“这船还要走多久呀?”
“快了吧,这都走了半个月了。”
“哎,要是再不上岸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直到交谈声慢慢弱了下去,船舱里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船的底仓,至于这里面的人——
医生睁开眼睛,缓缓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
他们要么是跟他一样的逃命亡徒,要么是穷到连船票或者机票都买不起的穷光蛋。
如果不是因为到处都在抓捕他,他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他们有一个同样的名字,叫“偷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