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曦去房间冲凉了,安然不想一个人吃早餐,手脚也恢复了正常,便到他房间,坐在他的床上等他。
他很快就冲好澡,头发湿漉漉的,发梢还滴着水,只为了条浴巾就出来了。他看见安然时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应该正在吃早餐的她怎么会出现在他房间。他若无其事地走到衣柜前,拿出T恤和裤子扔到床上。
安然看了一眼,不小心瞄到黑色的内裤,脸上止不住地浮上一层红晕。
她拿过一条毛巾丢到他身上,“赶紧把头发擦干,天天怎么只知道说我呢?”
陆承曦把毛巾塞回到她手中,把自己的头凑过去,“你帮我擦。”
“这么快就开始使唤我了啊。”她嘴里说着嫌弃的话,手却自觉地拿起毛巾,认真地帮他擦干。
“好了,”安然把毛巾往床头一放,“快点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
说着就要往外跑,陆承曦长手一伸,把她捞了回来。
“脸怎么红红的,害羞了?”
“哪有?我有什么好害羞的?”她嘴硬地说着,眼睛却乖乖地盯着他的脸看,不敢乱晃。
“哦,我还以为你看了我的身体,不好意思了。”
“我才不会不好意思呢,以前又不是没见过,以后也是要经常看的。”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么……你不介意我当着你的面穿衣服吧?”
安然想起刚刚看到的那条黑色内裤,脑子里浮现出不纯洁的画面,捂着脸大叫了一声,“你这个暴露狂,我才不要看,”一转眼跑得跟兔子一样窜出他的房间。
身后传来陆承曦低沉的愉悦的笑声,还有他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声音,“安安,我逗你玩的。”
吃完早餐之后,陆承曦问她,“大哥有说几点来接你吗?”
“不知道,还不确定,总要等大哥哥把事情忙完才行,可能要下午吧。”
“嗯。”
“哥哥,你跟我们一起回家吗?”
“我实验室还有点事,下午你跟大哥回家之后我再赶回去处理一下,明天早上回家。”
“你有事为什么不现在回去处理,为什么要等到下午?”
安然刚问完,陆承曦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就差没把“我不想离开你”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们刚在一起,他不想离开她,舍不得离开她,这些都可以理解,但两个人在一起不是争这一朝一夕,不是为了给彼此增加负担的。她也舍不得,她完全可以不跟陆承易回家,直接跟他回东科院,但她没有。因为她也同样好长时间没见到路崇泽和刘兰了,她想要回去看看他们。明天会有很多人,很多事情要忙,他们没有时间寒暄,所以她要提前一天回家,跟她亲爱的爸爸妈妈好好聊聊天。
安然绕过中间的桌子走到他面前,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环上他的脖子,陆承曦也自然地环住她的腰,把她圈进怀里。他们像在一起多年的情侣一样自然亲昵,默契十足。
“哥哥,你有事情就去忙,像之前一样。我喜欢你,却不喜欢自己成为你的累赘,增加你的负担。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不在一起呢。”
陆承曦瞬间箍紧了她的腰,狠狠地堵住她的嘴,这个吻来得又急又气,等到她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才松开她,眼里仍然满是不悦。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你不可以反悔,以后也不可以再说不在一起的话。”
“哥哥,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在跟你打比方呢。”
“打比方也不行。”
安然无奈地说,“哥哥,我怎么今天才发现,你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啊。”
“安安,你要知道,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情,就算你是说说而已,我也下意识地会当真,所以你想说什么都可以,唯独离开我,不在一起的话不要说,我会害怕……害怕你真的会再次离开我身边……”
她离开的日子,他尽力地过着煎熬的生活,不断给自己增加工作量,企图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可如果让他得到她之后又失去她,那他的生活,他的世界,他的一切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安然从来不知道,也不敢想他也会害怕,他经历过多少困难都不曾在她面前说过害怕两个字,现在却因为她而感到害怕。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喜欢她,比妹妹多了一点男女之间的喜欢,可现在看来,如果不是爱得深沉,怎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说出害怕两个字。她内心有多大的震动只有她自己感受得到,她该怎样来回报他的这份爱呢,从前世到今生。
“哥哥,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说了。我不离开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除非你赶我走,除非你不喜欢我了。”
他叹息着,“安安啊,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无需多余的言语,无需任何保证,他说的她便信。
“好,那我们言归正传。你现在立刻赶回去处理你的事情,我们明天家里见。”
陆承曦把头埋在她的颈肩,轻轻地蹭着,“等一等,再等一等,让我再多抱抱你。”
安然有些好笑地摸着他的头,双手捧着他的脸,“等你不忙的时候我再让你抱个够,好不好?”
“早知道这个实验就不接了,那帮老头子真烦人,整天只知道催催催。”陆承曦赌气地说着。
“哥哥,就一天,我们明天就能再见面了,你别闹小孩脾气了。就如我刚才所说,我们要为彼此成为更好的自己啊。”
“不用,”他轻啄着她的唇瓣说,“安安,你什么样都可以,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什么样的你都是最好的你。”
“那我以后要是什么事都不想做,只想在家当米虫,无所事事混吃等死,也可以吗?”
“我会为你准备一个很大的米缸,给你准备足够多的米,让你安安心心地当一只快乐的米虫。”
“所以你现在要努力工作啊,没有米虫是会嫌弃米缸和米太多的。”
“真的一定要现在回?”他打着商量的语气,依旧不舍。
“除非你明天要顶着黑眼圈无精打采地出现在爸爸的生日宴席上,而且还要冒着我不搭理你的风险。”
陆承曦撇撇嘴,“你为什么要不搭理我?”
“我的男朋友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如果不生气一下,是不是该有样学样才是对的呢?”
他既不想让她生气,也不想让她有样学样地忙事情到通宵,只好垂头丧气地妥协。临走之前,他低着头凑到她面前向她讨要一个离别的吻。
跟早安吻的温柔不同,这个离别之吻携带着他浓烈的不舍,来势凶猛,完全不给她适应和反应的机会,在她还茫然不知身处何方的时候,他已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