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画室的门被打开,安然面色自如地从里面出来。门开的时候,可以听见里面微弱的呜咽之声。
“小张,我哥怎么样?”
“没事,只是睡着了而已,是安眠药的作用。”
“没事就好,里面那个女人,你把她送到她家去,顺便警告一下她的家人,如果让我知道她过得很舒心,那他们一家人都不要想过舒心的日子了。”
“是!”小张痛快地答应,又犹豫着说,“她……”
安然知道他的顾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进去吧,我都收拾好了,扶出去的时候记得跟门口的路人说她喝醉了。”
小张松了口气,不会让他看见白花花的一片就好,他这么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那种场面。
安然回到陆承曦的房间,小张已经给他穿好了睡衣,他正闭着双眼,眉头紧锁。她素手抚上他的眉间,抚平他的不安,轻轻地在他耳边说,“哥哥,你安心睡一觉,我在这里。”
也许是感受到她的气息,陆承曦的眉头渐渐松开,呼吸也更加平缓和绵长。
安然给他擦了脸和手脚,执起他的手贴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着,“哥哥,我会保护你,谁也别想染指你。”后半句话她说得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确认陆承曦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安然又去陆承易房间看了一眼,把一个装着温水的保温杯放在他床头,才下楼帮着刘兰一起收拾残局。
“安然,我刚才看到小张扶着小秋从楼上下来,说是她喝醉了,你交代他把她送回家,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在楼上,没跟她男朋友一起走?”
安然本来想等今天过了才跟她说,但既然她现在问起,说明她心里还是放不下刘梓秋,她也不想再瞒着她。刘兰是一个拎得清的人,她可以温柔可以善良,但这些都是建立在不伤害到她和家人的基础上。一旦有人伤害到陆家,不管这个人是谁,她都会变得冷酷无情,就如前世安然的下场一样。
“妈妈,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但你听完不要激动。”
安然的脸色不是很好,刘兰也跟着正色起来,“你说。”
“刘梓秋趁着我照顾大哥哥的空档,用迷药把哥哥迷晕了,妄想生米煮成熟饭给你当儿媳妇。幸好我及时发现,让小张撞破门,把她从哥哥身上拽下来,才没让她得逞。”
刘兰惊呆了,她没想到刘梓秋竟敢做出这样的事。她急忙问,“小曦没事吧?”
“你放心,哥哥没事,我刚刚让医生看过了,只是睡着了。”
确认儿子没事,刘兰松了口气,眼里才开始染上怒意,“刘梓秋做出这样的事,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还让小张送她回家?”
“今天是爸爸生日,我们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就好,你要是刚刚没问起,我也不准备今天说。”
“你说你,还安排小张送回去,直接给她扔出去就好,送什么送!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这么久不见,她的胆子竟然变得这么大,竟然敢打小曦的注意,我不会这么便宜了她的。”
安然默了一下,不敢再告诉她,刘梓秋很早就对陆承曦起贪念了,否则她的怒火有可能会波及到她身上。
“妈妈,你放心吧,你还不了解我啊,敢对哥哥动手,我能让她好过吗?我小小地教训了她一下,让她不能动弹了才让小张送的。我们家门口难保还有窥视的人,我不能让人抓了把柄。再说了,她家什么情况妈妈还不清楚吗?她一直想躲着那个家,我偏偏就要把她送回去。”
刘兰想了一下就彻底放宽心了,对陆承曦心怀恶念的人,安然从小到大就没手软过,下的手绝对不会比她轻。
小张半拖半扛着刘梓秋敲响了陈家的门,陈多才骂骂咧咧地开门,看见小张和刘梓秋,开口就骂,“你这个贱人,躲了大半年不见我,现在带着个野男人回来,想干嘛?”
小张沦落成他口中的野男人,气得发红了眼,把刘梓秋往他身上一扔,说,“别误会,我不认识她。我家小姐知道你们一直在找她,特地让我把她送回来。陈先生,你妹妹做了不该做的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她说不怕报复,还说尽管对你和你父亲出手。幸好我家小姐知道你们的家庭关系,否则你和你父亲就不得安生了。我家小姐说了,如果你们家照顾不好令妹,那她就少不得让人多照顾照顾你们家了。陈先生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张跟了陆承易这么多年,也执行了不少任务,装个街头混混唬个人还是有模有样的。
陈多才立马被他的样子唬住,哈着腰说,“明白明白,请问你家小姐是?”
“做你该做的事,不该问的别问。”
“是是……”
小张临走之前又回头说了句,“好好照顾你妹,不要让我亲自过来照顾你。”
陈多才吓得一个激灵,揪着陈梓秋的后衣领,再次点头哈腰,“请您放心,请您放心……”
陈育清今晚也喝了不少酒,是直接躺在客厅睡着的,这会儿被吵醒,暴躁地踢着桌角,“吵什么吵?”
陈多才直接把刘梓秋拎到他面前,“爸,你看是谁回来了?”
陈育清睁开浑浊的眼睛,原本只有醉意的眼里浮现出怒气,“这个小贱人终于找到了。”
陈多才的手一松,刘梓秋立即瘫软在地上,“是有人给咱们送上门来的,让我们好好伺候她。”
陈育清摇摇晃晃地起身,往她的肚子就踹了一脚,嘴里嚷嚷着,“伺候,老子一定好好伺候她,这次我看你往哪儿跑。”
刘梓秋仰面倒了下去,他们这从看清她的双颊鼓鼓的,嘴里被塞了东西,难怪从刚才到现在一身都没吭。
陈多才从她嘴里抠出了一个圆球,刘梓秋这才颤着声音哀求,“哥哥,救救我……”
安然不知道对她做了什么,她的手脚明明一点伤口都没有,也好好地长在她身上,可是她一动就跟针扎似的,疼得她直冒冷汗。
“救?你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被人碰一下就喊救命啊。”
“不是……”刘梓秋只剩下一个头还能晃动,“哥哥,疼,浑身上下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