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要你做多大的牺牲,在监狱里你不是经历过很多男人么?那样的地方出来,哪里还有干净的人呢。你连叔叔都能勾引,可见你是一个道德多么卑劣的人,不用装得像贞洁烈女一般。”
陆云齐才是真正的冷血无情,他唯一的温暖给了家人。
“我捏着你的把柄,你安分守己,可以继续待在贺家当你的贺少夫人,沈氏的渠道也都还给你。只是别被我发现你和贺西洲又勾搭上了,不然……我要你抬不起头做人。”
“贺西洲不会为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出头。他还要掌控贺家,他还要为他最尊重的大哥报仇,你算什么东西?”
沈晚星的血液里,冰与火交织。
那股从后背渗透的冷意,遇到了烈酒的灼烧,让她矛盾又难受。
“陆云齐,你就是禽兽。”
沈晚星扬起手,想要一巴掌扇到他脸上,可是被陆云齐给捏住了手腕。他和她靠得很近,沈晚星眼中的那股恨意像是浓烈的火,陆云齐近距离看着这双水润又完美的桃花眼觉得有些熟悉,可这股熟悉感一闪而过。
他厌恶地甩开了沈晚星的手,她酒意上头踉跄地撞到了凳子上。
“把吴总叫来,你们好好拍。”
“是,三少。”
陆云齐厌恶地擦了擦手,转身走出了包间。
沈晚星艰难地伸出手撑着身体站了起来,酒精在疯狂地吞噬着她的意志。
她从手包里面找到了手机,可是却没有一点信号,陆云齐开了信号屏蔽仪。
伏特加的碎酒瓶在地上泛着寒意,沈晚星一点点地够到了玻璃碎片,紧紧地握在了手心。
她在保持清醒,也是为了正当防卫。
沈晚星的手在发抖,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谁能够救她。
她在监狱里,受过许多苦,最后都未曾让他们得逞,哪怕是沈明月亲自派来的人都被她的狠劲儿给吓怕了。她没想到有一天,还会面临这样的境地。
咔嚓。
房门开了起来,进来的是那位和沈氏一直合作的吴总。
他看到沈晚星的时候,有点心虚。
“对不起沈总,陆三少的吩咐我不敢不从,不然我整个家就没了。这件事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反正我们生意人,有什么不能交易的。以后在利润上,我愿意看在这一晚的份上给你让步。”
“滚!”
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大多数人做生意是讲究诚意和良心的。
“沈总,早点完事我们都好交差。”
“你滚开!放开!”
……
门外的保镖听了动静都忍不住稍稍走远了一些,三少对付这个女人用的手段也太狠了吧。
陆云齐对陆纯是过于重视了,这种补偿是过度的,有些病态的。
他对陆纯有多珍重,就说明他对曾经丢失的陆晚晚有多愧疚,他心里的愧疚全都补偿给了陆纯。
可是他从未想过,若是有一天他知道他做了什么,他也许永远都无法面对他的晚晚。
“闻少!”
“闻少你不能进去!”
“三少,闻少来了!”
闻然穿着一身淡灰色的毛衣,面容清雅冷峻。
“让开,一间间去搜。”
陆家有权有势,闻家也不差。
“闻然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我的地盘,闻陆可是一家人。”陆云齐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走了出来。看见了闻然的大阵仗,他心想着沈晚星不会连闻然都不放过吧,这狐狸精到底有什么本事。
“你搜什么呢?闻家人做事这么不讲道理?”
“你做事有讲过道理么?”
闻然冷凝着脸,那原本白皙的脸上更是冷意十足。
“啊!”
突然,212包厢里面传来了一阵男人的痛呼。
“在那里!”
“闻少!”
“闻然你不能进去!”
陆云齐气急败坏,可怎么也拦不住闻然。
砰。
包厢门一推开。
地上都是血迹,男人的脖子上插着尖锐的玻璃片,沈晚星傻傻地坐在地上,她的手中都是血。
那血滴顺着她的手指缝滴答滴答地落下。
闻然的心抽疼了一下。
“我……杀人了。”
沈晚星的眼中蕴着泪水,茫然又无助。
她最怕的就是进监狱,她怕里面的阴暗,她怕那些人拳打脚踢,怕黑夜里冷不丁摸过来的脏手。开始她只怕那些小虫子,后来她发现虫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满是恶意的人。
她出来了,更害怕进去。
她见到了明媚的日光,又怎么敢面对无尽的黑夜。
“别害怕。”
闻然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后背,“你是正当防卫,别害怕,没事的。”
他的喉咙微微发酸。
“我是正当防卫……”
闻然将沈晚星抱了起来,往外走。
“闻然,你不能带她走!”
“你看看能不能拦住我,还是想想怎么和贺西洲解释这件事吧。”
闻然抱着沈晚星一步步地走出会所的门。
“少爷。”
“去医院。”
管家抬头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
沈晚星酒精中毒,深度昏迷。
医生做了检查之后便处理了,每年酒精中毒送过来的病人不计其数,这也比较好解决。
沈晚星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看上去格外的乖巧。
闻然看着她。
他伸出修长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温凉温凉的,手心还包着一层纱布。到这个时候,他才确确实实察觉到,他心里是痛的。
不是兴趣,也不是好奇,更不是恩情。
他是动心了。
“傻姑娘。”
她从来就不适合伪装成一个坏女人,因为有些人的善良真的印在了骨子里。哪怕是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和现实的摧残也不会消失,只会隐藏得更深。
闻然看到了她的脆弱,看着她红着眼眶的害怕。
“少爷,您该休息了。要是您实在不放心,我来替您守着吧。”
“我不困。”
“少爷您别忘了您的身份,您还有……”
“我还有一个生死未卜从未见面的未婚妻?陆晚晚是不是活着都不一定,你也想要替我做主?出去!”
“是。”
管家也不敢刺激他,不放心地离开了。
沈晚星微微皱着眉头,耳边嗡嗡嗡的声音让她艰难地撑起了眼皮,眼前模糊一片。
雪白的天花板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