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阅依旧没有说话，可握着茶杯的手松了松。
那些毕竟是用惯的人，可以的话，她还真想留下来。
只是，她可以吗？
像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木头吸了口气，笑着看上应阅。
“只要你想带走，他们都可以和你一起走，星空和他们签的合同都挺宽泛的，提前半个月打招呼就可以了，从现在开始。到事情落幕，怎么样，也得要半个月吧。”
嗯，这么看来，还是有几分机会。
木头见她这样，知道有戏，心中暗暗一喜，连忙拽住她的衣角，可怜巴巴道：
“现在找工作真的很难，你忍心看着他们就这样露宿街头吗？”
应阅看着拽做自己衣角的那只手，鬼使神差的就嗯了一声。
应阅本来还想再思量一下的，可那声嗯，都已经出口了。
自打嘴巴的事情实在有些做不出。
也就这么应承下来，晚上飞雪回来得知这个消息。
一脸看智障的看着她。
“你还真是光长年龄不长脑子的代表啊，这么明显的套路，你难道都听不出来？
这年头最贵的可就是这些人工了，就是个小作坊，用些机器人足够了，就知道给我添乱子。”
⊙?⊙！
应阅自知理亏，什么也没有多说。
就一个劲眨巴着灵闪闪的大眼睛，一脸乞求的看像木头。
那样子，萌的有些犯规。
飞雪，那一颗如同被冰雪包裹的心，瞬间融化。
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你要留下这些人可以，全都从你的收入里面扣，等什么时候我认可了再走公账。”
闻言，应阅喜不自胜，乐颠颠的在飞雪脸上亲了一口。
“mua”
“我就知道，我们家雪崽崽最好了，爱你，么么哒。”
“去去去，少给我在这里套近乎，我可不是男的，不吃你这套。
你如果真想谢我，就好好准备，咱们软件不如人硬线一定要补上来。”
听到最郁闷的一个点，应阅的好心情瞬间消融。
硬件这个东西哪里是想补就能补的。
那可是演戏啊。
没有足够的训练，单靠自己的体悟，她得花上多少年。
再说了，就算努力出了出了成果，也比不过人家随随便便的一个高科技芯片。
优秀芯片一出手，谁都没法抵挡。
或许是应阅太颓废，又或许是其他的原因，总之沉寂多日的小o冒头了。
一出现就甩给她一大堆的短视频，然后再度消失。
只留应阅一个人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短视频，魂游天外。
小o给的并不是别的，而是一些在古地球时期，非常流行的短片。
虽然质量差的有那么一丢丢远。
但总体来说还是挺不错的。
毕竟那个时候的人们可没有演绎芯片这种逆天的存在。
能够演到这个地步，已经非常赞了。
等等！
没有演艺芯片！
一道灵光突然从脑海中闪现，顾不得飞雪还在眼前，应阅就赤足跑回自己的房间闭关。
最流行的演技学不会，咱就能走个复古风吧。
复古和芯片结合在一起，说不准会碰撞出新的火花。
这么一想，刚刚消失没多久的激情，噌的一下回来了。
然后，应阅就做了一件非常大胆的事情。
将古早智能机和演艺芯片一起丢进了融合器。
得亏小o现在已经进入沉睡，不然，早就气得冒烟儿了。
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是可以随便融合的吗？
一个弄不好，它可就死翘翘啦。
熬到今天它容易吗？
本以为将身边所有的兄弟姐妹全都熬死了，他就可以变成非常伟大的存在，结果……好大雨，没享受到，反倒要变成一堆不明物体。
简直不能更憋屈。
“阿，思考了一天，好累啊，我先去睡一觉，等睡醒了应该也弄的差不多了。”
打了个哈欠，应阅一头倒在床上。
要说困也不尽然，毕竟在飞雪走后，还是睡了一会儿的。
可架不住心累。
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心累，更让人乏力的。
这么多年，就是随便在身边养一个小宠物，都能养出感情，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应阅其实不想让木头离开，可她不得不这么做，原谅两个字，说起来非常简单，做起来也容易。
可那是建立在不用对其他人负责的情况下，身上没有责任，自然可以随着自己的心去活动。
可在她的肩膀上有着那么多的责任。
她要是再任性，伤害的，可就不只是一个两个了，很可能攸关到无数人的工作以及家庭。
那些是她不能担负的重量。
所以，她只能选择放弃木头。
放弃那个陪了她很多年的好姐妹，好搭档。
嘎吱，房门突然被打开。
飞雪端着一杯果奶走了进来。
“喝杯奶再睡，能睡得好一点。”
“啊，我不喜欢。”应阅有些别扭的移开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喝了这个玩意会拉肚子的。”
“没事儿，这是水解过的。快点喝吧，你喝了我才能放心。”飞雪半是强迫的把这杯奶灌了下去。
确定应阅不会吐出来，才离开。
看着刚刚关上的房门，飞雪叹了口气。
暗自在心中的低语。
“以后这种事多着呢，你一定得走出来才行，要是连这道坎都走不过去，你以后怎么办？”
心里其实有千言万语想说，可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木头就算有千般万般的不好，那也是她和应阅之间的事情。
她终究只是一个外人，没有发言权。
所能做的，就只是在晚间给她端上一杯热腾腾的果奶。
帮她促进睡眠。
这一夜应阅睡的很不安，哪怕临睡前喝了一杯果奶，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脑子里就像播放幻灯片一样，不停回顾这些年来她和木头走过的点点滴滴。
一些很小的事情，在这一刻都浮上心头。
她对她的好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清晰，让人忍不住产生无尽的眷恋。
甚至有一种渴望，渴望永远留在这一刻，不要离开。
但这，已经不可能了。
她们终究回不到最初，回不到最真的那一刻。
背叛。
只有没有和无数，不存在唯一。
这注定是一条不归路，一旦踏上，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