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就不送你们了。药柜里还有些药，你们要是看得上就拿走吧，不收钱。”
“不用了。”将碗筷送回厨房后，应阅很快就走了出来。
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刚好接上小白菜的话头。
“不要这些东西，那你们怎么……”后边的话小白菜没有说完。
他本来想说，没有这些东西，两个柔弱的女孩子在外面怎么活？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两个身强体健又有功夫在身的女孩子，怎么就不能活了？
只要肯努力，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应阅，差不多是时候了，我们该走了。”飞雪和小白菜之间一直都不怎么亲近。
在小白菜面前，飞雪向来少言寡语，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是下定了决定。
面对应阅，小白菜还能提上些意见，可能对上飞雪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再留也不合适。
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人消失在夜色中。
许久，小白菜菜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拐杖。
搭拉，搭拉，走向两人曾经住过的房间，躺在两人曾经盖过的被子上，微闭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深吸一口气，却未能提取到想要的味道。
被子很干净，也有一股清香，却不是那两人身上的味道，而是属于太阳的气息。
小白菜笑了，很是颓然。
她早该想到的，那样一个面面俱到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在这里留下，不应该留下的痕迹。
只是这收拾的，未免太干净了，干净到让她有些窒息。
忙不迭跑出屋子找来几块木板，咚咚咚几下，干脆利落的将房间封住。
以后，她再也不会到这间房间来了，从此以后这间房就不存在了。
和那无缘的妹妹一起，永远离开了。
……
脚踏在松软的泥土与落叶间，不停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声音在寂寥的夜色中，格外明显。
山林中有几只狗正在追逐打闹，嗅到外人的气息立马停止追逐，向这边扑了过来。
几只狗迅速到达眼前，应阅和飞雪完全没有避让的意思，由着它们到跟前。
在这种鬼地方流浪久了，狗狗的智商明显上升。
发觉这两人不避也不闪，动作间有些迟疑，不知道是该继续进攻，还是就此停下。
停下吧，它们好些日子没吃肉了，饿的很，可直接攻击又怕遇上硬茬子丢了性命。
一时间很是踌躇，选择的天平不停摇摆。
应阅看着忽然蹿出来的几只狗，微微皱眉，别人遇上这种情况，大概率会把这几个赶跑。
但她和飞雪不一样，因着族里和动物那特殊的关系，她们一般不杀生。
就是杀生也只会朝着那些没什么关系的下手。
虽然这么干有些矫情，可在远的关系也是有关系，不是。
薄面总得留下几分。
“直接赶走还是送它们一些吃的？”
“你把吃的给它们了，我们吃什么喝西北风啊？”飞雪才没那么好的性子，往前一步就是一句怒斥。
“滚蛋！再待在这里我就吃肉啦。”
几只野狗，见她们没有动手的意思，越发肆无忌惮。
扑上来张嘴就咬她们背上的包袱，它们可聪明着呢，知道抢什么东西才能利益最大化。
这两个两脚兽虽然藏得深，可它们早就闻到味道啦！
那两个大包包里，有好吃的！
虽然不是肉，可味道香着呐。
远不是那些神神叨叨，整天拿着一大堆东西捣腾的人，弄出来的东西可比的。
那玩意，外形是漂亮可不实在呀。
还是抢着包里的东西划算，就算因此添了伤也花的啦。
应阅和飞雪是看不懂狗心思的。
不然一定会称赞他们一句识货。
可不就是不能比嘛，他们包里这些可是飞雪特地偷渡进来的种子。
纯天然种植的，跟基因合成压根不在一个等量级上。
各种天然元素可都是足足的。
“嘿，还得寸进尺了是吧，真当我不敢收拾你们呢？”
距离她们选中的落脚地还有些距离，飞雪可不想因为这几个不着四六的家伙耽误时间。
一脚一个把狗踹飞。
“这不就行啦，留什么情面呐，这不是家里，就是被发现了也不要紧。”
应阅摸摸鼻子，不敢苟同。
飞雪家里或许可以，可她家里要是发现了，那是万万不行的。
人啊，只要做错过事情。
早晚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瞒不住的。
所以，这种活还是交给飞雪干吧。
她，看着就好。
将也搞踢走后一路无事，很是平静地到了她们选定的地方。
站在山顶，看着山下那星星点点的灯火，心中有说不出的愁绪。
曾经在那个地方，也有一处灯火是属于她们的。
可从今天开始没有了。
“别看啦，这样做才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现在不分开，以后就难分开了。”
飞雪说的以后，不是真的以后，而是，外边交给她的那个任务。
左手指尖无意识的揉搓，这是应阅思考时的惯性动作。
此刻的她有些彷徨，也有些迷茫。
不确定自己做出的选择是否是正确的。
一直以来她都想离开这个地方，可当机会真的降临在面前，却迟疑了。
“你也别想太多，这个事情早晚都要做的，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我知道。”应阅情绪有些低落，有些事情虽然没干过，也是听过的。
清扫计划，由来已久，每隔50年都会启动一次。
为的是将隐患降到最低，不让那些具有强大破坏性的人有机会回到正常的社会生活中。
对大部分人而言，这是一件好事。
可对于那些被清扫的人来说，何尝不是一场悲剧。
曾经他们是做错过事情，可他们也不处自由为代价了。
这，难道还不够吗？
难道真的只有死亡才可以消灭一切不安定的因素吗？
她不知道，也没法做出应有的判断。
年纪以及对于社会的认知限定了她的判断，在他的理念中非黑既白。
这样的她，并不是最适合这个计划的人选。
但这一次，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