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枝其实早有猜测,只是不敢轻易言明。
听苏月倾此言,她退了回来,愤愤不平地说道:“那江知晚也太大胆了!皇上给公主的赏赐都敢独吞!”
苏月倾侧低着头,目光注视着裙摆上精致的绣纹,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其实她对什么贡品燕窝的兴趣并没有那么大,她心中燕窝这种东西不过就是燕子筑巢时分泌的口水罢了,主要成分就是蛋白质。
她还不如多吃点鸡肉。
不过在其他人心中,燕窝就是最滋补的佳品,尤其是小枝,很是愤懑。
说实话,苏月倾宁愿让给小枝吃,也不想让江知晚那家伙占了便宜。
呵,苏月倾禁不住冷笑一声,心中暗想那江氏可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前脚才主动上门服软,后脚就将自己的上等补品调了包。
“公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小枝忧虑道,“公主如今有孕,正是要补身子的时候。”
苏月倾轻轻地拍了拍她,示意她安定下来。
“那份补品,是按照凌太医的方子熬的吗?”苏月倾问道。
小枝点点头,补充了句,“我特意叮嘱了厨房。”
“那就对了!”苏月倾勾起嘴角,露出坏笑。
“公主,你说什么对了?”小枝疑惑不解。
“凌太医的方子肯定是根据我的身子精心配置的。燕窝是次要,和燕窝一起炖煮的那些东西才是最主要的。”苏月倾解释道,“小枝,你有没有听说过甲之良药,乙之砒霜?”
小枝茫然地点点头。
“那就不要心急,慢慢等着一场好戏吧。”苏月倾笑得更灿烂了。
“那好吧……”小枝虽然还是不太明白苏月倾的意思,但是她知道公主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用过午膳后,苏月倾稍微收拾打扮了一番,便叫人备好车马,意欲出门。
吴厚保如今已经不敢怠慢苏月倾的任何要求了,将军就算要怪罪,也只会觉得是公主刁蛮任性,执意妄为。于是他立刻按照苏月倾的吩咐准备好了马车。
苏月倾前脚刚出门,后脚消息就传到了江知晚的耳中。
彼时江知晚正在湖心亭之中练嗓,听到消息,大惊道:“她怎么又跑出去了!”
“小夫人,公主好歹已经嫁给了将军,天天这样出门抛头露面的,实在有损将军家风!”
说苏月倾的坏话,如今已然成为了玉春讨好江知晚的方式之一。
“那个女人有把将军放在眼里么!”江知晚愤而拍桌道。
湖心亭的桌子是石头做的,江知晚一掌拍下去疼得她龇牙咧嘴,久久没有缓过劲来。
这个仇,她也一并算在了苏月倾身上。
若不是苏月倾,她又怎会这么失态呢?
想起这段时间内她受过的种种屈辱,江知晚就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玉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江知晚少有地对着玉春露出了忧虑的神色,也是少有的向玉春询问意见。
玉春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然而江知晚等不及她回答,就自己先说出了口。
“她既然去外面了,那发生什么事也是不可控制的吧?”江知晚水润地双目紧盯着玉春。
玉春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她那么爱乱跑,也是该给她长点教训了……”江知晚慢慢地收紧了目光,一个恶毒的想法飞快地在她心中成型。
“苏月倾,是你欺人太甚了!”江知晚咬牙切齿地呢喃道,“都是你应得的……”
许久,江知晚朝玉春招招手,示意她凑近来。
尽管这湖心亭里只有她们两人,但毕竟是谋划些不光彩的事情,还是担心被别人听了去。
江知晚对着玉春耳语几句后,玉春脸色变得惊骇无比。
她的手止不住颤抖起来,结结巴巴地问道:“小……小夫人,我们……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江知晚目光瞟向远处,似是而非地“嗯”了一声。
随后,她见玉春迟迟不敢动作,皱眉娇怨道:“玉春,我叫你办点事都叫不动了吗?再说了,那傻子是在外头出的事,能怪在我们头上吗?”
“可是……”玉春还有犹疑。
“没事的,你且照我说的办,有什么事我替你兜着底呢!”江知晚笑靥如花,目光冰寒。
苏月倾和小枝坐在马车上,不约而同地掀起帘子往外头看去。
马车驶得离将军府越远,苏月倾的心情就越舒畅。连外头的空气她都觉得清新了几分。
苏月倾享受着呼吸着外头充满市井气息的空气,怡然自得。
今日她出来,不是约了人,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
只是昨日听温时念闲聊时说道,东街那儿有座勾栏别院名作羡鸳楼,里头有个名伶唱曲堪称天下一绝。
苏月倾虽与温时念才认识不久,但很是认可他的品味。
能让他这样见多识广的富二代都这么大肆称赞,想必那名伶肯定有过人之处吧。
于是苏月倾便被勾起了好奇心,怎么着也得去亲眼看看。
若是在以前,小枝肯定也不会同意让苏月倾出门的,只是昨日凌太医说公主胎象很稳,平日里多活动活动更加有益。
尤其是公主的心情最重要,能让公主开心对她又没有什么坏处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阻挠。
约莫是半个时辰后,马车才终于在羡鸳楼门口停下。
苏月倾被搀扶着下了马车,放眼望去,这条街道车水马龙,来往之人络绎不绝,甚为繁华。
而羡鸳楼门口,时不时有衣着光鲜的富家子弟进出,更让苏月倾期待那个所谓羡鸳楼的台柱子。
“公主等等。”小枝叫住了迫不及待的苏月倾,往她脸上挂了一块面纱,遮挡住她下半张脸。
她看着苏月倾,有些无奈道:“怎么挡着脸还这么好看啊……”
苏月倾美若天仙的脸被遮了一半,露在外面的眉眼就更显突出了,眼波流动,摄人心肠。
“戴面纱做什么?”苏月倾有些不解。
不过她左右看去,那些踏入羡鸳楼的女眷们似乎都是戴着面纱的。
她瞬间了然,这可能就是区分客人和里面的伶伎的方法吧。
“快进去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见见柳姐姐的庐山真面目了!”苏月倾激动地搓搓手,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