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倾话音一落,玉怜便应声跪在地上,哭着求饶道:“公主饶命,将军饶命啊……玉怜,玉怜身不由己啊……是小夫人……小夫人让玉怜这么做的……”
床上的江知晚几乎要暴起了,她没想到玉怜会在这个时候反水。
她脑子里忽然混沌了一下,看着玉怜那张哭得楚楚可怜的脸,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玉怜,你……”江知晚痛心疾首道,“是你故意害我?你和苏月倾是一伙的!”
玉怜大颗大颗的落下眼泪,爬到秦宇晟脚边,委屈道:“将军明鉴,玉怜只是被逼无奈,如果不按照小夫人说的所做的话……玉怜会死的……”
她一副玲珑的长相,哭起来比江知晚好看得多。
秦宇晟正在气头上,一脚踢翻了她。
“知晚,你还有什么话说!”秦宇晟哀痛地问道。
江知晚心如死灰,一言不发。
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无论再说些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见江知晚没有了反抗之心,凌思澈上前,取掉了她穴位上的银针。
尽管得到了释放,江知晚却仍然如同木头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好了,现在到我了。”苏月倾发出一阵狂笑,道,“秦宇晟,现在你该知道,真正有心计的毒妇,是谁了吧?”
秦宇晟抬眼看着得意又骄傲的苏月倾,终究是没说什么话。
“秦大将军,江知晚她设计陷害我,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害得我挨了你一刀,该如何惩罚?”
大戏已经落下了帷幕,苏月倾拉来一把椅子,悠然地坐在了秦宇晟的对面。
凌思澈心头一紧。怪不得苏月倾肩上缠着纱布,原来是被刺了一刀……
他心疼不已,恨不得是自己受着。
“公主要打要罚,我秦宇晟都认了!”秦宇晟道。
这件事水落石出后,他才细想出许多疑点来。当时他太心急,太冲动了。
只要能够解开苏月倾心头之恨,他能承受的,必不会推辞。
“我要她死!”苏月倾铿锵顿挫,字字有力道。
秦宇晟抬头,直视着苏月倾,眉头皱得极深。
“除了这个。”他咬牙道。
江知晚眼角流出泪水来,秦将军还是护着她的。
“那……”苏月倾做冥想状,“说好了血债血偿,总要让你们流点血吧。”
“我一人承受!”秦宇晟道。
他此时的表现,倒像是条汉子。
只不过苏月倾哪里舍得便宜了江知晚那个贱女人呢。
她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这正是从她肩膀里拔出来的秦宇晟那把短刀。
秦宇晟咬牙,做好了被苏月倾捅一刀的准备。
苏月倾也不手软,叫秦宇晟张手放在桌子上,下一秒,便举起短刀狠狠地砍下去。
短刀锋利,加之苏月倾又使了十分的力气,肩上的伤口崩裂了,又渗出血来。
“啊——”伴随着秦宇晟一声闷哼的吃痛声,他的右手小拇指便被看了下来,鲜血瞬间如注涌出。
江知晚吓得尖叫地扑过来,却被那截断指吓得脸色煞白。
她不相信,苏月倾居然是来真的!
秦宇晟看也不看江知晚,咬牙忍痛,用手帕将自己的手随意地包了一下。
“现在,你满意了吗?”
苏月倾看着短刀刃上沾染的血迹,眼里没有半点感情。
这才哪到哪啊,她怎么可能满意。
“苏月倾!你疯了!你怎么能伤害将军啊!”江知晚哭着叫嚣道。
苏月倾又是一阵冷笑。
她暗想,江知晚是怎么好意思说出那些话的。
似乎他们对自己做的那些事不算什么,她斩了秦宇晟的小手指,就大逆不道了。
苏月倾晃着短刀,走到江知晚面前,笑嘻嘻道:“别急嘛,一个一个慢慢来。”
说着,她将刀刃抵在了江知晚的脸颊上。
江知晚恐惧极了,但全身发软,逃都逃不掉。她只能极力地偏过头去,躲避着刀刃。
苏月倾一直控制着刀刃紧贴江知晚皮肤,却又不割下去。
她就是要欣赏江知晚恐惧的表情,她越是害怕越是叫嚣,苏月倾的兴致也就越高。
报仇,真的很爽。
秦宇晟见苏月倾欲对江知晚不利,忍着痛起身想拦住。
此时,凌思澈注意到了秦宇晟的动向,眼疾手快地又使出一根银针,封印住了秦宇晟的行动。
秦宇晟顿时浑身麻痹,再动不能。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凌思澈控制行动力了。
秦宇晟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看似温和优雅的太医,似乎也有可怕的一面。
“苏月倾,不要伤害知晚!有什么怨气有什么恨意都冲我来吧!”秦宇晟大叫道,“今日是知晚糊涂,但我错得更多!”
“呜呜呜……将军……”江知晚哭啼道,“知晚错了……知晚不敢再做伤害公主的事了……”
她这样说,等于承认了她做了伤害苏月倾的事情。
秦宇晟的心,又凉了一截。
“你们两个痴男怨女就不要在我面前演这种戏码了,我一点都不喜欢看。”苏月倾道。
两人沉默下来。
苏月倾又道:“你们两人反正都是半斤八两,天生绝配!这辈子锁死吧!”
说着,她手一用力,锋利的刀刃便顷刻间割破了江知晚的皮肤。
她只觉脸上一烫,紧接着痛感便从脸上席卷至心间。
江知晚伸手捂脸,黏腻的鲜血从她指缝间流出。
她的左脸上,也出现了一道从眉尾延至嘴角的伤痕。
“你——”江知晚不可置信道,“你毁了我的脸?!”
“哈哈哈哈哈……”苏月倾爆发一阵猖狂的大笑,随后凑近了她,将自己脸上的伤疤展示于她,“我这张脸也拜你所赐!五道疤换一道疤,江知晚,你赚了好不好!”
伴随着江知晚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她晕了过去。
此时,秦宇晟用来包裹伤口的手帕已经完全浸湿,他嘴唇泛白,毫无血色。
秦宇晟在战场上受过伤,比这跟严重的情况多的是。
只是,这是他头一次由心底感受到恐惧的感觉。
苏月倾,变得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