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这裙子也没什么特别的，为何穿上之后却无法脱下来呢。”月亮姐终于还是说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裙子没有问题，据我所知，只是一条普通的晚礼服。至于它穿上之后为何脱不下来，我却不知为何。”巴鲁道。
他拒绝得很直接，言下之意就是，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反正我听不懂。
林远被他的态度惊呆了，与三月两人面面相觑，看这情况，对方是不愿意告诉他们真相了。
这样一来倒是麻烦，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肯配合的情况，难道真的要直接动手才行吗。
林远犹豫了片刻，“巴鲁，你是当真不知道这小裙子的情况？”
“自然，我有什么理由欺骗你们吗？裙子是我的，脱不下来，等会要我直接送给你们，到底是我吃亏不是。”巴鲁辩解起来。
林远又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走到三月身边坐下，心情有点莫名。
三月也摇了摇头，要他不要冲动行事，谁也不知道这活了三千年的人身上有什么特异功能，如果这一战没有胜算，那还不如不打了。
“我明白了，这就是你的决定。”林远略微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巴鲁继续喝酒，整个篝火晚会陷入完全尴尬的沉默当中，彼此心中各怀鬼胎。
第二天，他们准备上路，月亮姐干脆没有穿上自己的铠甲，她发现这裙子的防御力甚至比自己的铠甲还要好，刀剑都不能刺穿，不如当防御装备来穿罢了。
裙子的重量甚至比铠甲还轻，行动起来更为方便，只不过裙子不是长袖，能防御到的部位较为局限。
而且抗击打能力也一般，遇到那种蛮力十足的敌人，就很吃亏了，但应付刀剑的攻击，就很有效了。
巴鲁既然不愿意告诉他们裙子的来历，那也自然没有将小裙子脱下来还给他的道理。
月亮姐是这样想的，对方不愿坦诚相待，就没有多说废话的必要了。
“沿着草原的正西面，走到一棵大榕树下，那神牛常年都居住在那个地方。”林远掏出笔记本念叨了两句，这个还是他昨天从巴鲁那里得到的攻略指南。
只不过，昨天那次意外，之后，大家对这位表面和蔼可亲的长生者，多少有点不信任的态度。
特别是三月，回到帐篷之后一直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知有什么纠结的问题，林远逼问，他又不肯多说，只是直觉不太对劲。
整个队伍的氛围，也因为这件事搞得有点尴尬，林远都不知道如何才能调节回来。
“到榕树下要走多长时间啊。”小满还算开朗，心情并没有因为昨日的意外有所妨碍。
“这个嘛，听巴鲁说这个草原的地形有时候会突然发生变化，还记得上次我们再洞穴当中吗，系统的地图不太稳定，有时长，有时短，也很正常。”林远挠了下头发。
炙热的阳光暴晒，他们纷纷戴上帽子和丝巾，特别是林远，把白袍将自己的脑袋包了里三层外三层，不知道还以为他得了什么皮肤疾病，微微一晒，就会溃烂的那种。
月亮姐穿着吊带裙都没说什么，两根雪白的臂膀暴露在外。
“难道我们要走上一整天，总要有一个头不是吗？”小满叉着腰有点气喘吁吁，因为体力较差，她甚至召唤出自己的灵宠，来充当坐骑。
巴鲁在他们离开之前，并没有提议给他们提供牛羊当便捷的坐骑，林远等人也没好意思问。
当时白白得了人家的小裙子，小满做错了事，还没有补偿人家，现在又要借人家辛苦饲养的家畜，未免有点没良心了些。
林远的脸皮虽厚，也没厚到这个地步。
“我略略问了巴鲁一下，据说那榕树远远就十分醒目，只要走近过去，自然就能见到了。”他将地图收了起来，转眼见到少年扛着包裹正在发呆，林远有点纳闷。
“你在想什么呢？”林远推磨少年的肩膀。
三月还在发呆，没有太搭理他的动作，“没有，我在想巴鲁这个人有点奇怪，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月亮姐穿上裙子的时候，他一点都没有感到冒犯，反倒是略微的喜悦。”
“什么意思？你是指，他就是希望有人穿上裙子对吗？”
“没错。我在梦境中见过一些类似的诅咒，通过寄托在物体上的灵魂，让生命体的能量进行转换，又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性，是裙子上的鬼魂会占据躯体主人的灵魂。”三月讲的类似一个鬼故事。
“等等，你的话让我起鸡皮疙瘩了。”林远哆嗦了一下，有点被三月的猜想吓到了。
倘若巴鲁珍爱他的妻子，妻子死去之后，他通过一种秘法将妻子的灵魂保存在衣物当中，让以后有的女子穿上，就能将灵魂与女子互换，这种鬼故事，他似乎在文学作品里听到过类似的。
但倘若是真的，就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了。
“那个，我们要不要告诉月亮姐，这个可能性，会不会吓到她啊。”林远悄声说话，怕被别人给听到了。
前面两人还在认真赶路，没有发现后面两人的异常。
“不急，没有证据，就表示只是一个可能性，还不至于到需要说出来。你等会多观察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倘若有什么异常，我们再做下一步的行动。”三月还是很理性，不敢贸然行动。
现在说了也没啥用，裙子无法脱下来，就算有诅咒也无法解决，不如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那个，还有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觉得巴鲁讲述的关于神牛的故事，有点不对劲啊。”林远侧着身子，在三月耳畔说话。
三月略微沉思，“巴鲁这个人，表面上和蔼可亲，但行为举止，给人却有怪异感，三千年生活在草原上，难道不会寂寞，为何不去外面生活，果真是因为孤独？”
林远略作思索，“我们都不了解这个人，小满一开始很信任他，因为对方救了她的性命，她毫无防备，导致我们也没来得及问清他的具体来历。长生者，难道是没有代价的吗，这种诅咒也太便宜他了。”
“我懂，人与神的交易，到底是等价交换的，不可能人类得到了好处，却没有失去任何的代价。”三月略略点头。
他联想到自己身上，又何尝不是如此。
想获得力量，也需要交出自己重要的物件来交易，也许是幸福，也许是信仰或智慧，又或者，是身为人类的简单的自由。
“他表现得太轻巧了，有点不合实际。要我说，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林远义正言辞地说话，一边踢走了脚边的石子。
“上次，我们在山洞里发现尸体，不知你还记得没有，那人的死因应该是心脏麻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照巴鲁的说法，很多猎人想获取神牛身上的血肉，来获得长生。可我怎么觉得，这个神牛到底就是一个诱饵，是用来吸引这些贪恋的猎手。”三月的语气有点神秘。
林远粗略一听觉得不是那回事，但回头一想，猛然警觉，原来如此。
“那神牛的肉能长生不老，那就是一个幌子，是为了吸引猎手去寻找，随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瞪大了眼珠子回头，大概已经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呆了。
这样一想，那巴鲁也许才是幕后的黑手，设计这个陷阱，让大家往里面跳，目的是什么，目前还未能得知，也许他从猎手身上获得力量来维持自己的长生，也许只是处于报复的目的。
“等等，那你说，我们还要不要去寻找神牛肉啊，都是一个陷阱了，还往里面跳吗？”林远有点慌张，特别是现在，有点开弓没有回头箭的无奈。
主线任务还是要完成，不完成难道等着十五天过去，大家努力那么久得到一个任务失败吗，作为第一次团队合作，也未免太过失败了吧。
“不必回头，就算是陷阱，还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三月故弄玄虚了一会，侧耳在林远身边说话。
小满和月亮姐全程在前头说说笑笑，全然不知身后的二人策划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你这个方法能行吗？”林远有点半信半疑。
“到时候见机行事，倘若那神牛真的存在，我们拿到肉，就并非难事。但倘若那就是一个骗局，大家也可以从容地逃脱。”
“可是，巴鲁说过不能对那神牛产生攻击的意图，不然就会中诅咒的。”他知道三月希望他能提前做好战斗的准备，布下陷阱，但多少还有点胆战心惊，他不是个喜欢冲突的人。
三月试图安慰他，“不急，只要对方不动手，我们也不需要动手，很简单，但要有后手。”
“好的，我听你的。”林远点头答应了下来。
走了大半天，大概五六公里远的地方，坐在坐骑上方的小满见到远处的大榕树，兴奋地大喊了一声。
身后的二人略微做了一下眼神的交流，林远跑到前头说话，“我们先停一会，休息一下，赶路实在太累了。”
“都已经走到这儿了，不一次性过去吗？”小满有点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