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没问题,你要磕多少个头我都磕,不要说是磕头了,就算你让我在这里跪上一天一夜我都会做的,只要你放过我行不行?”胡思宇哀求的声音传来,他的脸上带着满脸的慌张,身上的疼痛一点一点割裂着他的身体。
他哀求的声音在这个墓园当中回响着,南方和顾飞冷静的在旁边观看着那一切事情的发生。
“只要你让我做我就做,就算你让我从这个地方跳下去,就算你让我磕一万个头我都愿意!”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把自己搞得就像复读机一样。
但是胡蝶也非常冷静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她打从心底知道胡思宇这个人已经没救了。
你要让他完完全全的对自己母亲的事感到遗憾,感到后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她不是上帝,她无法让胡思宇回心转意,无法让浪子回头,所以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让他在母亲面前磕头,把他曾经做过的这一些错事承担了,这些痛苦一一的归还到他的身上去。
胡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的,但是既然警方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机会,让她能够弥补曾经母亲身上痛苦所带来的悲伤的话。
那她也自然要好好地利用这一切的机会去做。
就算是用这种方法,这种狠烈的手段,让胡思宇感觉到身体上精神上的双重的折磨,那也完全足够了,即使这种方法极其的原始,也许不能够让他内心深处萌生起那一丝的悔恨之意,但对胡蝶来说也完全足够了。
“跪吧,你背后靠着的就是她的墓碑,再仔细地看看她的名字,仔细地回想你们曾经发生过的那一切,如果你有一丝不恭敬的地方,我会用枪把你的脑袋一枪蹦了。听清楚了没有?”
胡蝶说话的时候,她原本温柔的声音慢慢变得尖利了起来,你很难想象说一个20来岁的弱女子,在面对这种情况下,居然能够对一个罪犯说出这种凶狠的话。
其实她手里根本就没有枪,但是她知道她仰仗着警方的保护,所以她完全一点都不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更有意思的是她在舞台剧上学到的那样一种对台词的掌控力,更是让她在对付胡思宇的问题上,在某种意义上得到了一种优势。
“行行行,我跪我跪还不行吗,我这就跪,你要我磕多少个头都可以。”胡思宇立刻转过身来,把墓碑旁边所有的杂草都拔干净。
并且脱下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的亲自的把墓碑上面覆盖的灰尘都擦拭干净,将那尘封在岁月当中,模糊了颜色的的墓碑上的名字慢慢显露了出来。
辛可这个名字,在他那脑满肠肥的大脑里面,占据了一个小小的甚至还不到一毫米的空间。
他很努力的想要在头脑里面将辛可的面容凝聚起来,但他发现他就是想不起来这个人的样子。
想不起来也就罢了吧,他心里面还一直不断的咒骂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就总觉得说他虎落平阳,那也不至于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姑娘欺负,要在这个墓碑旁边磕999个头吧,那要磕到何年何月啊。
当他磕到了100个头的时候,他浑身上下的骨头好像都要断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去思考啊,所以大脑一片空白,反倒是让他的整个思路清晰了起来。
辛可这个人,还有他们曾经在这个小镇的情人河边发生的一些琐碎的事情,他好像记得那个女人非常地喜欢穿着一条花花绿绿的裙子,他不觉得这条裙子很好看。
因为在当时他的审美看来,他见过的漂亮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不觉得说这条花花绿绿的裙子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那条裙子却是他有一天在商业街上逛街的时候,两个人到了服装店,他特意为对方买下来的一条裙子,没想到之后的每一天他们相会的时候,她总是要穿着这条裙子,好像觉得说这条裙子一穿上就显得自己多么漂亮一样,其实胡思宇心里一点都不这样想。
“那条裙子是刚好遇上打折的时候买的,我就觉得口袋里刚好有些钱,反正还便宜对吧?就给她买了呗,没想到她一直穿着到现在就连照片都是穿着这条花裙子拍的……”
胡思宇说话的时候,原本干渴的眼睛不知为何慢慢湿润了起来。
他开始回想自己的一生,他20来岁的时候和诸葛家的女儿结了婚,那个人对他一点都不好,他们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就像是一对陌生人一样,所以他每天总是跑到外面去找其他的女人陪伴。
有朋友告诉他,说他这样就是缺爱,并不是所有的富家公子哥都活得像他这样的潇洒,每天都需要找新的女人陪,但他就是那么不一样,就是对女人身上的那一种柔软的,香甜的,温柔的东西,特别的好奇,如果他每天晚上不抱着一个女人睡觉的话,他就总是会失眠会做噩梦。
说起来这些事也是挺奇怪的吧,他10来岁的时候就在外面找女人了,几乎每隔一个月都要换一个女朋友,有时候他不称呼他们为女朋友,他就觉得说只不过是在一起玩一玩而已,也不觉得说他需要负什么责任啊之类的,责任对胡思宇来说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字眼。
“我爸也没教过我什么是责任,他年轻的时候也和我一样在外面玩那玩,就是结婚之后才慢慢收心的,只因为说他的妻子管的很严,而且也对他很好,可是我的妻子呢,整天想着一个已经跳楼自杀的前男友,一点都不在乎我在家里面做的一些事情,有时候我想要吸引她注意力,她看都不看,我转身就往书房里跑去,谁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后来我就再也不回家了,因为我觉得在那里呆着受委屈一点意思都没有。”
胡思宇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也许药让他的精神涣散,变得不再警惕,于是他把许多心里话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