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在回忆过去,总是在想母亲为什么会自杀,这对她来说好像是一个非常残酷的现实一般。
也许母亲是因为太爱胡思宇,可是这是解释不通的,因为当时母亲是在得知她看到了那些书之后,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知道自己曾经是一个被抛弃的女人,所以她才选择了自杀。
有时候胡蝶会想,母亲自杀到底是因为胡思宇抛弃了她,还是因为她看见了那些书信的缘故。
如果她不去看那些书信,不去了解真相,是不是她就不会自杀了?
这个残酷的念头反复纠缠着她的心灵,有时候一到了深夜一个人躺在床上,那些想法就开始一点一点渗透着她的心,割裂着灵魂,让她百般折磨而无法得到解脱。
“你经受的痛苦远远没有我这十几年来经受的痛苦多,你以为单单纯纯磕这几个头,在我面前说这些话,就能够化解我的怨恨了吗?不可能的,不要痴心妄想了。”胡蝶每次一想起来过去承担着的这些,她就没有办法原谅眼前的这个男人。
胡思宇陷入了沉默,他和自己的妻子之间并没有生孩子,但是他在外面可能养了一些私生子,他自己是知道的。
但是具体养了多少私生子,他也没有去数也没有去了解,可能在这方面,诸葛瑾语要比他更清楚。
一下子自己的孩子出现在他的面前,要他跪在她的母亲面前,请求原谅,他从来没有幻想过,居然有一天他会在虎落平阳的时候有这种遭遇。
可能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的这一点,才更显得他更令人可恨之处吧。
“我不会原谅你,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胡蝶重复着这两句话,随后一转身离开了墓园。
在一个茂密森林的角落里,她边走脚步慢慢舒缓下来,脸上的泪水哗啦啦地流下,一屁股蹲在一个隐秘的草木丛中,就这样慢慢的过去,没有理会周边发生了任何的事情,连有人悄悄的靠近她,她都没有意识到。
林远静悄悄的躲在一个树林后面看着她,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一个女孩子居然会如此的敏感,说走就走,说离开就离开,也不管当时周围是什么样的情况,好像她是毫不在乎其他人的感受一般。
只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林远觉得说像她这样率性而为的女孩子,也有其可爱并惹人怜惜的一面。
“妈妈,妈妈,你在天上看着我吗?我为你报仇了,他在你面前跪了那么多次,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吗?那个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爱,他根本不值得,他根本不值得的……”
胡蝶静悄悄的,躲在那个地方哭诉,但实际上很多东西都已经回不来了,就算她再哭诉,母亲也不可能再回到她的身边。
她知道的,她比谁都要清楚,发生在她身边的所有的这一切事情,如果说人生就是一种遗憾的话,对他们而言,生命就是由一个又一个的遗憾不断堆积起来的。
这些遗憾是永远都无法回头的东西,但一旦回头过去,从过去到未来形成了属于他们自己独特的人格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胡蝶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因为她在过去的很多年里,她反复不断的思索的这些东西,几乎所有的疑问,她在为自己找到些许的答复。
林远安静的看着她,看着她,她像森林里一只受惊的小兽,窝在草丛里一动不动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的楚楚可怜。
她一直在哭,絮絮叨叨地说着许多事情,甚至于,林远自己都在想着,为什么她的眼泪永远都流不完呢,难道她是水龙头做成的吗?
随后就在他觉得,也许他应该站出来,在她面前说一些话的时候,系统声音突然响起,弹出了一个窗口,显示他这个梦境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当前梦境任务“胡蝶的愿望”已经完成,请玩家决定,是否在此刻离开梦境或暂时不离开梦境?】
林远没有犹豫,果断的点击了暂时不离开,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没有看胡蝶在舞台上的表演,自然就不能够,那么轻易地离开梦境。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胡蝶的愿望这么快就结束了,一个毫无征兆的任务完成的提示,宣告了他即将离开这场漫长的梦境,为这次的旅程画上了一个句号。
“看来她也不是真的想见到胡思宇的悔恨,也不是真的想让他跪完了999个头。只是情绪发泄了出来,似乎就已经足够了吧。”
他悄悄地对着夜空嘟囔了几句,自然也没有人听得到,他说出这句话。
……
第2天,胡蝶回到了魔都,排演厅前面张灯结彩,他们似乎准备好了要前往帝都,开始他们最终的彩排活动。
带队老师坐在车座上面,对着四周不断张望着,但是他张望了很久,一边看着手表,一边盯着手机屏幕,显得非常的着急。
“怎么还没有来啊?不是说好了请假到今天早上了吗?再晚几分钟的话,车都要开了,张姐你也不催催,你们家的那小蝴蝶,赶紧让她过来!”带队老师焦急地都快爆粗口了,车内的其他人也都非常紧张地等待着胡蝶到来。
“我有什么办法呀,昨天她上了飞机之后手机就关机了,根本就联系不上了,我也不知道她跑哪去了呀,对不对,可是现在除了等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张姐无奈的挥挥手。
不过相比带队老师,她脸上的表情相对平静不少,因为她知道胡蝶并不是会胡作非为的人,事情相对来说还是很谨慎小心的。
既然她说好了要去祭拜自己的母亲,那肯定也不会私自跑到其他地方去玩,再说了,去大舞台上面表演不正是她的梦想吗?
现在实现梦想的目标就在眼前,她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机会呢。
“你还是别着急了,等等肯定还是会来的嘛,再迟个半小时一个小时也都不晚的,反正我们都是专车。”张姐还在旁边劝着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