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意外,夜晚完全是猝不及防,只觉得后背被人猛地一幢,自己不由自主的便扑向前面的夜晨,而夜晨反应也是极快,一下子拉住了自己身边的秀女稳住身子,即便这样也是摔落地上,哀呼出声。
一连几个人摔倒,顿时引起队伍大乱,夜晚摔倒的时候双膝先倒地,此时只觉得膝盖火辣辣的疼,衣裳本就轻薄,哪里能当什么事儿。夜晚痛的脸都青了,一旁的夜晨显然也伤的不轻,因为都是猝不及防的意外,没有丝毫的准备,便是夜晨这样心思缜密的人,也在意外之下没有丝毫的保护自己的办法,只见她捂着脚踝,额头冷汗淋淋。
那扑倒夜晚的秀女满脸是泪惊慌的看着四周,嘴里杂乱无章的喊道:“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不管我的事儿,不知道是谁踩了我的裙角,真的不关我的事情……”
这秀女吓坏了,要是扑到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夜晚,谁不知道一名殿前宫女陷害夜晚落了水,全家三族被流放千里,谁还敢吃了熊心豹子胆这样明晃晃的算计夜晚。
徐灿距离夜晚最近,此时忙奔到夜晚身边,柔声问道:“夜妹妹你没事吧?可伤到哪里了?”
夜晚摇摇头,“并无大事,只是膝盖有些疼痛。”
罗知薇这个时候也跑过来了,蹲在夜晨的身边,看着这姐妹二人狼狈的样子,伸手将夜晨搀扶起来,谁知道夜晨痛呼一声竟是无法站立,轻轻掀起裙角一看,竟是都肿了,罗知薇也有些怕了,着急的说道:“这可怎么办?眼看着选秀就要开始了,这……”
是啊,眼看这就要上殿参选,结果万人瞩目的夜晚连同她的嫡姐都受了伤,连站都站不住,怎么上殿?
夜晨死死的盯着夜晚,眼眶里含着泪珠,紧咬着唇一句话却也说不出来。她准备了这么久,费尽了多少心思,结果……结果却是这样,她怎么不恨?怎么不怨?
夜晚感受到夜晨冰冷怨恨的目光,捂着疼痛不已的膝盖,眼神就看向了将自己撞倒的那名秀女,那名秀女早就吓得胡言乱语起来,居然有些深思不清的模样。领事的姑姑一看不成体统,便令人将她架下去,这才看夜晚跟夜晨说道:“两位姑娘,可还能行走?如果不能行走,也不好耽搁旁人,眼见得就要到时辰了,误了点这个责任谁也当不起。”
要是换做旁人,这领事姑姑早就令人将人架到一边,带着其他人走了。但是,令人头痛的受伤的偏是夜晚,这倒霉的。要说夜晚真倒霉,接二连三的受伤。
夜晚其实能走,但是能走又怎么样?她的衣服也被磕出了洞,发髻也散乱了,疼痛引得冷汗连连,脸上的脂粉也糊了。这般模样如何面君?如何谋取那本就是渺茫的一线机会?
夜晚强忍着悲伤,强忍着酸楚,强忍着想要对着贼老天怒吼的悲愤,她的路怎么就走这样的艰难,为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意外总是伴随着自己。她已经很小心的保护自己,很小心的为自己谋算,很小心的……很小心的……可是,为什么结果总是这样的残酷?难道老天爷真的不让她复仇吗?真的就这样处处阻挠她吗?
想到这里悲从心来,垂着头,泪珠一颗一颗的滴落下来。
重生后,她几乎不哭,哭是弱者的表现,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一定要坚强。
可是,面对这么多的意外跟灾难,她要怎么坚强?如何坚强的下去?
晶莹剔透的泪珠,滴在青石板上,慢慢的氤氲成一片。夜晚就那么瘫坐在那里,无助,悲凉,无人能体会她的绝望。明明只要过了这一道坎,她就能手刃仇人,可是如今被硬生生的阻止在外,就这样一线之隔。
周围有嘈杂的声音不断的传来,大家都在催着领事姑姑赶紧的走,不能因为一个人耽误了大家的事情,这个时候没有人去关注夜晚跟夜晨的心情,她们只会开心少了两个劲敌。
周围乱成一团,夜晨无力的靠在徐灿的身上,罗知薇扯着夜晚的袖子,在安慰着什么,但是这些声音都无法让夜晚听到耳朵里去,听到心里去,膝盖上流出的血迹已经染透了碧蓝的衣裳,看着触目惊心,火辣的疼痛缠绕着她的心扉,勒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周围令人烦躁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去,夜晚泪眼朦胧,看着一双明黄色的靴子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内,彩色丝线绣出的龙纹苍劲有力。对面的人似乎蹲了下来,大片的明黄色映入眼帘,让夜晚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如此的刺目,如此的绚烂,这样的颜色只有皇帝才能拥有。
夜晚的脑海中突然就撞进了慕元澈三个字,猛地抬起头来,就对上了他正紧紧蹙起的眉,还有那双漆黑漆黑的眸子。夜晚想也没来得及想,自己的双臂像是一下子有了自己的主张,一下子抱住了慕元澈的脖颈,所有的委屈像是有了倾泻的地方,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慕元澈身子一僵,下意识的要将人推开,从没有人会这样抱着他哭,哭的这样的撕心裂肺,毁天灭地。
严喜看着这一幕那声皇上驾到,硬生生的被憋回去了。本来下朝之后就直接往瑞锦殿去,谁知道半路上便远远地看到这边乱成一团,皇帝陛下难得有心情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情,结果便看到了一身狼狈的夜二姑娘。
严喜仰头望望天,二姑娘真是多灾多难啊,这才出了水池了养好了病,结果今儿个又弄成这样,他还看到了那裙子上的血,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二姑娘一定是又被人算计了去,这回都流血了,闹心啊。二姑娘,好歹也是被人算计过的,你怎么就不长点心呢,你这样的进了宫,严喜都怀疑明年的今日能不能再见到她。
慕元澈本来不过是想看看出了什么事情,这么多女人叽叽喳喳的乱成一团,着实不成体统。今天朝政顺畅,他心情本来挺好,才肯挪了尊步过来,结果……
慕元澈没想到夜晚居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抱着他的脖颈,哭的这样的天崩地裂的。要不是要他瞧着夜晚身上的衣服微微出了神,绝对不会让夜晚得逞的,结果一晃神儿,居然就成了这样尴尬的样子。
慕元澈浑身僵硬如铁,便是他有着后宫佳丽三千,却也没有那个女人这样大胆抱着他……他的脖子哭成这样的。
周围的人惊恐的望着这一幕,个个胆战心惊,一动不动,唯有夜晚的哭声在这小天地里飘荡,那样委屈悲戚的声音,着实令人有些心酸。想想夜晚的经历,真是可怜,三天两头的无妄之灾,今天的事情可是大家都看到的,夜晚真是无辜的。
这怎么说呢?只能说自认倒霉呗。
慕元澈觉得这样实在是不成体统,想要推开夜晚,偏偏她抱得死紧,想要开口斥责,却在一低头看到她膝盖上侵染出的血迹染透了那蓝色的衣衫,心口处有个地方一下子软了下来。
“不过是摔了一跤,至于哭成这样?”出口的话带着浓浓的无奈,慕元澈觉得遇上夜晚他就没有省心过,她一倒霉,自己就跟着倒霉,这叫什么事儿。
众人本来存着看热闹的心,毕竟夜晚这样可算是当众失仪,而且那失仪的对象还是九五之尊,便是甘夫人只怕也不敢在众人面前这样做吧。
甘夫人等人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就刚好听到慕元澈说出口的那一句无奈至极的话,脸色顿变。夏吟月怎么也想不到夜晚居然这样大胆,而……皇上居然这样纵容……
夏吟月身边一起来的正是慧妃,她们两人本就是今天主持选秀的,没想到出了这样的意外。
慧妃的眼神在夜晚的衣服上转了转,唇角抿得紧紧的,又是跟孝元皇后雷同的服饰。
夏吟月强忍着心里的怒火,上前一步,看着慕元澈说道:“皇上,夜姑娘受了伤不如先让她下去休息,让太医过来诊治,这里人来人往毕竟不妥当。臣妾瞧着还有位姑娘也受了些伤,便一同看看吧。您国事繁忙,这里不如交给臣妾?”
夜晚的理智随着夏吟月的声音慢慢的归位,窝在慕元澈的颈边只留啜泣声,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样激动,激动地抱住了慕元澈的脖子。幸好,幸好慕元澈没有一脚把自己蹬开,不然可真是无颜苟活于世了。
她……好像每次见到慕元澈总会做一些自己也控制不住的事情,尤其是她的情绪波动太大时,见到他,瞧着他,总会不由自主的像上一世去依赖他。这个时候他总会忘记了自己是夜晚,不是郦香雪,忘记了这个男人是不能依靠的良人。
夜晚一想到这里,越发的委屈了,泪珠一颗颗的滚落下来,顺着慕元澈领口之外麦色的肌肤滑落下去,几番灾难过后越发瘦弱的身子,蜷缩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慕元澈感受到脖颈间的温润湿意,刚抬起推开夜晚的手颓然滑落下去,眼神复杂的瞧着在自己怀里发抖的女子,那么小的一团,仿佛自己一用力气,就能截断她的呼吸。
慕元澈叹息一声,轻拍着夜晚的脊背,“别哭了,别人以为发洪水了,你要泪淹朕的皇宫不成?”
四周一片寂静,复杂多样的眼神在夜晚的身上滑过。
皇上居然这样柔声轻哄夜晚这样一个样样不出色的女子,她们怎么甘心?
夜晚,哪里好,值得皇上这样对待。
“疼。”夜晚抽泣的说道,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膝盖,然后一个多余的字也没说,依旧不放手的圈着慕元澈的脖颈,无声的哽咽着。
慕元澈听着夜晚的话,又见她不敢哭出声无声地抽噎,越发的令人心疼。慕元澈便有些气急,“明明自己是个爱倒霉的,走路也不看着些,这会儿知道疼了。不摔几次你不长记性,朕真不晓得你怎么活到这般大的。”
夜晚本来都已经不哭了,一听这话又哭了起来,想要说什么却又撇撇嘴没说,却在埋头藏在他脖子的时候,张口咬了他一口。
慕元澈一疼,脸色越难看了,这女人居然敢咬他!一时口不择言,怒道:“你个没出息的,别人欺负了你,你便欺负回去,拿我撒什么气……”
全场皆楞,震撼无声。
夏吟月身形微晃,差点站不住脚,她身边的碧柔忙一把扶住她,脸色也格外的难看,皇上这话也太令人寻味了,什么叫做欺负回去?如何欺负回去?而且居然没有自称朕……
瞧着夜晚闯了祸缩头乌龟一般藏在他怀里,真是又气又笑又疼,只是个窝里横的,对着别人什么也不敢做,对着他倒是下的了嘴,还真疼。转过头吩咐严喜,“传韩普林到明光殿。”说着就将夜晚抱了起来,大步离开。
夏吟月一见就欲阻拦,却见慕元澈又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说道:“选秀的事情就交给两位爱妃了,朕相信两位爱妃一定能办好这差事。”说到这里一顿,不等甘夫人跟慧妃应答,又接着说道:“善后事宜也交给你们,伤了的让太医来诊治。”
同样受伤的,待遇却是天地之别。
毕竟是亲姐妹,众人看着夜晨的眼神变多了些幸灾乐祸,从头至尾可没见皇上对她关切的询问一句呢。
夏吟月双拳紧握,强忍着怒火,努力保持着平静,她又不是中宫皇后,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但是今天这一幕给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韩普林拎着医箱匆匆忙忙的被召到明光殿,一看到又是夜晚便是一愣。夜晚也有些难堪,垂着头不说话,这三天两头的看太医,也着实……
“微臣参见皇上。”韩普林行礼,不敢有丝毫的错处。
“免了。”慕元澈的声音可不怎么开心,凝神看着韩普林,“给她看看膝盖,这个多灾多难的,怕是你这个太医也没见过比她更倒霉的吧。”
韩普林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这话可不好接,也不敢接话,忙躬身走到夜晚的身前,只见裙摆上一片血渍,伤的地方又是膝盖,需要卷起裙子,然后将裤子挽上去,他一个太医哪里好看见人家姑娘的身子。忙退后一步说道:“皇上,太医院有医女,夜姑娘这伤还需要医女上药并按一按有没有伤到骨头,如果没伤到骨头,微臣这里有上好的药膏,并不用吃药,敷个四五天药膏也就好了。”
慕元澈一愣,他倒是忘了这一点,便又命人换了医女来,细心的看过,给夜晚敷了药膏这才退下。忙活了好一阵子才消停,夜晚大声哭了好一阵,本就是大病初愈,元气不济,便有些倦怠,居然昏昏然睡了过去。
慕元澈坐在床边看着夜晚,眼神便有些恍惚。轻叹一声,作为一个帝王,他今天的行为违背了他一贯的原则,他从不会轻易的为一个女子这般的牵动心绪,也从不会轻易地为一个女子违背了原则。
他从来都是将规矩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无规矩不成方圆。后宫的女人可以宠却不可以纵,可他今天……居然纵容了夜晚。
他该拿她怎么办呢?
慕元澈并不认为自己很喜欢夜晚,他告诉自己只是留恋夜晚身上那一丝丝雪娃娃的气息,那天夜晚昏迷的时候,他听到夜晚呼喊自己的名字,居然在昏迷中还在骂自己,而且还提到了雪娃娃,虽然夜晚没说什么多余的话,但是……夜晚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提及雪娃娃,夜晚跟雪娃娃明明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
再加上夜晚的穿衣打扮,言行举止,如今细细想来倒真是有很多地方跟雪娃娃相似,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慕元澈为之疑惑。
越来越多的疑惑,便让他无法维持之前的决断放她出宫。不管,不管夜晚跟雪娃娃之间有怎么样的关系,亦或者是没有关系,没有弄清楚之前,夜晚只能呆在宫里。宫里并不多她一个,她既然要安稳无忧的生活,他就给她,只要她本本分分的呆在自己跟前就好。等他把事情弄清楚,然后再作打算。
夜晚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还紧紧地蹙着眉头,慕元澈瞧着眉头越皱越紧。
严喜悄悄的走了进来,弯腰在慕元澈跟前低声说道:“皇上,甘夫人跟惠妃娘娘遣人来回话,夜家大姑娘伤了脚踝,怕是三四日无法下床,殿选也已经选的差不多了,这是名单,请皇上过目。”
大红色的花笺放在慕元澈的面前,慕元澈拿起来双目一扫,好一会才指着名单上的两个人的名字说道:“去掉这两人,将夜晨跟夜晚的名字加上。”
严喜大惊,“皇上,咱们宫里可素来没有姐妹同时入宫的事情……”
慕元澈抬眼看了严喜一眼,严喜浑身一僵,忙跪下请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皇上赎罪。”
慕元澈冷冷的瞅了他一眼,“去吧。”
严喜见慕元澈并没有怪罪,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可见是太顺了,他居然忘记了规矩,以后可不能这样大意了。皇帝做什么决定,是一个太监能质疑的吗?这就是自己找死了。
个地幢哀。严喜拍着胸口让自己静下来,这才去宣旨。
夏吟月跟慧妃听到严喜的话同时一愣,“严公公,宫里从没有姐妹二人同时进宫的例子,皇上真是这样说的?”
严喜刚死里逃生,这个时候听到夏吟月的话,板着脸说道:“回甘夫人的话,奴才只是传旨不敢非议,还请夫人恕罪。”
夏吟月碰了一个软钉子,心里气急,嘴上却说道:“既然如此,本宫明白了。不知道夜二姑娘身子可还好?”
听着夏吟月打探的话,严喜微微松了口,“二姑娘已经睡着了,遭了大难,膝盖上摔得不成样子,皇上还等着夫人的调查结果呢,夫人可别忘记了,奴才这就回去复旨了。”
严喜走后,夏吟月神色不明蹙眉凝思,慧妃却是一脸的欢愉,笑着说道:“咱们皇上真是个怜花之人,本宫早就看着夜二姑娘是个有福气的,如今可不是福气到了么?”
听着慧妃的风凉话,甘夫人垂眸半响,再抬起头来面上依旧是一如往常的微笑,“惠妃姐姐说的是,今年这么多如花似玉的美人进宫,想必宫里更热闹了。”
“热闹些好,诺大的后宫就那么几个人也着实不像样子。想当初孝元皇后在的时候,后宫里一团和气,就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有当初的福气了。”慧妃笑,眼睛直直的看着甘夫人,眼中夹着讥讽。
夏吟月最讨厌慧妃这副模样,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却唯独处处与她作对。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自从郦香雪死后,居然将慧妃重新重用起来,倒是让她多有不便。偏偏慧妃的资历比自己还要深厚,有些话也真是不好说,只得硬生生的咽下一口气去,着实憋屈。
“福气可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来的。就如同惠妃姐姐的孩儿中就跟你没缘分是一个道理不是吗?”甘夫人狠狠的往慧妃的额心窝子里捅了一刀,小产永远是慧妃的心头痛。
果然慧妃的脸色一变,但是紧接着慧妃就抿嘴一笑,“那也抵不过甘夫人圣宠优渥,却生了玉娇公主后再无动静。”
甘夫人的脸色也变了,她多想再生一个皇子,但是……这么多年了,也不是没有圣宠但是肚子就是没有动静。听到惠妃的话,甘夫人如何不恼火,两人四目相对,互不相让。
慧妃在皇帝潜邸的时候就在了,如今也算是后宫里的元老,自然不能跟小姑娘花朵一样的年纪相比。早着说了慧妃也早就不在乎那些虚的,她在乎的是……冷眼看了甘夫人一眼,“甘妹妹还是想想怎么给皇上一个交代吧,夜二姑娘真是可怜,这才几日的功夫先是落了水差点没了性命,如今又有这无妄之灾。看着皇上那一股子心疼劲儿……啧啧,没个交代,甘妹妹只怕这日子便有些不好过了。”
看着惠妃远去,甘夫人这才往自己的宜和宫走去。
殿选已经落幕,被选上的姑娘已经送回家等着进宫,没被选上的也遣散回乡。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对夜晚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夜晚盯着帐子不说话,夜风拂动,帐影摇摇,耳畔还能听到烛光的劈啪声。不远的地方,慕元澈正坐在御座之后批览折子,寂静的夜里,相安无事。
今天天将黑的时候韩普林来给自己诊脉,又送来一瓶上好的药膏,顺便告诉自己这一届留下的秀女都是有哪些。夜晚其实不用去猜也能想到会有几个是必须会留下的,第一个便是名动京都的第一美女阮明玉,还有天子帝师的孙女傅芷兰,且不说傅芷兰一副好样貌,便只是冲着她祖父也会留下的,听说还是个才女。还有善舞的明溪月,能歌的杜鹃。徐灿也被留了牌子,让夜晚有些意外的罗知薇也留了牌子,还有一个比较令人瞩目的是都司许国璋的女儿许清婉,听说是个样貌出挑的。
这几个家室都是比较强的,还有些家世不显的,但是品貌才艺都是极好的也被留了牌子。
然而,最令夜晚震惊的不是这些。
而是,夜晨居然也被留了牌子。
夜晚弄不明白,慕元澈这是要做什么,以前并没有姐妹同时进宫的例子,这些虚虚实实的招数,便是聪慧如夜晚,也一时间弄不清楚慕元澈究竟要做什么。
各家女儿册封的旨意还没有下去,也并不知道这一入宫谁的地位会是最高的。
夜晚想,也许旁人回猜自己这个风头大盛的人一定是拔得头筹的人。但是以夜晚对慕元澈的了解,他是绝地不会这样做的。夜晚猜想着,这回新进宫的秀女,地位最高的应该是天子帝师的孙女傅芷兰,跟第一美女阮明玉。
这令人家世都不弱,一个有才,一个有貌。
反观自己,无才无貌,夜晚心里嗤笑一声,男人再怎么样也是看中美色的。
只是……夜晚的眼眸微眯,如今她冷静下来细细一想,自己跌倒这件事情究竟是谁下的手?自己身后的那名秀女,自己瞧着都眼生,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拿着她自己陷害她,那么就很有可能是那秀女说的有人踩了她的裙角,害得她跌倒今儿撞了自己,而自己又撞了夜晨。
那秀女的周边的人夜晚细细的想了想,其中有两个熟面孔,一个是杜鹃,一个是徐灿。
杜鹃对自己本就厌恶,很有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另一个是徐灿,不管怎么看徐灿都不像是会在这个时候下手的人,可是夜晚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安,她的直觉徐灿比杜鹃危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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