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元澈很是有些惊讶,能得到王子墨这般夸赞不容易啊,挑眉看着他,“难得你还能这样夸赞一个人,倒真是让朕出乎意料。这样说来这个夜宁还不错?”
王子墨是个一根筋,就事论事,于是点点头,“是挺不错,少年得志倒也不骄不躁,比起同龄的世家子弟还多几分沉稳。不知道皇上怎么会突然问起他?”
慕元澈负着手在大殿里走来走去,几番深思之后,还是说道:“今年御前三等侍卫不是要换走一批?”
王子墨忙应道:“是,按照规矩是要调防,不只是三等侍卫,便是二等侍卫今年也一起调防,这事儿溯光没跟您提起?”
御前侍卫的事情基本上不是王子墨的事情,都是溯光在管着,他跟溯光分工不同,一个管着御前,一个管着金羽卫,分工分明。
“倒是前几日提过。”慕元澈随口说道,看着王子墨又道:“今年三等侍卫加上夜宁一个。”
“啊?”王子墨一愣,“这能行吗?夜宁进了金羽卫这才没半年,这距离调防也就只剩下不到四个月了,是不是太快了?”
一般来说都是要在金羽卫至少呆够一年半以上才能升任御前侍卫一职,王子墨看着慕元澈,猜测一番问道:“是为了那个夜二姑娘?”
慕元澈皱眉,“胡说,朕是公私不分的人吗?”
王子墨撇撇嘴,“难说。”
“……”慕元澈顿时无言,瞪了王子墨一眼,“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你去安排吧,溯光那边要是有什么不满的,你负责搞定。”
“什么?”王子墨顿时头大如斗,他就知道皇帝陛下没安好心,溯光那根木头桩子,脾气比牛还犟,牛/逼哄哄的谁会敢招惹啊。就他手下那帮兔崽子,个顶个的大螃蟹,都敢横着走路,没事谁招惹他?
“皇上,微臣可不愿意跟溯光那家伙打交道,就他那臭脾气,要是以为夜宁是走了什么门路进去,不把人折腾死。要是您新封的雪小主心疼哥哥,把这笔帐算到微臣头上,我这是不是冤枉死了,不干,不干!”王子墨又不是傻子,夜晚那姑凉又爱记仇又小气,鬼心眼极多,不定什么时候枕边风一吹,自己就要倒霉了。丢了命不至于,就怕被折腾的掉了半条命,你还得对着人家笑,那得有多憋屈啊。
坚决不干!
慕元澈颇为头痛,瞪了王子墨一眼,“朕没有跟你商量,这是圣旨!”
王子墨满肚子的话立刻憋了回去,以权压人!默默地吐口老血,王子墨十分憋屈的走了,出了宫也没回家,顺道一拐,直接拐到了溯光的府前。守门的小厮一看是王子墨立刻将人迎了进去。
溯光刚换了班,正准备吃晚饭呢,王子墨来了。
要说溯光家里真是省心,连个侍女都没有,估摸个夏天逮个蚊子苍蝇都是公的。很多年来,王子墨一直怀疑溯光是不是有龙阳之好,想他王子墨也算是翩翩美男子,自然是要跟他保持距离的。
不过,头上一纸命令下来,他也得秉着慷慨就义的凛然,前来走这一遭了。
溯光其实挺不耐烦王子墨,磨磨唧唧的,哪里像个大男子汉。
一听是王子墨来了,溯光就皱起了眉头,也不抬头,自顾自的倒了酒喝了起来。
王子墨早就习惯了溯光的眼中无人,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十分熟练的在溯光对面坐了下来,苦着一张脸,伸手摸了一个杯子,抢了溯光的酒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就灌了下去。
溯光嘴角抽了抽,更不搭理他了,抢过酒壶又倒了一杯。
在这个月朗星稀无边柔媚的夜色里,这么两个无聊的人,就这么争来抢去的夺一个酒壶,这得有多幼稚,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王子墨终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看着溯光说道:“我说,你们看见我到你家借酒浇愁来了,你还跟我抢?是不是兄弟啊?”
溯光眼角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我娘就生了我一个。”
王子墨大为受伤,眼眶就红了,张口就骂道:“你个没良心的,想当年跟着皇上平定边疆,老子把你从死人堆里扒出来,你就这样对待我?”
“我也替你挡了一剑,早就扯平了。”溯光道。
“还有呢,那一年你被人诬陷,还是我还是我千里迢迢找了证据你清白的呢?”
“孝元皇后没的那年,你跟皇上拼命,是我拦住你救了你一命,也扯平了。”
“你就不能问问我出了什么事情?”王子墨被气得一口老血差点上不来,溯光这小子早晚有人收拾他,祈祷老天爷给他个厉害婆娘,管的他死死的,哼!
溯光无奈的翻翻白眼,“我不问你也会说。”
“……”王子墨太受打击了,这不是纯找受虐来了。
“兄弟,咱们俩这么多年的交情,那是死人堆里一起呆过,朝廷风雨一起扛过,那是能交心交肺能换命的。”
“……”溯光继续翻白眼,说了八百遍了,能换个新词吗?你说不烦我都听烦了。
“你说,如今我有难处,你是不是得伸把手啊?”王子墨继续装可怜,那叫一个心酸啊。这事太难缠了,皇帝老子想要提拔一个人那也没什么,偏偏要安排到御前侍卫里,这管着御前侍卫的又是溯光这个水火不侵的,更要命的塞得这个人还是夜二姑娘的哥哥。既不能完不成尊贵的皇帝陛下的圣旨,又不能让二姑娘的哥哥委屈受伤,事后二姑娘小心眼比针鼻大不了多少,跟自己秋后算账那还得了,不死也得掉层皮,那小眼睛一眨巴就有折腾人的主意,他能不精心吗?
要想顺顺利利的把人送进御前,过了溯光这一关,王子墨唯有豁出这张老脸皮了。
他容易么?
容易么?
皇帝老子真是坑人不带偿命的,就使劲的坑,能不能坑别人让他站在边上看笑话啊?为什么每次坑的都是他啊?太令人不淡定了,太令人糟心了,没法活了啊。
溯光听到这话,小眼皮一翻,有点乐了,“还有事情能难住你的?稀奇。”
“哎哟喂,兄弟啊,我有多大本事你不知道啊?你说这么多年我容易么,人前咱是皇帝陛下的一棵菜,想摘就摘,想涮就涮,还得高呼三声吾皇万岁。人后那就更不用说了,鞍前马后,赴汤蹈火,风刀雪剑里哪一年不走上几遭。再苦咱得配合,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咱的命,咱认命。”
“为臣忠君,这是本分。”溯光道。
“是,你说的都是,可那是皇帝陛下,是九五之尊,我一条命都是皇上的,我愿意看皇上的脸子谁管得着啊,你说是吧?”
“能说重点吗?表忠心去皇上跟前。”真墨迹,溯光觉得早在王子墨一进门的时候,就该一脚把他踢出去,清静啊。
王子墨抹一把无泪的眼眶,哀哀戚戚的说道:“你说那个夜宁算什么东西啊,仗着自己拳脚功夫好,居然还敢跟我瞪眼。常力德也是混账,觉得那小子是个人才,居然也跟着起哄。我跟你说,我才不管这个夜宁是不是夜晚的哥哥,总之一句话他不能在我金羽卫呆了。真以为自己有两下子就上了天了,居然还敢放言御前侍卫也不放在眼里,我说兄弟,这样的人我是不敢要了,我也驯服不了。我把人给你……算了,估计这给了你你也驯服不了,那就是一傲骨头……”
溯光眼眸一眯,“他真这么说?”
王子墨听到溯光终于问句人话心里一阵窃喜,面上却是恼火异常,一怕大腿,怒道:“可不是吗?我告诉你,这小子是有点真本事,就是忒傲了。要不是我那年要上受了点伤,这样的一口气收拾三四个不在话下。只是如今啊美人迟暮,英雄晚年,也只能跟你诉诉委屈了,老哥哥我心里憋屈啊。”
溯光一直觉得王子墨说话不靠谱,这混蛋狡猾如狐,受得了韩信胯下之辱,享得了秦桧无限荣光,这就是一睁眼说瞎话的主儿。他的话你要是全信了,得,等着吧,准有个大坑埋你呢。
不过看着他哭的凄凄惨惨的,溯光还真对这个夜宁有了些兴趣,能让王子墨这样头疼的人收在身边,日后王子墨再来烦自己时候,就扔出去挡驾。溯光觉得这买卖划算,当下就说道:“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一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至于你哭成这样?明儿个就把人给我送来,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德行。”
王子墨没想到事情居然这样容易就成了,他后面还有七七四十九招没用呢。王子墨可没想到,溯光是打着日后让夜宁收拾他的心思才要人的。
王子墨就想着,人,我给溯光送来了,至于溯光会不会让他成为御前三等侍卫,这可不是他的事情了。
烫手山芋扔出去了,无事一身轻,王子墨还真跟溯光推杯换盏醉了一场,第二天给慕元澈复命的时候脚还打软呢。
夜晚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曲折,与此同时宫里也发生了一些事情。
夜晨在早上的时候就被送回夜府待旨回宫,夜晚却是在这一天搬进了芙蓉轩。
宜和宫。
甘夫人看着碧柔,“你说什么?”
碧柔神色不安,低声重复了一遍,“皇上下旨让夜才人回家待旨,雪选侍在今天一早就搬进了芙蓉轩。”
所有留牌的闺秀都回家待旨,夜晨也受了伤养了三天伤今儿个也被送了回去。凭什么夜晚却不用出宫,直接搬去了芙蓉轩?
芙蓉轩的主殿柔福宫里连一位掌宫的嫔妃都没有,夜晚虽然是个从七品的选侍,却是一个人住在诺大的柔福宫,虽然只是偏殿芙蓉轩,但是上头没有正位嫔妃管治着,这日子要多惬意有多惬意,最重要的跟明光殿只有一墙之隔。
这回进宫的秀女,便是阮明玉也要住在慧妃的衍庆宫偏殿蕊珠殿,而自己宜和宫的偏殿忘月居,也被皇上安排进了傅芷兰,其余进宫的秀女哪一个不是头上有主位压着的,偏偏到了夜晚的身上,自己一个人住着柔福宫,正殿没人也就算了,但是偏殿出云殿跟漱玉殿都没安排进人……
夏吟月越想越是恼怒,银牙一咬,伸手将桌上粉彩缠枝花的茶盏挥落地上。那精致的眉目此刻一片铁青,面带狰狞之色,令人心惊。碧柔从未见过自己主子这样生气过,忙跪了下来,说道:“娘娘,您可要注意自己个的玉/体。凭她有什么本事,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选侍,如此恩宠在身上也未必是好事。今届进宫的都是极为出色的,娘娘到时候只要稍加点拨,还怕没人跟那位争吗?但凡是这宫里头的宠位份不高的,就没几个活的长远的,您实在不必担心。再者说了,这宫里还有别的主子呢,别人也未必有这样大的气量,瞧着一个新进宫的选侍这样猖狂,且还早着呢,谁笑到最后才是胜利的那个。娘娘是后宫里位份最高的,又诞育了唯一的公主,皇上对您多年荣宠不衰,实在不用担心。”
夏吟月扶着额头,默默出神,听着碧柔的话心绪平静了些,眼神望着远方,幽幽说道:“这几年从未见皇上对哪一个嫔妃这般上心,这个夜晚还未进宫就跟皇上纠缠不清,如今进了宫不仅独住柔福宫,还有了封号……”
雪,只有她知道,皇上会在无人的时候喊郦香雪雪娃娃,那是他们之间亲密的称呼。
可是如今,皇上居然给夜晚的封号为‘雪’,她如何敢不当心呢……
只是有些话,便是自己身边的侍女也说不得的。
“你们下去吧,本宫自己待会儿。”夏吟月挥挥手,轻叹一声,随即又把碧柔唤住,“既然雪选侍已经迁宫,如今又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本宫也得有所表示。去库房里取两匹上好的云锦,外加上一对白玉如意,两只赤金嵌宝石三尾凤簪。”
碧柔一愣,三尾凤簪可是只有一宫主位才能戴的,心中一凛忙道:“是,奴婢这就派人去。”
“你亲自送去,登高必跌重,皇上捧着她,本宫自然也要捧着,还要高高的捧着,等哪一日摔下来才知道疼呢。”夏吟月轻笑一声,这进宫的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她就做高台,冷眼旁观添把火就好了,实在不必生气,倒是她自己糊涂了。
夜晚这边刚收拾完,芙蓉轩夜晚自然是知道的,坐北朝南三进小院,院中花木扶疏,廊道有致,种着应景的鲜花,满眼望去姹紫嫣红倒是一片繁华之像,是个极好的兆头。
芙蓉轩地方并不算大,比起她曾经居住过的长秋宫自然是相差甚远,但是比起夜府中的院子可也大了许多。
屋子里布置得很是精致,迎面就是紫檀边座嵌鸡翅木四扇山水大屏风。藕色的窗纱随风飘荡,地面上铺就着大红织金芙蓉花的地衣,踩在上面绵绵软软的很是舒服。寝室里是一架黄花梨镂空雕花床精美大气,挂着粉色虫草花纹的帐子,令人一眼看着就十分的舒心。
外间的临床大炕上铺着红猩猩毡,毡上又摆了姜黄色弹墨锦褥,石青缎遍地织锦云纹的靠背,盖着葛布套。大榻前摆着青铜珐琅象耳香炉,旁边的博古架上摆着奇石玉器,十分的精致,墙上还挂着几幅画,夜晚近前一看,解释前朝大家之作。
芙蓉轩的确是布置的很是雅致,少了些金银俗气,倒是多有书香兰室之雅致。夜晚一间便十分的欢喜,须知道前世的她乃是富有诗书的才女,最喜欢舞文弄墨,这一切都很合她的心意,如果再有一个满满的书架便更好了。
夜晚刚安顿下来,茶还没喝一口,碧柔便来了。
“奴婢见过雪小主,给小主请安。”碧柔笑着蹲身行礼。
夜晚自然知道她是谁,笑着说道:“起来吧,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甘夫人有什么吩咐?”
“没想到小主倒还知道奴婢是谁,真是奴婢的福气。”碧柔垂眸笑道。
之前在宫外就见过碧柔跟在夏吟月身边,夜晚这个时候自然是应该认识她的。
“碧亭湖宴会,自然是见过,虽不知不你的名字,但是倒是认得你的人。”夜晚轻笑。
“奴婢碧柔,今天是小主迁宫之喜,娘娘特命奴婢给娘娘贺喜来了。”说着就转身从身后的小丫头手上拿过盛着锦盒的托盘,一转头看到了玉墨不由得一惊。
玉墨浅浅一笑,看着碧柔的神色解释道:“皇上将我跟表妹赐给了小主,以后我们就是小主跟前的奴婢了。”
碧柔压下心里惊疑,面上却笑道:“小主福泽深厚,圣宠优渥,他日必是有福之人。”
玉墨将托盘放在夜晚面前的炕桌上,这才回头看着碧柔笑道:“还盼借你吉言才是。”
“你替我谢过甘夫人,谢谢夫人赏赐。夜晚身子不适,过几日再去谢恩。”
夜晚淡淡的笑道,脸上并无欢愉也无怒意,越是这般的平淡,碧柔反而越发的看不透了,忙说道:“小主不必如此多礼,来之前娘娘就嘱咐过,说是小主身上有伤不用去谢恩了,只管好生的养着才是,若是缺什么便只管开口,万不能委屈了小主。”
“多谢夫人体谅,夜晚不胜惶恐。”夜晚瞧着玉墨说道:“好好的替我送碧柔姑娘出去。”
“是,奴婢遵命。”玉墨道,转身看着碧柔说道:“碧柔姐姐请吧。”
碧柔朝着夜晚行礼后,这才退了出去,两人走到门外,碧柔低声笑道:“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我一直以为你们御前的会一直呆到出宫呢。”
听到碧柔的打探之意,玉墨傻傻一笑,“嗨,当奴才的还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皇上的旨意我们尊着就是了。”
“这到也是,行了,别送了,没事的时候去找我玩去。”骄啊眉头。
“有空是一定会叨扰的,碧柔姐姐走好。”玉墨笑着送走了碧柔,这才转身会去,不想一抬头就碰上了表妹,拍着胸口说道:“死丫头,走路也没个声音,吓死我了。”
“方才那个我瞧着是甘夫人跟前的碧柔?”陌研低声说道。
“是啊,表妹你的眼神真好,是奉了甘夫人的命给小主送赏的。”玉墨笑着说道,“没想到甘夫人倒是个大方的,我瞧着那锦盒足足有三个呢,还挺沉重的。”
陌研一脸肃然,眼神有些凝重,看着表妹说道:“小主两次在宫里遇险,头一回差点魂归地府,你可还知道?”
“当然知道,人人都知道。”玉墨觉得表妹有些怪怪的,无端的说这些做什么。
“甘夫人手掌六宫之权,难逃失察约束不严的嫌疑。”
“……我说你到底想说什么?”玉墨忽然有些不安。
“你没注意到?小主每次提及甘夫人神色也都有些淡淡的,可见是对甘夫人心生嫌隙,毕竟两次受伤,谁心里没个芥蒂的。你以后跟宜和宫的人少来往,莫要惹了小主不悦。”陌研叹息一声,细细的跟表姐解释一番。
“啊?不至于吧?”玉墨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这事也怪不得甘夫人。
“总之你现在是芙蓉轩的人,是雪选侍的奴才,就要为主子着想。这宫里刀光剑影的别人不晓得,你还不晓得?长点心吧,别哪天当了别人的替死鬼,就跟绿玉一样。”陌研深深叹口气,从御前到了芙蓉轩,这以后的日子还真不好过了。
玉墨神色一凛,“你别吓我,让你说的我毛骨悚然的。”
“总之一句话,芙蓉轩的事情不管是要紧不要紧的,一个字都不能忘外讲,就算不是为了小主,为了自己的性命吧。”陌研端着茶盏这才往正殿走去。
玉墨看着表妹的身影良久无语,只觉得心跳得厉害,怎么好像有种刀枪剑雨的感觉,表妹太夸张了吧。
夜晚中午在软榻上小憩一会儿,醒后软软的靠在榻上,心里默默的盘算着,这宫里除了夏吟月跟慧妃之外,这几年并为选秀,还是那些老人的话,只要没有人过世,夜晚细细的算了算,还有从二品丁昭仪,从三品的尤婕妤,正四品的赵容华,从四品的孙婉仪,这宫里的主子其实也不少,只是到现在一个贸然出现的都没有,可见这么多年可算是都历练出来了,沉稳得很。
也是,有了一个夏吟月,再不沉稳些,性命可就没了。
午后的阳光温暖惬意,大片的阳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院子里忙忙碌碌的是芙蓉轩严喜新挑选进来的奴才,这管事的太监叫冯乐秋,看着倒是个稳重的,还有个小立子杨立也是个聪慧的。宫女除了玉墨跟陌研在近前伺候,还有两个在门外听后使唤,还有两个粗使的。因为位分较低,相应的此后的奴才也是有定数的,不能越了规矩去。
不过,这宫里没有个管事姑姑倒是个紧要的事情,夜晚一直想着把云汐再弄回来,只是……慕元澈下了令,长秋宫的人不得轻易外调,这可真是个难事。更重要的,自己现在无宠无孕的,又没有碰上个恰当的时机让慕元澈自己提出这件事情来。
想到这里夜晚便有些烦躁,云汐跟了她多年,最是忠心不过,若能她在身边便能安心许多。她不会让云汐知道她的身份,但是也自会有别的法子收服她。
只是欠缺一个机会。
但是这个机会想要得到实在是太难了。
而且以目前的情形来看,慕元澈很有可能真的就是把自己安置在宫里,一隅偏安。或许慕元澈根本就没想过真的把自己当成他真正的妃嫔对待,正因为这样,夜晚自己也有些矛盾。
自己是凭借着因为跟郦香雪有相似的地方,让慕元澈将她安置在宫里,但是慕元澈将她安置在宫里,并不一定真的将她当成妃嫔对待,也许只是陪他说话的一个人而已。不然的话,这些时日以来,可没见慕元澈对自己有什么想法或者是异常的举动的。
夜晚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按照眼前这样走下去,她只是皇帝说话的一个对象,如何能在后宫立足?什么时候才能复仇?如何能将云汐她们一个个的弄到身边,如何能寻找合适的机会把她们放出宫去,去过更好更快乐的日子。
所有的问题都压在夜晚的身上,一件一件的喘不过气来。
但是她不能着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晚膳的时候慕元澈来了,夜晚一愣,这已经是陪着自己连续两晚用膳了,难道他都不去看望他的爱妃们吗?毕竟甘夫人巴巴的送了礼来,可不仅是恭贺自己大喜,也是想要提醒慕元澈,别忘了后宫里还有其他人呢。
于是,晚上的时候夜晚就说到这话了,“今日甘夫人派了她跟前的大宫女碧柔过来,送了贺礼,十分贵重,居然还有一支三维凤钗,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今天大图,两万字更新,第一更七千字奉上,还有一万三,群么个,某香熬夜出来的存稿哇,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