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翻过1958年，到了1959年初。江夏已经过了期末考，跟同学们说了来年再见，开始了寒假生活。
这个时候四九城的冬天比后世冷多了，可谓是冷到哈气都会掉下冰渣。江夏的岛屿上养了许多鸭子和大鹅，鸭绒和鹅绒不缺，所以她弄出来几床羽绒被。但是这东西她自己用没问题，拿不出来。
最后，她只能给魏齐邮过去两床羽绒内胆。他们那对被子型式都有规定，内胆应该是可以用的。
后来还是觉得冷，想想今年也算是有条件了，便想想后世的暖气，跟江平说了一下大概原理。她大哥对此很感兴趣，花了一周的时间画出了图，又买了点材料试验了一番，发现确实有用。
身在轧钢厂，有这个条件，江平和江安两个人攒了足够的材料，把家里里里外外布置了一番，将暖气管道铺设开来，还弄了个小锅炉。
这下子，家里再也不冷了。暖气阀门一开，屋里可以达到十七八度，开高点可以到二十度，洗澡都没问题了。
江家的暖气通气的那天，整个四合院都轰动了，跑到江家去看稀奇。现在有些地方已经有暖气了，但他们这种院子还是没有的，自来水都是这两年才接进来。
整个院里一百多号人，当然不能全部进屋，有关系一般的，就只是进去感受了一下，便不舍地退了出来。
当然，贾家是被撵出来的。本来江夏是不让他们进门的，但是今天来的人太多，一不留神他们就跟着进来了。
贾张氏那不要脸的，过去抱着暖气片不撒手，不只拉着棒梗一起，还让秦淮茹把贾东旭搬过去靠着，那架势就跟要住在江家了一样。
正房是江夏住的，江平和江安怎么可能让其他男人在她屋里长时间停留。江安揪住贾东旭的衣领，直接把人拎起来，扔到他的轮椅上，让秦淮茹推着他赶紧滚。
贾东旭自然不想走。他身体本来就不好，秦淮茹月份渐大，行动不便，伺候他就没办法做得那么精细了。贾张氏好吃懒做，让她帮忙翻个身都不愿意，还想让才两三岁的小当来做。
小当自然是没什么力气做这事的，贾东旭只能等秦淮茹回来。这些日子太冷，他身上都起了冻疮，流出了脓水，时间一长整个下半截身子都惨不忍睹，上半身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自然不愿意离开温暖的暖气片。
江安才不管他，让秦淮茹带着一家子赶紧走。
小当确实可怜，但是江夏也只能狠下心把小姑娘一起赶走。否则贾家能把她放在江家养。
何雨柱看着暖气眼热，问江平道：“平子，你家这一套弄下来，得多钱？”
几个大爷仗着是院里管事的，也挤在屋里，一听这话立马支棱起了耳朵。
江平道：“不多，一间房五十块钱左右。家里墙得整整，还得另外要大概一二十块钱。”
他这还是往少里说的。毕竟在轧钢厂，他这个工程师拿钱从厂里买材料，没跟他多要。而且江夏屋里大，为了让他屋里暖和点，用的管道也多，其他家应该用不了这么多。
一大爷一听这话，立马动了心：“平子，帮我家也做一套吧。我把钱给你。”
二大爷自然不甘落后：“就是，我家也要一套。”
何雨柱跟于莉商量了一下，做下决定：“我家也装一套吧。”
后院许大茂工资虽然不高，但是去乡下放电影外快多，也攒起了不少钱，也跟着道：“平子，能给我家也装一套不？”
江平都没拒绝：“我把材料单子给你们列出来，你们自己准备。回头我去你们屋规划一下，照样装上就行。这东西没什么难的。”
多给几家装上，也省得他们总过来打扰自家妹子。
江平做了统计，前后三个院，大概有个六七家要装暖气。一百多块钱不是个小数目，煤块也需要钱。但考虑到每年都能用，几家咬咬牙，把钱凑了出来。
等把人都送走，家里便只剩下梁拉娣一家。梁拉娣家的四个孩子其三好奇地在屋里跑来跑去，没一会就满头大汗。他们仨都是男孩，小名是大毛、二毛、和三毛，最小的姑娘秀儿还在梁拉娣怀里吃奶。
他们一家是江夏劝着留下来的，现在冬天这么冷，梁家连暖和的被子都没几条，江夏看着不落忍。
“梁姐，你就在我家住着吧。我还有事要请教你呢。”
梁拉娣不好意思道：“哪能一直在你家打扰啊？”
江夏道：“这都是小事。正房这么大，我也住不下。”
梁拉娣坚决道：“那也不行。平子，我……我家没那么多钱，你给我弄一间房的行不？管子也不用那么多，比外面暖和点就行。三十块钱可以弄吗？”
江平点点头：“可以。”
“等弄好之前，梁姐你们就在我这住吧。”江夏又道，“我前两天让我二哥弄了点鸭绒跟鹅绒，打算套个被子，你过来帮我看看怎么弄呗。”
梁拉娣很惊讶：“这个可以套被子？”
江夏道：“可不是？特暖和。”
梁拉娣道：“这我可得学学。要是成，我也想办法去收点。”
江安从小就不安生，人缘特别好，跟着几个采购员朋友去乡下跑了一圈，让人给留着。攒了快一个月，给江夏弄到了不少鸭绒跟鹅绒。
江夏正好趁机给两个哥哥一人弄一床羽绒被子来。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要用多少鸭绒，只说又添了点其他东西。
她自己搞了一堆土法的设备和药水用来处理鸭绒和鹅绒，是她在空间里根据农牧业机器人的做法自己好不容易搞出来的，就是为了在外面具现出来。
刚收回来的鹅绒和鸭绒肯定不能用，有些脏，还乱糟糟的，两个哥哥都有些嫌弃。不过被江夏处理好之后，就软软蓬蓬的了。他们看得啧啧称奇。
梁拉娣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让三个儿子看着秀儿，自己跟着江夏去处理那一筐筐绒毛。
“这东西比棉花暖和？”梁拉娣不太相信。
江夏道：“不信啊？我先弄个小被子出来你给秀儿试试？”
“这哪成呢？”梁拉娣道，“这东西肯定不便宜。”
江夏道：“一开始又不能弄大被子，浪费了怎么办？可不得弄个小的？这被子我一人也做不来，你帮我做。这小被子就当报酬了。”
梁拉娣还不愿意，江夏道：“这可不是一锤子买卖。我还想用来做几个小袄子穿在外套里面，要你帮不少忙呢。”
“等做完了再说。”梁拉娣道。
这姐姐比秦淮茹有骨气，电视剧里跟男人虚与委蛇也是后面的事。现在她丈夫刚死没多久，凡事都是自己撑着。不像秦淮茹，丈夫没死都到处乞讨。
这个时候，秦淮茹真的是在跟人要钱，正是徐定山。
徐定山就是跟江平定下要做暖气的几家之一。他虽然在秦淮茹的事上拎不清，但很疼闺女。徐欣欣前一阵手上起了冻疮，他心疼得不得了。特意请教了江夏，买了点冻伤膏给小姑娘。
顺便也买了一盒送给了秦淮茹。
显然，一盒冻伤膏不能让秦淮茹满意。她的冻伤膏给棒梗了，自己又从徐定山那要了一盒。
但是，见了暖气，她哪里还在乎冻伤膏？
“定山，我也是没办法了。我婆婆逼着我装暖气，但是我哪里有钱？我肚子里这个马上就九个月，已经不能上班，以后可怎么办啊？”
看秦淮茹泪流满面的样子，徐定山忍不住一阵心疼。
可他工资就那么高，每个月都要接济贾家一些，今天把暖气做了，就把积攒下来的钱快花干净了。眼看着就要过年，他哪里还能拿得出来钱给贾家装暖气？
“淮茹，不是我不帮。我现在手头是真没钱了。”
秦淮茹道：“这样，定山，你先借给我。我家装上暖气之后，你和欣欣也可以去暖和暖和。”
徐定山在秦淮茹面前虽然有些掉线，却不傻。秦淮茹一提她家，他就想到贾东旭，更清醒了几分。
他皱着眉着道：“这还是别了，不方便。淮茹，等我家装好暖气，你可以带着棒梗小当多过来歇歇。我的钱……也只够我这两间小屋的。不够你家的。”
他实在不太好意思说出自己没钱的话，但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闺女前一阵手又疼又痒，那么小一个小姑娘，晚上都睡不好。他这个当爸爸的实在看着不忍心。
秦淮茹脸色当即变了，泪水留得更急了：“那……我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