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西将军麾下驻守平原郡辖地将领韩浩、史涣之副将王凌,见过乌程侯!”
“王凌?王氏之人?不知这昔日扬州会稽太守王朗与小将军可是同宗?”
孙策见眼前之人行礼自报家门,并未在意此人是否来自平原;毕竟依曹操的性格无利定不会让人自平原特意来寻找自己,倒是王凌的姓氏让孙策有些兴趣;毕竟昔日江东他可是亲自打垮了一名口气狂傲的名门望族之人。
“承乌程侯大言,王凌并非东海王氏之后;乃昔日长安司徒王允之子侄,因性格不适而遭流狱之行;幸得征西将军相救,不日方才自将军府中转入大营之中。”
“未曾想竟是太原王氏之后王司徒之孙,昔日司徒为我大汉百姓出谋而诛杀董贼;其所作所为令孙策佩服不已,孙策失礼在先还望将军莫怪;还请府中一聚以便商议。”
王凌见状也并未犹豫,大步顺孙策所指方向而去;孙策见状心中不由得对王凌多加高看了几分,而王凌心中自知孙策不过是看在王允的面子上给了自己一些颜面;若是此刻退却只怕后续将更加难以实行曹操旨意之中的嘱咐。
“不知王将军此行所为何事?孙策虽领徐州牧之职但毕竟奉命暂代青州一事,征西将军有恩于孙策所以两州门户孙策并未多言而不予追究;如今更是不再限制两州之内的百姓来往,只是前些时日听闻兖、豫二州时常动乱;不少百姓亦是逃亡至我青、徐二州境内以求孙策相助,此事王将军以为孙策当如何书信告知征西将军呢?”
“乌程侯多虑了,既是百姓之间的自由往来;想必征西将军亦不会对此多有怨言而怪罪乌程侯,此番前来王凌便是奉天子之命让乌程侯接手平原郡各地;并非征西将军之意。”
王凌见孙策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并非曹操遣派而至,便不再与孙策隐晦之间相互点醒;而是直言此次是奉刘协的旨意前来让孙策接手平原郡。
“天子旨意?可否交由本侯亲自查阅一番?想来王将军涉世未深且应当有所耳闻昔日并州温侯一事,本侯可不想做下一任温侯之举。”
“你!乌程侯莫要忘记你还是我大汉朝廷之臣子,陛下的旨意你受了便可自由观阅;届时王凌无权过问,但此刻旨意尚在王凌之手,还请乌程侯下跪迎接天子之旨意才是!”
“此事不急,还请王将军暂住些许时日再说吧!来人,将王将军带入厢房之中好生照看;王将军既是我!万不可有丝毫怠慢之意!”
“是!”
“孙策!!难道你要造反不成?此乃大汉朝廷天子旨意,尔等食我朝之俸禄、着我朝之官袍;行我朝之便利!如今却无视天子之威,尊这江东败犬为主!尔等的良心难道不会有所谴责?不为数代长眠地下的先辈感到羞愧吗?”
王凌高言四起,而上前将其带走的士卒却是充耳不闻;孙策更是静静的观阅自王凌手中夺来的圣旨,随即便感到其中有些许不妥且不对之意。
“王将军不必多言了,我军将士自然是大汉之臣民;只是王将军曾言隶属汉朝征西将军之下,此圣旨我且问将军;可曾昭告天下?可曾有使者自许都而来?征西将军能有这般忠心之臣,孙策心中感叹自愧不如;你太原王氏虽随司徒长安自尽一事逐渐衰落凋零,但如今却让孙策又见昔日司徒之忠贞豪情;此圣旨并非天子旨意,而是曹操假传旨意罢了!风声未至之前,还请王将军不弃于我这临淄幕府之中暂住才是。”
王凌愣神的瞬间便被左右士卒强行带入后院厢房之中,而孙策则是静静的望着王凌前来的方向;随后其身后吕范等人自阴影之中缓缓而至。
“主公,既如此何不将王凌暗中除掉并将其旨意昭告……”
“只怕曹操不止如此,王凌恐怕正如主公所说那般不过是提前一步罢了!此事重大,未必不会牵扯到白马对峙之情。”
“平原乃我青州通往渤海之要道,如今曹操突然放弃;其中与袁绍之间的交易必不为世人所知,王凌只怕还杀不得。”
孙策闻言并未答话,而是将手中旨意交给三人传阅;随后找来地形图将白马、燕县、酸枣三地圈出,随后思虑一番决定将此事告知下邳的阎象、袁涣二人并多加一封急信送往曲阿交给周瑜。
“孔休先生,孙策如今为青州平定所不能动;有劳孔休先生将此书信交给下邳城中的二位先生,暂歇数日与二位先生商议妥当返回临淄便可。”
“好,吾粲这便起身前往下邳!”
吾粲走后,孙策静静的望着手中另一封书信;深觉局势变化之快的同时亦是感叹周瑜眼光之毒辣,随即向身旁的吕范与阚泽二人问道:
“二位先生以为此刻孙策是否应当派一员稳重将领前往平原收复郡地呢?还是说静待白马传出动静后方才?”
“主公,此刻白马一事想必已然自袁、曹两家的交谈之中议成;许褚与文丑白马郊外之战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若德润所言非虚,那么非是我等静候白马动静;而是白马的双方在等待着我青州之动静!曹操欲灭境内世家充裕北征而归的庞大兵马,这些大世家虽短暂为自保而依附曹家;但毕竟这还达不到曹操的最终目的。”
“无妨,袁、曹两氏一直便小觑我孙家之力量;一直认为此二州以及我孙家目前所得皆为二人手笔,我孙策也不过是其两家对弈的棋子罢了!袁绍既然希望我助其一臂之力,那我便助他;曹操不也一直布局将扬、荆二州牵扯进战场之中吗?正好我孙家也趁势入局便是。”
吕范与阚泽二人有些震惊的同时也在心中极速过滤孙策麾下能领军镇守平原重地之人选,很快几个人的名字便出现在二人心中。
“主公,子明将军虽说下邳一战失利为张飞所擒;但追究其根本皆为青州一事子明将军分与二公子绝大部分的士卒,而自己不过携数千病残驻守下邳;如今镇守下邳的凌操将军为人稳重,忠于主公且数载来毫无怨言;亦为可重用之人。”
“孙河、孙静二位将军不仅为主公旧部,更是主公之宗族血亲;二人能力不下我大军任何将领,且二人之间相对较为默契并未间隙。”
孙策对于吕范、阚泽二人推选的武将都极为认可,但是其心中一开始便有了此次入驻平原的人选。
“不知二位先生以为公覆老将军与义封如何?”
南海郡番禺渡口处,士燮与士二人一大早便随张昭、张纮二人来到这修缮多次的新渡口等待刘备的到来;而张昭身旁更是站着一名极为熟悉的潇洒身影,只是其手臂微弯并挂着两件御寒的大氅。
“父亲,主公虽仁厚但性子可是极为刚烈之人;您与伯父皆过不惑数载又常年奔波身子骨较弱,要是为此感染风寒……”
“住口!我临行前如何交代于你?休儿年幼,你母亲一人极为不易;让你好生在家待着,你不仅不听还前往参与主公所置战台比武?”
“父亲!孩儿今年已至弱冠,当入军营成就一番事业;并且母亲与休弟可是非常支持我前去的,那单舟便是……”
“你还敢说?你既然要参加为何不书信告知我与你伯父?我二人书信让主公派子义或是兴霸将军前往迎接你便是!你这般鲁莽如何成统帅之才?”
“好了,子布又何必这般怪罪仲嗣所为呢?昔日你我二人还不是渡江为黄太守所救?这事已过还是莫要这般才好,仲嗣不也是为了争口气嘛。”
张纮见状赶紧劝说张昭,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张昭极为爱护这位长子;只是听闻这张承居然单舟漂泊至曲阿参加战台,为父者岂能不怒;这时张纮身旁一年轻男子为张纮披上衣服后也是有些怪罪的责怪了一番有些鲁莽的张承。
“叔父,仲嗣也是得到了休弟与叔母的同意与支持方才亲自前往曲阿参加战台一事;并且也得到了玄德大人的赏识不是,只是这鲁莽确实需要教育!仲嗣,还不快给叔父认个错!”
张承又岂是愚钝之人,瞬间便明白张纮与张玄的言外之意;即刻将另一件大氅轻轻的披在张昭的身上并赶紧向张昭表示以后绝对不会这般鲁莽。
“还请父亲放心,张承既已决心为主公征战;定会留下这有用之躯必不再莽撞行事,父亲此间天寒莫要着了风寒才是。”
“你既已弱冠,所定之事为父定不会多加干涉;如今交州各地尚在不断恢复之间,我等虽可治理但统御不足;一会为父便让主公将你南放交州历练。”
“……不是,父亲!这交州哪比得上曲阿之中的先生与诸位将军啊!您这般岂不是要绝张承为将之路?不成不成!”
“难道我与你伯父及玄兄长比不得曲阿之中的众人吗?你可曾接触今在交趾的子初先生?此人才能不少主公身旁任何一位先生。”
“那也不及……”
“父亲,二位先生快看!是皇叔的乘船!”
在张承与张昭相互争执之时,士瞥见远处行驶而来的楼船;当即向众人述说刘备的出现,闻言张昭等人也是停下争执;士燮则是并未在意此前的争吵,整理了一下与众人一同上前迎接刘备的到来。
“交趾太守士燮见过皇叔,闻皇叔远道而来特率一众麾下前来迎接。”
“备不过身负陛下之托,又岂有这般礼遇相接!诸位快快请起便是,备见过交趾太守;子布、子纲二位先生!知太守与二位先生无恙,备心中定也。”
“张承见过主公、见过别驾大人!张玄、士见过玄德大人、见过别驾大人。”
“这位想必便是子纲先生的少公子-张玄了吧?司马懿见过三位公子。”
士燮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身便与士携众人一同前往提前准备的宴会;而张昭与张纮二人则是命张承、张玄二人随黄忠父子紧随刘备身旁,自己则是退至司马懿身旁与其交谈。
“近日,霖虎所安排的山越百姓之间的监视者渐渐浮于表面之上;我等即将行事之际霖虎送来一条讯息。”
“白马县城郊外,许褚与文丑各率五百精骑对峙;然仅为主将交战而麾下五百精骑只不过掠阵而为,其结果为许褚手器单锤为文丑所获。”
“无妨,让霖虎叮嘱北方隐匿各处的山越百姓;无必要情况千万不要轻易出动!曹操此人定不会尚未察觉,只不过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拖住曹操罢了!交州一事需尽快定夺,我言于交趾之时便让霖虎配合二位先生行动;然主公执意身临与二位先生商议再做定夺,交州此刻唯一的不稳定因素便是这些士家族人;要反驱使他们就必须要让番禺内混乱才行。”
张昭与张纮二人闻言则是心中有所欣慰有所叹息,刘备的确是二人所期待的仁君明主;但是刘备骨子里的刚烈与执拗同样让张昭二人爱恨交错。
“欲成大事需不拘小节而行,欲谋霸业更当亲赴骂名而不断前行;主公为人豪情万丈,性格刚烈无双,注定心中软肋过于牵挂我等与百姓……”
“张纮以为子布所言差矣,主公仁厚而不失原则;刚猛而不失礼节,坚以仁德而不怒其麾下、祸及黎民!这等风气与当年高祖极为相似,若此不为明君;天下间还有何人可谓乱世英杰?”
“二位先生所言司马懿不敢苟同,主公匡扶汉室之志从未改变;天下黎民更是我汉朝之根本,先生之周全对于主公而言不论何时何地都高于一城一池之得失;此计可行亦可不行,若值计较之时司马懿亦会毫不犹豫选择二位先生而弃交州之地;大不了将来司马懿亲率大军打回来便是!”
“……”
“二位先生为何这般神色?莫非司马懿所说二位先生不信?”
“并非我二人不信,而是难得见仲达说出此番激昂之言!”
“不错,昔日我二人于曲阿之中便与仲达有所接触;你心思深厚且言行之间处处不显急态,我二人只是一时之间难以想象如仲达这般心思沉稳之人会说出这般莽撞之言语罢了。”
见张昭与张纮不再纠结交州一事,毕竟刘备的到来便足以抵上此前所有的布局;混乱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罢了,反倒是司马懿心中为张昭与张纮所说震惊。
“……司马懿为何会说出这般莽撞之言……昔日为苟活不惜数十载磨一剑,为避曹家征辟不惜自毁双腿;亦是不顾劝阻中风以示众人……何时你竟这般豪迈失言至此?”
司马懿静静的望着与众人交谈甚欢的那道身影,不知不觉间好似心中不再有所压抑;不似前世那般小心翼翼也不用无时无刻猜忌身旁之人是否可信,更不用在意那高高在上之人今时今日是喜是忧;那日许都尚书令府门前,那道身影毫不犹豫将自己护于身后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
“主公,黄老将军自主公父亲孙太守之时便追随孙家;其忠心、胆识、谋略皆非其余将领所能相比,但主公麾下如今将领不知不觉间已然分化;这恐怕有所不妥……”
“是啊,主公!黄老将军三人自起事之际便服侍主公至今,其贡献我大军之中无人不晓;但是我大军之中年轻一辈的董袭、凌统、蒋钦等人表现亦是不错,此前主公便多次交权与几位老将;只怕这些年轻将领心中会有所不满。”
“无妨,正是因为这些年轻将领的活跃!我更加要重用公覆老将军与义封前往收复平原,此举既能体现我对这些追随已久的老将军厚爱也能表达我对这些年轻将领重视!”
吕范与阚泽见状也不好再劝孙策改变主意,只是二人此刻对于平原接手一事尚存疑惑;因此二人同时建议孙策不要过于着急出兵入驻平原,毕竟黄盖此刻就在下邳城中协助阎象与袁涣二人治理徐州;只需一声令下便可率军前来临淄听命,朱然则是跟随在孙策身边向吕范等人学习并逐渐接手州牧府之中的诸事。
很快韩浩、史涣撤出平原驻地一事便传遍整个兖州地区,连许都之中也渐渐传来了平原驻地归还暂领青州的乌程侯的讯息;反复确认后的一众世家官员紧急商讨此次事件背后的推进者袁绍的意思。
而许都皇宫之中,董承亲自携那辛氏官员入宫面见刘协;近日来多次闻言平原归还一事的刘协选择沉默并未对此做出任何态度,仿佛从来没有听说一般;见刘协这般一众官员也并未于朝廷之上述说。
“陛下,这大军撤离平原交还给乌程侯管辖;此召命当真是陛下您亲自向征西将军传达的吗?此事牵扯恐怕不似前番那般随意了,若是您并未……”
“是啊,陛下!这曹操当真无视天子之威!此前说什么率军北上对峙袁绍,许都城中一切皆由陛下一人定夺;如今却直接越过陛下传令平原守将韩浩、史涣直接让出我大汉驻地,此行为可不似为臣之道!”
刘协依旧不理会二人所说,而是静静的将手中鱼饵抛入水池之中;心中静静的盘算着此次曹操的妥协究竟是袁绍的成功还是说依旧被曹操左右。
“此事与你二人无关,你二人只需铭记;无论征西将军做出何事,亦或是传达朕的任何旨意;都是朕亲自让征西将军执行的便可。
“……是!”
尚书令府中,荀彧点香后便坐下轻轻的搅动身前的黄酒使其与青梅相互交融;其对面的荀攸见状也并未打扰,而是静静的将平原归还孙策一事的书信仔细阅读。
“看来征西将军好像过于小觑这河北袁氏当代家主的聪慧了,此番太尉逼迫征西将军让出平原;算是还了一击。”
“是否算还击,还需要青州的某个重要人物做出选择才是;不过对于太尉是否看透征西将军并还击还是有待商议的,毕竟看似服软的征西将军仿佛又达到了自己目的不是吗?”
荀攸闻言亦是有些认可的点了点头并拿起荀彧倒给自己的黄酒轻轻的品尝着,片刻后阴影之中一道身影显现并交给荀彧一封书信。
“看来这些世家也不知道此举背后推动的太尉是何用意,只是这般看来袁氏已然舍弃这些世家与征西将军达成了和解。”
“司隶之中尚有一股势力是太尉急需平定的,凉州的不确定与司隶的不完全掌控一直都是袁氏的隐患所在;想必征西将军欲想牵扯其余几家的想法被太尉识破,只是这青、徐二州当真只有被摆布的可能吗?”
徐州九江郡太守府中,一紫发碧眼的少年同样得到了平原归还孙策的消息;只是其脸上似乎对此兴趣不大,而是更加在意手中自临淄而来的书信。
“周公瑾,此前既弃我孙家而去投效曲阿当中;如今却又说什么年少之志要北上与兄长共赴霸业……兄长的想法始终都过于理想,在孙家霸业面前;这些虚伪的规则只会逐渐束缚我孙家的步伐!”
孙权言毕后欲将此信焚烧,只不过距离火源不足一寸之时孙权又打消了眼前的想法并将书信保存了下来;思虑片刻后孙权起身前去与朱治相见。
“朱治见过二公子,不知二公子前来未能远迎还望二公子莫要怪罪才是。”
“孙权不过一县令之身,太守乃一方郡地掌权之人;何必这般!若非孙权身后有兄长相助,太守又岂会这般重视孙权。”
朱治对于孙权之言并未反驳,孙权此次来势汹汹;朱治便知孙权是要逼迫自己做出选择了,孙策虽说暂时给了朱氏一郡之地的管辖职权;但孙策心中显然不怎么喜欢自己身上背负的世家身份,徐州的钱粮皆为朱、张两氏所资助;但是孙策却并未让两氏中人进入骨干当中任职,朱然也不过是追随左右且孙策言明不论家族之意。
“二公子,主公毕竟对我朱氏乃是重造之恩……”
“所以你们朱氏就甘心这小小的九江之地吗?且不说此处夹于两家之间,就你这分裂的朱氏族人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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