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文昊惊了,大脑飞速运转,瞬间得出结论。
看来今日,面前这畜生是无论如何,也杀不了了。
如果是只有他一个人,恐怕现在他会选择搏命,毕竟,他已经燃烧寿命,死路一条了。
但现在,旁边还有媚娘。
毕文昊一咬牙,脑海中瞬间做出决断。
毫不迟疑松手,将手中的刀扔了,再转身,拉起媚娘,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背上媚娘,转身就跑!
今天,就算拼尽性命,也要将媚娘救下!
眨眼间,毕文昊背着媚娘,就已经跑出了几米开外。
“公子,他要跑了,快追啊!”一旁的统领急了,直接催促道。
可是,他话音刚落,旁边的黑衣人眼中瞬间闪耀起一抹寒光:“你在教本公子做事?”
“呃……”统领瞬间一惊:“不敢。”
“哼。”黑衣人冷哼一声:“还没有人能从本公子的手上逃脱。”
“拿弓来!”
闻言,后方士兵立刻递上弓和箭。
黑衣人拉弓,一时间,一股六品巅峰的恐怖气息,爆发开来!
满弓!
箭头微微上扬,瞄准前方奔命的毕文昊,下一刻,他右手放开。
箭矢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毕文昊身后射去,刹那间,就来到了近前。
毕文昊也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危险气息,他猛地一惊,想要侧生躲避。
可是,就在这时,他肩膀上的伤势扯动,一股撕裂的疼痛感瞬间传来,让他在这一瞬间,定了一下。
“刹——!”
“嗯~!”
“媚娘!!”
箭矢毫无意外的,直接刺穿了背上媚娘的后背,媚娘发出一声闷哼,嘴角立刻溢出鲜血。
不仅如此,就连毕文昊的后背,也被箭头刺入!
但毕文昊并未理会自己背上传来的剧痛,他慌了,大吼一声。
眼中充满了滔天怒火,想要转头,重新冲回去,将身后射箭之人杀死!
然而,就在这时,媚娘虚弱的开口了:“跑,快跑……”
毕文昊一愣,双眼通红,睚眦欲裂,但他知道,媚娘想让他活下来。
只迟疑了半刻,他一咬牙,转身,跑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身后将领等人,眼看毕文昊越跑越远,快要没了踪迹,顿时急了。
“公子,我们要不要追?”
“追?前方就是离阳城主城区了,难道你要挨家挨户的搜?”黑衣人冷哼一声,反问道。
“呃……”统领哑口无言。
“放心吧,毕文昊燃寿,已经没命了,而那女人,虽说一箭没有射到要害,但箭矢萃了毒,只要短时间内不解毒,只有死路一条。”
黑衣人声音缓和了一些,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这两天,你们只需要去各大医馆搜查即可。”
“是!”听到这话,统领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再次试探性的开口:“城中医术最好的,就是东城区的华坛鸣了,再加上那赵子龙……”
“如果这毕文昊跑到那里去,我们……”
还没等他说完,黑衣人就嗤笑一声:“你觉得可能吗?”
“华坛鸣是什么人?有名的疯子,就连战国公让他治病,他都敢推辞的。”
“更何况,赵子龙与赵乐逸结仇,之前毕文昊可是站在赵乐逸这边的。”
“现在赵乐逸死了,毕文昊难道还会厚着脸皮去求赵子龙?”
“如果他真能做到,就说明他命不该绝。”
“好了,回去吧。”
说着,黑衣人直接转身,离去。
统领犹豫片刻,又看了看毕文昊离开的方向,这才转身,跟着离去。
……
丑时四刻,晚上两点。
陈铁衣静坐在床上,闭眼凝神,压制寒气,偶尔拿起酒葫芦,喝上两口。
自从来到了这个奇幻大陆,陈铁衣的睡眠少了很多。
一开始,是因为在冰天雪地之中,想要活命,就必须克制自己,不能睡太长时间,只要一睡过去,就会变成冰雕。
到之后,随着自身内力的增强,睡觉时间逐渐变少,甚至于都不需要睡觉了,到现在,正常情况下,一周睡个几个小时,就够了。
到最近这段时间,其实昏死过去的时长,远远要比陈铁衣自己睡觉的时长要多一些……
此时,李琴,还有思思,华坛鸣,都睡了。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紧接着,有人从墙外直接翻了进来。
陈铁衣睁开双眼,拿起旁边的木棍,起身开门。
刚一开门,就见毕文昊满身鲜血,背上,还背着奄奄一息的媚娘。
他一愣。
还没等他开口,毕文昊就焦急开口道:“赵兄,请……请救我妻子一命……”
他的语气虚弱至极,还没说完,就两眼一翻,直接倒在了陈铁衣的怀中,晕死过去!
房内李琴,与华坛鸣,此时也听到了门外声响,也睡眼朦胧的走了出来。
在见到陈铁衣怀中的两个血人,顿时一惊!
……
第二天一早,华坛鸣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出来。
“那男的燃烧寿命,且肩膀经脉寸断。”
“女的受奇毒所伤,而且,有身孕。”
“你直接说结果就好。”陈铁衣淡淡开口。
华坛鸣白了他一眼,怎么忽然感觉,自己家里,陈铁衣才是老大了?
但他也没在意,稍作思考,便说道:“两人的命都保下来了。”
“但是男的就算治好,以后修为也不能寸进了,且,只剩下最后三年的寿命。”
“女的,本身身体就不好,这一折腾,孩子保不住了不说,恐怕,最后一年寿命,且后半年卧病在床,痛不欲生。”
“嗯。”陈铁衣淡淡点头,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
在他的心中,这世间就没有什么是华坛鸣治不好的病。
“他们是你朋友?”华坛鸣再次问道。
陈铁衣想了想:“不是,只有两面之缘,但他之前,帮过我。”
华坛鸣笑了笑,也没在多问了:“我先去睡觉了,今天晚点,他们应该就会醒来。”
“嗯。”陈铁衣点了点头,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刚开始我见你挺疯癫的,为什么这几天你正常很多?”
华坛鸣一愣,没想到陈铁衣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下一刻,他笑了笑:“世人笑我太疯颠,我笑世人看不穿。”
说完,便自顾自地走进了房间。
陈铁衣笑了,他明白了。
疯癫,只是华坛鸣之前给自己上的保护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