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乔俊出现,韩竖将心里积攒的怨恨全数发泄到他的身上,更因为他将乔俊当成势在必得的目标,好几回没能躲过良辰的出击,后背、手臂及腿上接连受良辰重伤。
也因为良辰的干扰,韩竖几次就要击中乔俊要害的同时,接连失手。
院外,铭意得兄弟好友相助,以及司徒逊的武力加持,很快将最后一名双刀光头解决。
大雨中血气扑鼻,好似给当下极端的天气中注入生灵,祭奠这场百年难遇的天灾。
砰~。
忽然,身后传来剧烈的破碎声。
众人回头,就见坍塌的几块门板地面,侧卧倒下一名男人。
良辰与乔俊齐肩而立,可见此人是被他们二人联手击倒。
男人很快翻身而起,再次抬起狠戾的双爪,直击乔俊。
良辰快速抬刀挡下,与之搏杀。
司徒逊抬眼见状,嘴角一勾,立马加入其中。
“哼,你的命该由本夫来取。”
司徒逊在身后,给了韩竖重重一掌。
噗!!
这一掌,司徒逊用了所有的内力,韩竖瞬间口喷血沫。
震惊中回神,竟发现他手底下的人,全都横尸在了院子外。
阴郁的眼眸中,有着恨毒也有着不甘,更多的是不屑。
他不会认输,也不可能输,只要他韩竖站着的一日,永远都不可能输。
铭意和铭笙身上都受了重伤,眼瞧廊下的打斗,即便没有他俩的出手,良辰几个足够制服一人。
魏寒稍显好些,弯腰近前提起地上的十一、书圆及几名锦衣卫。
瞧瞧,要不是他们赶来得及时,二舅哥估计也得倒下。
唉~,这架没他得黄!
韩竖负隅顽抗,然而,司徒逊那掌让他受了极重的内伤,严然已是困兽之斗。
良辰很快,便再次将他打翻倒地,在他颤颤巍巍爬起身的同时,乔俊的绣春刀已是架在他的脖颈之上。
韩竖内心不甘,让他的面容极度扭曲抖动。
正在这时,身披斗篷头戴兜帽的李婉已来到这处院子。
“娘~”
“岳母大人。”
“夫人~”
韩竖听闻身后的响动,在冷刀下微微扭动身躯看来。
李婉慢步进到廊下,抬手放下兜帽,露出她的容貌来。
“是你——。”
韩竖自是不认识李婉,但是他认得李婉这张脸。
韩竖虽年岁不及司徒逊,自小在前朝宫里当差,高官家眷自是都见过的。
司徒逊同样认出李婉的这张脸,似已猜到她与高家的关联,好奇之下老眉微挑。
李婉淡淡地扫了眼韩竖,目光便落在乔俊的身上,内心欣慰不已。
该回来的,都回来了。
半晌,目光再次放到韩竖满是怨恨的面孔,只见她微微扬起嘴角,嗤笑一记。
“很好,看来你是认得本夫人。”
“也是,这几十年来你韩公公可谓是下得一手的好棋局,能在前曲大学士的眼皮子底下,策反曲家外戚相帮于你,后有郝程拿自己亲外孙的命与你作换,可不就是个下棋高手。”
韩竖没想着,对方一个妇人,竟了解这许多内情。
恶恨恨的抿紧了嘴角,“哼,你们高家不过是逆贼,这天下,本该就是魏家的。”
“哈,哈哈~”李婉再次笑出声,不得不说,余党的自我洗脑能力,真真是一绝。
“魏家?本夫人还以为你会说韩家呢,不过也是,你韩竖也只不过是前朝殿外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公,若这天下照着你的计划夺了去,你自是不敢高挂韩家之名。”
“怎的,是史书看多了让你起了那阉人执政的崇拜念想啊?”
显然,李婉的话戳中了韩竖的心思,只见他眼底迸出恨毒之意。
“怎的,被本夫人说中了恼羞成怒了?魏家于本夫人眼里连蝼蚁都不算,而你呢,自是连蝼蚁都不如。”
“唉呀,想你一个阉人这几十年来真真是煞费了苦心,尽想些腌臜手段祸害我高家子孙,当年第一个被你算计的本夫人,得知我们姐弟俩与高家相认,定是把你急坏了吧。”
“你呀你,一个五肢不全的阉人,自诩有那了得的心思手段,千不该万不该留我姐弟一条命。”
被嘲弄的韩竖怒极攻心,一口血呛上了嗓子眼。
李婉嗤笑上前,忽然间,嘴角深抿。
“唔!”
直到腹部传来刺痛,韩竖竟不敢想,他会死在一个妇人手里。
李婉嘴角边慢慢勾起的弧度,峋丽得如同催命的罂粟。
她拔出短匕,再次刺入,力度之狠,眼眸如烈火般,一点点欣赏仇人在自己手里生命流逝。
在同一个伤口中连刺几刀,几乎在对方腹部打了上窟窿。
李婉的狠辣直把司徒逊看傻了眼,不是,高家的女娃娃现在都这么狠的嘛?
最后,李婉将匕首拔出,接过仲夏递来的帕子,拭去利刃上的鲜血。
粘了血气的帕子,随手甩到韩竖即将闭眼的脸上,极尽侮辱。
再把匕首递给仲夏,“拿回去,他日祭于我高家例祖例宗牌位跟前。”
“是,夫人。”
司徒逊:……
他感觉肚子疼是怎么回事?
李婉悠悠转身看了看众人,见两个儿子身上皆受了不同程度的重伤,女婿稍略好些。
未待她说话,铭意便道,“娘,儿子这便进宫助皇上与父亲揖拿逆贼。”
李婉本想让受伤的孩子和锦衣卫们前往康宁堂,在那里之冬已是准备妥当。
但又想着,他们自己有主意,便随了他们去,想必宫里该也是顺利吧。
唉~,又一次血溅朝堂,高家这皇位当真是不好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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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高帝之所以决定在朝堂拿人,是为了引出韩竖安插在官里的宦官及御前侍卫,绝底收网。
再次历经堂前血雨腥风的老臣们,虽说已有了两回经验,到底还是禁不住吓唬。
如荀阁老这般的老臣,险些吓成小荀,顶着电闪雷鸣赶入宫中上朝的他们容易嘛。
当他们瞧见本该在地牢的李太师,突然从后殿出来,再到太师揭下皇三子面皮露出的真貌,以及殿前出现的大批持械侍卫及宦官,还有忽然剑指高帝的吏部姜尚书。
唉哟娘耶,简直不要太刺激。
这一出出的,堪比南曲诱人,要是再来盘瓜子,指定已经磕上了。
让高帝和李怀江意外的是,韩竖手眼简直到达了顶峰,竟连宫里的部分皇军,都是余党之人。
此时此刻,李怀江终于理解,为何上一世高家会落得如此境地。
带兵打仗治理唐朝,高寅确实是明君将领,但过于自信麻目,以至于身边是有多少地雷,竟都不察。
好在,昨个夜里得了消息的永昌候与六皇子联手,领兵入宫救驾。
然而,孤军奋勇挡在高帝跟前的皇五子高炅,被姜尚书刺伤的同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来当人质。
故而在重兵围剿之下,挟皇五子之命,领魏景还有同一阵线的几员朝臣,及所剩不多的残兵退出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