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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太把该说的话说了,就忙说铺子里还有事情赶紧走了。
乔姨娘看着张太太有点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转圈,如果这是真的,只要能证实了话……
忽然又想起吴安给她的那些证据,之前还有些迟疑,如果这件事情能证实,再加上那些证据,她就不信扳不倒梁氏。
梁氏倒了,就算是她不可能扶正,但是至少可以让老爷把自己迎进府内,等过几年老爷再续娶,自己早已经掌控了梁府中馈,自己的孩子也能更大一些,就能站住脚,便是新夫人进门也没什么怕的。
这么一想,乔姨娘那颗心就真的有些忍不住了,她真是厌恶死了梁氏。
谁能想到呢,梁氏这梁夫人的位置来得可不光明正大,想起太夫人总是夸赞梁氏如何,等她知道真相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夸出口!
乔姨娘进了内室,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那一沓纸,心情反反复复,不由得伸手在那卷纸上来回摩挲。
梁氏出了丑闻,肯定对老爷有点影响,但是她得为自己还与孩子着想,孩子眼看着大了,不能顶着外室子的名头,要认祖归宗,她不能就这么认了。
梁氏这么害她,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另一边齐国公苏辛夷接到了太子的信,约她上元节去赏灯,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第二天她照常去演武场,几个哥哥也在,大家比划两招就各练各的,没多久,老太爷就坐上了马车进宫。
苏辛夷知道后思绪不免有些飞散,容王正好这个时候来了,一来就逮住个发呆的苏辛夷,立刻就得意地说道:“平常总教训别人,你自己还不是偷懒?”
苏辛夷:……
又来了!
苏祁几个假装没听到,该干什么干什么,没一会儿就看到六妹妹提起了枪,容王撒丫子就跑。
哎,何必呢。
容王跑了两圈就停了下来,看着苏辛夷摆摆手,“别追了,问你点正事。”说着怕苏辛夷突然出手,他就跃上了梅花桩与她保持完美攻击距离。
苏辛夷收起长枪放回兵器架上,自己蹲着马步开始练气,看着容王甩了一句,“你要问什么?”
“我听说曹清跟穆邢回来了?”
“王爷消息挺灵通啊的。”
“你这人真不厚道,人回来怎么能不说一声?”
“王爷的人很快也能回来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又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苏辛夷道。
“真的没事?”容王看着苏辛夷追问,总觉得不太可能呢。
苏辛夷回头看向偷偷靠近的容王,容王没想到被逮个正着,立刻后退一步,“你快说,到底有没有事?”
“我问王爷一件事情,之前说让你接管商队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起身南下?”
“怎么也得出了正月吧?”容王狐疑地看着苏辛夷,“你这么说就肯定有事。”
苏辛夷笑了笑,“王爷,如果鞑靼犯边,你还会去吗?”
容王愣了一下,这回可没像上次那边脑子一热就自己跑了去,也就是跑去那一趟他才知道,他一个人的力量有多渺小,在敌人大军之前麻衣都算不上。
“这个可不好说。”容王思量着开口,“你别诈我的话,就说到底怎么回事吧。”
苏辛夷慢慢地吐口气,这才站起身,把事情简单地跟容王说了说。
容王沉默了,对于鞑靼真的是厌恶极了,“那你怎么想的?你不会还要去吧?哦,你去不了,你得跟我哥哥成亲啊,你要嫁人。”
容王看着苏辛夷平静的脸,就莫名地有点烦,“哎,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苏辛夷看着容王有些烦躁的面容,忽然一下子笑了,“王爷,你还记得那年咱们商量建立商队的时候,曾经说过的话吗?”
“说过的话太多了,我哪能每一句都记得清。”容王是真的不知道苏辛夷指的是哪一句啊。
苏辛夷笑了笑,这次却没再说什么,她拿起长枪一道道枪影在空中划过,容王在一旁看着脑子里不停地转着。
苏辛夷一套枪法练下来,顿时觉得心情舒畅多了,长舒一口气,对上几个哥哥担忧的神色,笑着说道:“练一练?”
苏祁几个人立刻转身就走,大过年的挂彩不大好。
苏辛夷就笑了起来,容王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有点羡慕了。
他虽然有兄弟,但是他跟谁的关系也不亲近,也就这样一年多跟大哥接触的多了,这才关系好起来。
所以看着苏辛夷跟她的哥哥们这么有默契的样子,心里酸酸的。
皇家的兄弟能有几分真心。
“苏辛夷,你还没说你让我想你说的那句话?”
苏辛夷没想到容王这次这么执着,就道:“我只是随口说说,王爷不用放在心上。”
“你骗谁呢?苏辛夷咱们认识这么久我还能看不出你说的是真的是假的?”容王不乐意了。
苏辛夷一怔,这次倒是笑得真心,轻叹口气,“王爷,我只是在想国家大义之前,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小了,我只是有些难过而已。”
容王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僵住了,他也是这么想的,他又看了苏辛夷一眼,莫不是她还有读心术?
眼睛转了转,容王对着苏辛夷说道:“哎,说句实话,我刚来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坑我的?”
“王爷,你这话说得就不厚道了,什么叫我怎么坑你?那能叫坑吗?那叫督促您被迫上进。”
容王一屁股坐下,看着苏辛夷,“我还不知道你?心眼多的跟筛子似的,你直说吧。”
“王爷,我问你一句话,如果真的要开战,这次鞑靼有备而来,兵强马壮粮草充足,若是真的扣关,你说榆林卫还有漳平府能撑多久?”
“怎么就撑不住?朝廷大军肯定会支援的。”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王爷,想要出动三军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去年岁收如何?”
容王张张嘴没说话,去年北旱南涝的,收成比往年要少,父皇还对几个地方免了税赋以安民心。
苏辛夷笑了笑,“王爷,虽然说谈钱很俗气,配不上您高贵的气质,但是大军无粮草可驱使不动。”
“所以,你才问我什么时候南下?你让我募粮?”
“王爷,话可不能乱说,募粮只有陛下才能下令,户部执行,与我什么关系?”
“你别说这些场面话,你就说我就是去了商队又能如何。”
“王爷,您可是陛下的亲儿子,有您出面请陛下赐予募粮令,谁又能说什么。百姓之家能有多少存粮,粮食多由富商豪强掌在手中,一般人可从他们手里买不出来,但是王爷不一样啊。”
容王心头一梗,好家伙说得倒是好听,苏辛夷这意思还不是让他出面软硬兼施从商户手中买粮?
好家伙,感情得罪人的事情让他去做?
“你……你真行!”容王气得都要打磕巴了,这什么朋友,绝交!
容王气呼呼的走了,苏辛夷笑了笑,她站起身舒展舒展筋骨打了一套拳,正要准备回去,被二哥堵住了路。
“二哥?”
“聊聊?”
苏辛夷:……
并不想!
最终还是被二哥带着她还有其他几个哥哥一起去了前头书房,听完苏辛夷的话,大家静默半晌。
他们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但是耳濡目染经常听长辈说起,也知道些东西。
苏北这会儿看着辛夷,“你小小年纪这么净想这些东西?”
他有点惭愧,他就从没主动去想过这些。
这大概就是祖父说的他们与六妹妹之间的不同吧。
苏辛夷听了三哥的话便道:“大概是天性?”
众人:……
伤感愧疚全都一扫而空。
苏辛夷笑了,“几位兄长,我只是觉得凡事都要防患于未然。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所以才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当然,这些大事也不许我们操心,我想着两位堂兄应该也要到京城了,你们有没有想过等到年后跟着两位堂兄出去长长见识?”
便是猛虎养在笼子里,也会养成家猫,雄鹰就该放出去飞,摔几次跟头又能如何。
“我想想。”苏祁很认真的说道,他觉得六妹妹肯定不是单纯提这件事情,她肯定有别的打算,只是暂时不方便出口而已。
“我只是随口一提。”苏辛夷起身,“那我先回去了,几位哥哥随意。”
苏辛夷回了自己的院子沐浴更衣,然后去了书房,关上门静下心来读书。
京城的百姓在欢快的过年,丝毫不知边关也许很快就会燃起战火,上元节的灯市已经开始扎起,远远望去很是壮观,等到上元节的夜晚燃起灯,整个京城都宛若仙宫般漂亮。
等到老太爷从宫里回来,有一个消息炸开,苏辛夷与太子的婚事定在了二月底,这也太快了吧?
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多月了啊?
还没等大家回过神,礼部尚书已经接到圣旨提前复工,立刻来齐国公府与老太爷商议婚事的具体流程。
苏辛夷知道婚期肯定会提前,但是没想到会定在二月里,确实太快了。
“自古二月就被称之为婚月,定在二月刚刚好。”太夫人看着苏辛夷笑着说道,“三书六礼都会齐全,你不用担心。陛下赐婚时聘书已定,过大礼时再交换礼书,你什么都不要管,只等着备嫁就是。”
苏辛夷点点头,“我都听祖母的。”
其实婚嫁的流程她一清二楚,也并不太慌张。
三书六礼,三书的聘书已经做了交换,因为是陛下赐婚,所以纳礼、问名也省略了,纳吉年前就已经走过了,如今只剩下三礼。
今日礼部尚书过来,就是要问过大礼的日子,过大礼还要交换礼书,因此要挑一个大吉之日。
过大礼定在了二月初六,是个顺顺当当的好日子。
礼部尚书还没出正月就上齐国公府商议太子大婚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开去,就谁能想到陛下对太子的婚期催得这么急,令人很意外。
转瞬间就到了上元节,家里人知道今日太子约了辛夷去看灯,四夫人早早地过来陪着女儿挑选出门的衣裳,这也算是太子第一次这么正式约辛夷出门,所以她很重视。
苏辛夷很喜欢被母亲打扮,乖乖的坐在那里,十分有耐心的一件一件的试穿,一旁的连翘跟翠雀都晓得直不起腰,佘嬷嬷也乐了,难得见县主这么乖巧呢。
好像也是,在四夫人面前,姑娘就格外的听话。
“夫人,太子殿下的车已经在府外候着了。”
四夫人忙说道:“快,我给你把这根玉钗簪上。”
苏辛夷坐在铜镜前,看着母亲将如意玉簪插进她的发间,看着镜中母亲的笑颜,苏辛夷也跟着笑了,就很开心。
晏君初没有进去惊动齐国公府的人,站在府外的马车旁,听到脚步声他微微抬起头,就看到一身鹅黄衫裙披着狐皮大氅的苏辛夷走出门来。乌黑的发鬓簪着一直如意玉簪,寻常姑娘家都喜欢更为艳丽的钗环,但是这一支玉簪戴在苏辛夷的头上,衬得她面容幽逸清冷,五官反倒更加明艳。
苏辛夷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一步步踏下台阶走过来,晏君初上前一步,低头凝视着她,很少见她这么盛装打扮的样子,乍一见,当真是惊艳不已。
苏辛夷对上太子的目光,不由脸一热,“殿下等很久了吗?”
“没有。”晏君初伸出手,看着苏辛夷笑,“先上车。”
苏辛夷的眼睛落在太子殿下白皙欣长的手指上,犹豫一下,最后还是伸出了手放在了太子殿下的掌心。
晏君初嘴角一勾,扶着苏辛夷上了车,然后自己也上去。
坐在车辕上的杨津,他什么都没看到。
他们殿下居然还会做这种事情,万万想不到啊。
苏辛夷与太子相对而坐,车厢内很是宽敞,马车徐徐转动起来,车轱辘压在青石板上发出吱呀的声音。
她就觉得自己现在的心跳就跟这一声声的吱呀声一般,咚咚咚,仿若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