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影寒寻含笑,“隽王爷可要小心了,景国质子原先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搞不好,你会死在他的手里。”
“你在幸灾乐祸什么?”
殷无疏眼皮微掀,斜睨着影寒寻。
“看不出来吗?我在看戏啊。”
殷无疏的脸色霎时就黑了,“看够了没有?看够了,麻利的滚回你的将军府去。本王如今尚在禁足,你三天两头的上门是怎么回事,嫌本王死得不够快吗?”
皇子与朝中的将军相互勾结,素来是帝王的大忌。平常有交集也就罢了,这种关头还频繁的相见,他是想干什么,造反吗?
影寒寻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我就想见见那位景国质子,真不给看啊?”
“不给。”
影寒寻起身,掸了掸衣袖,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人了。
“哼,小家子气。”
苍舒韵是想要出去看看的,待在这隽王府里面,他就永远只会是任人宰割的景国质子,可是他出不去啊。
他不信邪的又试了几次,每每他尝试着踏出这个院子,就会有人把他给堵回来。
从正门走不行,翻墙不行,钻狗洞不行,特么的,他又不是会魔法,还能原地消失不成?
他就是想出这个院子都能被人堵回来,而拦他的,是殷无疏的人。
苍舒韵认了,索性不挣扎了。
爱怎样怎样吧,贼老天不光给他开了个大玩笑,还处处整他,给他使绊子。
苍舒韵找了棵结实的树,爬树上躺着去了。在树上纳凉,再没有比这更舒服的事儿了吧,要是能无所顾忌的摆烂,谁不想当咸鱼呢。
“喂。”
“干什么!”苍舒韵很不爽的回答。
话音刚落,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狗男人的声音。
苍舒韵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人。
“傻子,低头啊。”
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温和,像春日里暖阳下的微风,拂在人脸上的时候,都像是在轻柔的抚摸。
苍舒韵低头,看到了一个长得极美的男人。
他在抬头看他,好看的桃花眼里蕴着笑意,尽显温和。
男人身着一身青绿衣裳,有繁复的纹饰点缀,无处不显奢华贵气。
腰带镶金嵌玉,只差把我很有钱三个字写在脸上了,可又不显得肤浅浮夸。腰间缀着的不是贵族子弟常用的玉佩坠饰,只是一个很简单的葫芦。乌黑而长的发,仅仅只用一根木簪束起。
素净与华贵相结合,竟是恰到好处,一点都不矛盾。
苍舒韵看着看着,竟是看得呆了。
“醒醒神,傻小子!”
桃花眼美男突然出声,吓到了苍舒韵。
苍舒韵刚要起身,腰扭了一下,失足从树上落下。
“救命啊!”
苍舒韵眼睛死死的闭着,他不敢睁开。
就在苍舒韵以为自己要摔成肉饼的时候,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睁眼啦,你没事,什么事也没有。”桃花眼美男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宠溺。
苍舒韵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撞入了男人满含笑意的眼中,他的心口忽然跳了一下,连忙从桃花眼美男的怀中站起来。
苍舒韵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栗色的卷发随风飘起一缕,又柔顺的垂下。
“那个,真不好意思啊,撞到你了没有?”
“没有,你很轻,完全感觉不到重量。”
“是嘛。”
他这具身子看起来确实瘦弱得很。
面前的桃花眼美男虽然是个陌生人,但不知怎的,苍舒韵就是对他有种莫名的好感,大概是长得好看的人都比较招人喜欢。
“刚才,多谢你救我了。”
苍舒韵闻到了一缕清香,是从桃花眼美男身上传过来的,闻着就令人神清气爽,像是药味,又像是酒味,很好闻。
“阿韵,你不认识我了?”
美男的桃花眼微微的眯起,他在问,但他也在笑,是随和且不加责备的话。
“你叫我什么?”
苍舒韵不答反问。
这些日子见到他的人不是叫他是之殿下,就是叫他安是之,他都习惯了。现在,却有一个人叫他阿韵。
阿韵,从前他的朋友们就是这样叫他的。
“复姓苍舒,单名一个韵字,有什么问题吗?阿韵,你傻了一回,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
“我不是叫安是之吗?”
桃花眼美男诧异了一瞬,忽而笑了一下,“别人都叫你安是之,我不一样,我只知道,你的名字是苍舒韵,而我叫你阿韵。”
“可我不记得你,也不认识你。”
苍舒韵有些懊恼。
来到这陌生的地方也就罢了,还对这里的人和事没有一点记忆都没有,贼老天就是在玩他。
“没关系,你可以重新再认识我一次,我叫花倾落。”
花倾落认认真真的说了,然后看着苍舒韵的眼睛。
苍舒韵没什么太特别的反应,他是真的记不得以前的一切了,也不记得他。
不记得也没什么不好。
“花倾落,我们从前是什么关系?”
花倾落闷笑了一声,“没大没小,花倾落也是你叫得的?”
苍舒韵试探着问:“我从前不是叫你花倾落吗,那我叫你什么?”
总不能是夫君什么的吧,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主人公因为某种原因失忆了,身边的人温柔体贴的告诉他,我们已经成过亲拜过堂了,你该叫我一声夫君。
苍舒韵越看花倾落越觉得不对劲,这人莫不是谁派来骗他的吧?可他又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名叫苍舒韵的人。
从他的话中,不难知道,这个名字知晓的人很少,如果不是关系极好,极其亲近的人,原主应该不会随便告诉花倾落。
“别想了,阿韵,想多了伤脑子,你爱叫花倾落就叫花倾落吧,总归不过是个称呼。”
花倾落显得很宽容。
能避开殷无疏和殷君的人来到这里,这花倾落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吧。只苍舒韵一看他带笑的桃花眼,就下意识的亲近他,信任他。
“花倾落,你找我什么事?”
他都自身难保了,想来也没什么利用价值,花倾落从他身上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花倾落屈指,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苍舒韵的额头。
花倾落笑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明明以前总爱屁颠屁颠的跟在我的后面跑,像个小尾巴似的,甩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