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不愧是大家族呐。”
集体自绝。
莫家在这昱京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了。
“他们的尸身会怎么处理?”
“好的话，会被扔去乱葬岗吧。不好的话，可能会被曝尸三日。”
殷无疏想，事情到了这么一个地步，殷君也不是不可能做出后面这种事情来的。
“无人记得他们的好么？”
世人惯爱说好人一生平安，却又有祸害遗千年。现实是好人未必一生平安，坏人确是遗千年的。
“舒韵，这世上有好人，也会有坏人，有知恩图报的人，也会有忘恩负义之人。”
“我知道。”
“凌云。”
凌云现身拱手，“王爷。”
“吩咐下去，若是有莫府的人被扔去乱葬岗，就让他们入土为安，免受野兽啃食之辱。”
“凌云听令。”
凌云又隐回暗处。
“舒韵，我能做的，也就仅此而已了。”
“这对他们而言，或许也算是得了善终了。”
好歹死后有人埋葬，而不是曝尸荒野。
“莫丞相死了，莫家人集体自绝了。现如今，莫家还活着的人，只有三个。”
一个是曾经的莫家嫡女，现在的昭王侧妃莫文恬。
一个是曾经的莫家庶子，现在的攸王妃莫文轩。
还有一个是当今皇后莫语。
这三个人的身份都有些特殊，然而殷君若是真想动这三人，也不是动不了。
苍舒韵开始思虑殷君的下一步动作，不知不觉，他已经渐渐开始适应去揣测人心了。
“莫文恬现在怀有身孕，殷君如果还想要这个孩子的话，就暂时不会对她动手，孩子生下来之后就不好说了。
至于莫语，她是皇后，殷君轻易是不会废后的，除非莫语让他抓到什么把柄，让他有不得不废后的理由。
剩下的一个莫文轩，他什么倚仗也没有，他可危险了。”
莫文轩是男子，是莫家的希望，难保他日莫文轩不会撺掇殷无伤对殷家动手，以殷君的性子，他不会留下这样的祸患。
“这一次，殷无伤想要保莫文轩，怕是也保不住了。”
莫文轩现在是莫家唯一还活着的男丁，哪怕莫语倾尽全力来保一个莫文轩，也未必保得住。
苍舒韵和殷无疏的想法是一致的，莫文轩危险了。
莫家集体自绝的消息传出去，满朝文武百官哗然一片。
殷君在朝会上提起如何处置莫家上下三百多具尸身时，无一人站出来提意见。
人都死了，有些人心中又不可避免的生出些不值钱的愧疚，再假惺惺的落几滴猫尿，说几句惋惜的话。
殷无疏放眼去看每一个人的表情，面上说得真切，实际上也没几个人是真心替莫家感到惋惜的。
“莫家弑君谋逆，引狼群戕害百官及其家眷，更是或间接或直接杀死了嫡长公主并三千多个侍卫，罪无可赦。
念其知错且已以死谢罪，抄没家产补偿众卿损失，故特令莫家上下尸身弃于乱葬岗，以儆效尤。”
殷君再平静不过的说完一番话，抬眼，视线落在底下群臣的身上，“众卿有何异议。”
群臣皆跪，高呼，“皇上英明，臣等全无异议。”
“退朝。”
殷君起身负手离开，群臣起身，跟着散去。
那离殿阶最近的地方彻底少了一个人，而人们已经习惯了他的缺席。
殷无疏下了朝，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
“是九弟啊。”
殷无伤的眉头紧皱着，自从回到昱京，他的眉间就没有舒展过。
莫家的事情，他们还没来得及想法子应对，莫丞相就在狱中自尽了，随后莫家全族纷纷自绝，一切都太迅速了。
“大哥想必是有要事要找父皇谈，我就先出宫，不与大哥多说了。”
殷无伤点了一下头，“父皇现在是在御书房?”
“应当是的，大哥现在过去，正正好。”
“嗯。”
殷无伤匆匆的往御书房的方向去。
殷无疏想了一下，脚尖拐了个弯，朝着另一个地方去。
“劳烦通报一声，就说隽王爷殷无疏求见贵妃娘娘。”
小宫女行了个礼，转身进去通报，殷无疏没等多久，小宫女就回来了。
“隽王爷请跟奴婢来。”
殷无疏还是第一次来影贵妃的翠微宫里。
翠微宫以绿色植被居多，叶片又大又肥，苍翠欲滴。不像其他宫里那般，全是各种名贵花草，金碧堂皇。
一路走来，这里处处透着简单素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不受宠的嫔妃的住所呢。
影清言坐在凉亭中，绿树掩映着，倾下来的阴影正好落在她所坐的位置，斑斑驳驳的，有几许清凉。
枝叶挡去了大部分的阳光，只透过来几束光线，落在她的乌发上增添了几分平和。
“隽王爷来找本宫，所为何事?”
作为武将世家的女子，影清言眉间不失英气，浸淫在后宫多年，她浑身的气质却还带着几分淡雅，两者融合在一起便造就了优雅高贵又不娇气的影贵妃。
“坐吧。”
影清言示意殷无疏坐在她对面的位置。殷无疏走过去，坐下。
“我此次冒昧过来打扰，是想问贵妃娘娘几个问题。”
“你问。”至于答不答，如何答，都在她。
殷无疏还从没主动来找过她，影清言不认为他想问的问题会是什么简单的问题。
影清言给殷无疏倒了一杯茶水。
“那我就直说了，敢问贵妃娘娘从前和我母妃是什么关系。”
“情敌。”
殷无疏:“……”
殷无疏一噎，没想到影清言会给他这样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答案。
影清言见他这般反应，掩唇轻笑一声，“开玩笑的，本宫其实与你母妃不是很熟。”
她这样说，殷无疏反而不信了，情敌二字才是那一个答案，但也不尽真实就是了。
“我想知道我母妃姓甚名谁，叫什么名字，贵妃娘娘应当是都知道的。”
影贵妃和莫语是同一年嫁给殷君的，他的母妃应当也是。
殷无疏抬眸，盯着影清言的眼睛，“她姓花。”
影清言明显有些意外殷无疏会知道这些事情。
现在莫说是宫中人不敢提起花家，宫外人也不敢，背着殷无疏都不敢提起一言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