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回：【孙老】
……“五石散其名寒食散，是由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合炼而成，是汉之名医张仲景首创的药剂，是专给伤寒疾之人服用的。”老孙一边走一边说，“其药性皆燥热绘烈，服后使人全身发热。”
李承乾点了点头，没想到老孙给他介绍的毒品，竟然是良药出身。
“但自从魏人何晏改了五石散的配方后，没有伤寒疾之人也开始服用！传说何晏耽声好色，服了五石散后，顿觉神明开朗，体力增强。在他的带动下，五石散广为流传。”
听到这句话，李承乾愣了一下。
何晏好色，吃五石散能神明开朗，体力增强……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把五石散当成伟哥来用？
看老孙要继续说下去，李承乾打断他的话，问道：“老孙，这药是被他当春药用了吧？”
老孙一呆，然后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服此物者，切不可坐卧静养，不然，必有性命之忧。所以殿下所说……”他的表情很怪，看了看李承乾，这劣货怎么会想到春药去呢，“躺床上更不行！”
李承乾想想也是，若是这五石散是有伟哥作用的，那么刚才在武德殿见到的瘾君子派对上，就不会只有跳丧尸舞了，而是淫-乱派对了。
“魏晋名士之所以最喜欢散步，便因是喜食此物，常称之为‘行散’，除了服药之后不得坐卧停步之外，饮食着装上也要格外注意。服散之后全身发烧，之后变冷，身体会微微抽搐，如若中了风疾一般，但又却不可吃热食着厚衣，不然，一样是有性命之忧，一定要穿薄衣，吃冷东西，以凉水浇注身体。所以五石散又名‘寒食散’，按照张仲景所书，就是‘寒衣、寒饮、寒食、寒卧，极寒益善’。”
老孙叹了一口气，说：“这五石散虽能令人服之如梦如幻，但却对人有着极大的伤害，服药时若误饮冷酒，马上毙命，长期服用，伤人元气，就如当年何晏，本是以行貌绝美着名，被司马懿所杀之前，善论阴阳的管略说何宴：魂不守宅，血不华色，精爽烟浮，容若槁木，谓之鬼幽。可见五石散并不能让他长期精力旺盛，反而损其身体元气！”
宫殿走廊上灯笼的光线照到了一棵树上，树影落到了李承乾和老孙的身上，两人慢慢走动，树影慢慢地从他们身上滑过。李承乾听着老孙的这些话，这时候才算真正地明白，老孙是大唐里最认识到五石散这种毒品的可怕之处的人，而且这人里面，可能没有之一。
李承乾也是前生在党的关于毒品的宣传下，脑子里才对毒品有着强烈的厌恶，认为毒品都是不好的。但对于五石散的属性，却了解得不多，连老孙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老孙，这长安里的人，服用得多吗？”李承乾好奇地问道。
之前听老龙说他是知道长安里有不少人吃这五石散，才知道五石散吃后的反应是这样的。那么这长安里一定不止死胖子在吃。
老孙点了点头，道：“文人名士喜好魏晋之风，而魏晋名士普遍服食五石散，所以我朝士大夫十有六七皆喜好此物！”
十个就有六七人服食，李承乾这时候脑子里闪过了上朝时见的那些大官们，武将几乎全是胖子，而文官，很多人都瘦得要命，开始时李承乾还没法理解，难道武将都是吃猪肉长大的，文官们是吃树根长大的？
现在总算明白了，这文官就是士大夫了，那些脸色不健康，瘦得像根柴一样的人，极有可能是吃了五石散这种毒品了。
老孙再次叹道：“这五石散是害人的东西，老夫认为不可服用，遇此方，即须焚之，勿久留也！”
啪啪啪！
李承乾拍起掌来，为老孙有这样的眼光而高兴！
老孙看着李承乾竟然这样高度地看他，不由有些欣慰，他刚才还以为李承乾来找他要五石散自己服用的，现在才知道，李承乾的想法和看法是和他一样的，没想到李承乾有这样的眼界，他也为李承乾高兴。
“孙老！”李承乾对于老孙的称呼微微改变了，“我当初建立医院，就是要把健康的东西，健康的办法传给其他人，我们要告诉天下的人，什么样的东西是健康的，什么样的东西是不能吃的，所以现在你我已经知道了五石散是不好的，那么我们就要把五石散定为危害健康，不能服用的药品，这个消息宣传出去，让人知道。我们要达到让人把这一条当成常识记在心里一辈子的宣传效果！我会去说服我父皇，让我父皇定下规定和法律，不是大夫开的药方，不得服用五石散，若服用了，就是就是犯法，而官员服用，则会免除官职！我们一定要让五石散在大唐的天下消失不见！”
听到李承乾这样的豪言壮语，不由更加欣赏李承乾。
不过老孙皱了皱眉毛，说道：“殿下，若是要开法律……不知道殿下可知道，陛下也时有服用此物……”
李承乾听了一愣，老李竟然也有吃这东西，不过想一想，朝中那么多人都服用了，那就是对于这五石散认为是高档享受的东西，所以老李服用也没有什么好奇怪了。
老孙的意思，是老李也服用，那么定下法律来，谁服用五石散就是犯法，那么老李不就自己定法律自己犯法了吗？所以老孙担忧这一条只怕通不过！
“没关系，我会尽量说服我父皇后，让我父皇认识到这东西的危害性，然后再让我父皇改了后再发下法令！”李承乾点头。
一个太监从那边跑过来，看到李承乾在这里，喊道：“殿下，皇后召你！”
李承乾看到这个太监是皇后身边的人，而且是常跑李承乾这边，倒是熟悉。李承乾问道：“这么晚了，我母后叫我什么事？”
“这个……”太监看了看老孙。
李承乾摆了摆手：“说吧。”
“喏，是魏王在皇后那里……”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