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府。
婚衣送来时,里头夹杂着一封信,严岐拿起一看,上面的字迹瞬间明白是何人所为。
脸色顿时阴沉得厉害,拆开三两眼看完。
蓦地,信被紧紧攥在手中,成为一团废纸。
眸中盘踞着怒火,沉声喃喃道:“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竟敢将心思放到不该放的人身上!”
“既如此,那便怪不得我提前送你上路了!”
翌日清晨,严岐前去将通政司的政务全部打理完,正要起身离开时,门前一个声音响起。
“太子殿下,驾到!”
他勾唇一笑,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屈身向那人行礼。
祁玉快步跨入门,似乎十分急切,摆手示意四周的人退下去。
只剩下两人时,祁玉来到书案四处寻找着什么东西。
严岐转身,故作疑惑的问道:“殿下在找什么何物?”
听此,停下寻找,拿起桌案上的书册,奋力丢向他,沉不住气的怒吼道:“严岐!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殿下莫不是冤枉臣了?”严岐浅笑着,丝毫不惧。
祁玉闻言,大步向他走来,咬牙切齿,气不过的揪住他的衣襟,“还说不是你!刑狱册单就是被你们通政司拿走的!”
“刑狱册单?殿下搞错了,应该在刑部,怎会在我这。”依旧淡定从容的说着。
“你!”一时气哽,又凑近几分,恶狠狠的怒瞪着,“严岐,这四下无人,用不着再装成这副模样!”
“还真是小瞧你了,城府如此之深,手段更是令本宫都有所不及!”
“殿下,臣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您要找东西,那便找吧,只是眼下臣该回去了。”
严岐阴笑着抬手,掰开揪住衣襟的手,用力握住腕,一反,力气之大,瞬间脱手。
祁玉不敢置信的看向他,愤然道:“严岐,你忘恩负义!本宫助你登上朝堂,你却在背后反咬一口!”
他理理衣襟,走过去,来到身侧,低声道:“殿下,要怪就怪你太蠢。”
“你……你!”惊愕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严岐大手狠狠的按住其肩,声音一沉,幽幽道:“还有,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那个人是臣的底线,既然殿下碰到了,那就别怪臣不客气了!”
祁玉又气又疑惑,自己动了什么人?他到底在说什么!?
没等回过神,他随意的双手抱拳行礼,转身便走。
“严……严岐!!”
怒吼声从身后传来,他冷笑一声,不予理会的走了出去。
今日朝堂上,皇帝急匆匆的召集全部朝臣,文武百官跪地不敢言,其中一人跪在中间,双手拜地。
突然,“啪”的一声,一本单册猛的甩在地上,龙椅上的人勃然大怒,“祁玉!你好大的胆子!”
祁玉被吓到身体一抖,“父皇……”
一旁的李太监前去捡起地上的单册,递到他的面前。
“包庇罪臣,帮其逃脱问斩,你……你当真是要气死朕是吗!?”
他抬起头,在看到那册子时,腿顿时一软,慌忙又拜下。
“父皇!定是有人诬陷,这……这怎会是儿臣干的?”
皇帝愤然而起,“你还想抵赖!?把人带上来!”
殿外走进一人,害怕的弓着身子,来到跟前时,扑通一声跪下,“汀州现任太守李勤,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
“万岁个屁!朕有你们这奸臣逆子,迟早气死。”皇帝一时气火攻心,也顾不得什么,直接脱口而出,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心惊了又惊,这下真真的龙颜大怒了,不由得为太子捏了一把汗。
祁玉赫然一愣,慢慢偏头看去,蓦地宛如五雷轰顶。
李勤霎时噤声,跪地身体轻颤。
“怎么?还要朕请你开口是吗?”皇帝见人垂着头,那般窝囊样,登时更加怒气冲天,牙齿都恨不得咬碎。
李勤瞥一眼祁玉,哆哆嗦嗦的说道:“陛下,此……此事都是太子命臣去做的。”
“当时何觞所犯罪孽,株连九族,汀州太守空缺,太子殿下便推举臣去,但……是有条件的,利用太守之职,在罪犯押送进京的前一天,把人偷换出来……”
“江湖上有一种易容之术,只要身形相仿,套上特制的人皮面具,便会变成想要之人的模样,那……那何觞与他的妻,就……就是以这种方法逃脱的……”
祁玉跪在地上,背后的寒意愈发冷。
“祁玉!现在何觞在哪!?”皇帝缓了好几口气,质问道。
“父皇……人……人已经死了,这个儿臣也不知是被何人所害!”他仍想为自己争一点希望,继续道:“那何觞与儿臣有过命的交情,所以……才……”
听此,皇帝陡然间走下来,一脚踹在他的肩上,“过命交情!?一个私通外夷,聚兵敛财的罪臣,你告诉朕,你与他有此等交情!”
“怎么?他干的这些事,也是你命令的!?”
祁玉被踹倒,慌忙重新跪好,上前揪住龙袍,“不……不是的!父皇,儿臣没有!”
皇帝拂袖转身,“人证物证俱在,祁玉,你太令朕失望了!”
说完走上龙椅,侧回身,大手一挥,“传朕旨意,太子包庇罪臣,有私通外夷之嫌,即日起,关入大牢,彻查东宫!”
话落,又盯着满脸惊愕的那人,“朕倒是要好好查查,你究竟还背着朕干了什么好事!”
祁玉瘫坐在地,突然想起一件事,南疆……军械……
顿时万念俱灰,任由侍卫将其拉起,转身往外走时,迎对上一人的目光。
顷刻间,奋力挣扎,猩红了眼,死死盯着那人。
严岐抿唇扬笑,与他擦肩而过。
下朝后,径直来到一处宫殿,里头的人早已等候多时,甚至摆酒设席。
来到跟前,向那人屈身行礼,“二殿下。”
祁潇笑容满面的把人拉入席,亲自为其倒上一杯酒,“严岐啊严岐,本殿果然没看错你……”
接过酒,一饮而尽,“二殿下,臣说过,事自然不用您亲自动手。”
“好!好啊!”连连拍肩称好。
“你既帮了本殿如此大的忙,那这贺礼,肯定也要亲自送达才行,也算聊表本殿的心意!”
严岐又满上一杯,举杯邀道:“多谢二殿下,明日,还请二殿下可要吃足酒再回来。”
“肯定肯定!到时候我们喝个不醉不归!”想到什么,连忙又道:“不行,你不能喝醉……要不然岂不是要冷落新婚娘子了……”
严岐耳根一红。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