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静,醒醒别睡了,要下婚车了。”
身边的吵闹声,让司空静迷糊的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人让她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周樱?”她以前在烹饪学校的同学,已经有十年不见了。
扎着高马尾的周樱有张可爱讨喜的脸,此时正朝睡眼朦胧的司空静笑眯了眼睛,乐呵呵的说:“阿静,你可真行,结婚当天都能睡着。”
“结婚?”司空静猛的坐直身体,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和大恩人一起跳下,怎么回到了十年前结婚现场?
难道这就是崔要离说的下辈子?
重来一次的机会?
司空静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白嫩的双手,没有经过病痛和岁月的磨砺,依旧年轻有活力。身上的二手婚纱,颜色发黄,款式老旧可依然掩不住窈窕有致的身材。
这是刚刚十九岁的自己,连领取结婚证的法定年龄都没到,就迫于无奈嫁人。
司空静激动的浑身颤抖,心口汹涌的情绪急剧鼓动着。然而更让她激动的是,她好像可以控制自己了,这种可以自己给自己做主的感觉无比的美妙,也无比的强烈。
好像有什么束缚住她的枷锁消失了,操纵提线木偶的那根线断了。
她的头脑从未有过的清醒,冷静,想到自己前世做的事情,愚蠢被人操控的样子,就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朵。
太懦弱,太奇葩了!
周樱是个粗心的姑娘,没发现司空静的异常,自顾自的抱怨,“阿静,你今天结婚怎么还戴着那么丑的黑框眼镜,留着又丑又难看的刘海啊!”
俩人在学校住同一个宿舍,周樱看过司空静的洗过澡出来后的样子。说一句惊为天人也不为过,可阿静总是自卑的缩肩含胸的,常年抬不起头的样子,再好的气质都没了。
周樱说过很多次,阿静都听不进去。
“下车了。”车窗外,周文斌不但没有新郎的半分喜气,反而一副讨债的面孔,好像别人欠了他五百万。
记忆中熟悉的声音让司空静陡然转头,猛的看向车窗外满脸厌烦的周文斌。
这个禽兽,和聂薇联起手来毁了她一生。表面做出深情老好人的样子,却背地里折磨她,羞辱她,而不幸的源头就是从这场婚闹开始的。
她一想到被人打着闹新娘的借口,当众撕掉衣服,就恨的发狂。
车窗被按下,周樱作为送亲的伴娘,嗫嚅着说:“新娘下车是要给红包的,红包拿来。”
周文斌脸色更难看了,他暗暗瞪了司空静一眼,冷声逼迫:“别不识好歹,要红包没有,你要是不下车,就给我滚回娘家去。”反正他看上的人也不是她。
缩头缩脑,貌如老鼠的女人,简直恶心。
幸好娶回家玩玩而已,不要了随时可以一脚踹掉,还能讨女神欢心。
“司空静,我告诉你,你别给脸不要脸。”一旁的周母听说要红包,猛的扑了上来,手从车窗伸进来戳到司空静的鼻子上。
“就你这种破鞋,能嫁给我儿子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别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撒泡尿照照。要不是看在马上要拆迁了,能多算一个户头,我才不会同意。”
因为城市经济高速发展,城乡结合部近些年几乎全部都要拆迁改扩建。一旦拆迁,全村人都成了暴发户,很多外来务工的姑娘都想找个本地拆迁户。
对于司空静这种没上过大学,虽然是本地户口,但却住在筒子楼里,家里没房子可拆迁的,周母是一百个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