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阮合还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
“好好想想吧！”
“轰隆——”
似是呼应温言初的心情，又是一道天雷霹雳而下。
回到寝宫之后，温言初便发了高热，比之阮离那次有过之而不及。阮离一怒之下，迁怒了七个太医。所幸在第四日的傍晚，温言初才悠悠转醒。
栖凤宫
“回君后……”随侍附在凌倚身侧耳语几句。
凌倚听完后挥挥手，那随侍行了礼便退下了。
“你可听见了？”
虚空中，凌倚悠悠来了一句。
不一会儿，桌案中摆放的毛笔竟自动立了起来，几个黑色的小篆体字便显现在纸张上面。
【嗯，阿倚有何见解？】
写出这几个字后，云洛便眼巴巴地看着凌倚。
这几日，他们就是靠着这样的方式交流。虽有些困难，需避开旁人，但相比之前没有触感的存在要好得多了。
况且，许是九漓大人神力注入的过多，云洛先前魂体即将消散的迹象也没有了。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一切也就不必要过于匆忙了。
唯一遗憾的，大抵就是凌倚吧。
自己尚能看见他，他却只能看到宣纸上的字。
这话说来，怎么都是不公平。
唉。
云洛托着腮，一眨不眨地看着凌倚。
小美人表面上没有感觉，心里肯定难过透了吧。
不如……
云洛心生一计，准备寻一个合适的时机行动。
神游天外之间，凌倚已经在纸上写了四个字。
【静观其变。】
云洛挑挑眉。
确实，准备工作都差不多了，眼下，就看温言初怎么选择了。
成败如何，皆由造化。
凌倚捻起托盘上的一块糕点，咬了几口，便感觉有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呃……
凌倚将托盘往对面推了推。
“要吃点吗？”
云洛自然不客气，拿起一块便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
成为游魂状态后，她便没有饥饿的感觉了，也不需要像往日一样进食。方才，不过是看凌倚吃的勾人，便起了心思。
果不其然，云洛才吃了两口，就把糕点放了回去。
现如今，再美味的食物，落到她嘴里都味同嚼蜡。
“怎么不吃了？”凌倚有些奇怪，转瞬想起了什么，便不再多问。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昔日的女帝陛下，为什么以这样的形态生活在他的身边。只是久而久之，他便不愿过问了。
有时候，心爱之人能这样陪着自己，于他而言，已是最大的满足。
夜幕，很快降临。
云洛陪着凌倚用完餐，看过典籍，便在一旁乖乖等着他洗漱。
凌倚虽然看不见她，可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心道：奇怪，今日陛下为何还不离开？平日里，到了这个时候，阿离便会去偏殿歇息，今夜这是……
有了这个猜测，凌倚便刻意多坐了会儿，知云洛还是没有离开，他一时犯起了难。
【怎么不洗漱？】
凌倚还没开口，云洛倒是先题字了。
被这样一问，凌倚只好顶着她的目光，一步一步挪去了屏风后的晾衣架。
还好，她没有跟过来。
凌倚一边解自己的外袍走进浴桶，一边思索着近日来发生的事。一不留神，就泡久了点。
“叩叩——”
屏风背面传来叩击声。
凌倚一惊，匆忙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我，马上出来。”
云洛听了，便又乐悠悠地回到了原座上。
等了这么久，还以为小美人泡傻了，知道没出意外就好。
等待凌倚的间隙，云洛拿了桌面上的一本书随意翻着。
一连串的“之乎者也”看的人头疼，抬头的一瞬，就看见了仅披着里衣的凌倚，慢步向她而来。
古人常用“出水芙蓉”来形容女子，但在云洛看来，这词用在凌倚身上也再合适不过。
凌倚从屏风后绕出来，便见一本经书凌空而置。
想也不想，就知道是谁做的了。
“陛下在看什么呢？”凌倚走近了问。
云洛不加迟疑地答：“美人。”
话出口的瞬间，云洛又赶紧将其吞了回去。
但见凌倚面无异样，捂着胸口直道“还好还好”。
温言初看不见，也听不见，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方便了她的某些不为外人道的心思。
云洛将手中的经书递给凌倚，凌倚随意翻阅了下，也没发现什么过于有趣的内容。
陛下方才到底在看什么？
一动不动，那么认真。
见凌倚似还有疑问的样子，云洛赶紧拉开他，避免他胡思乱想。
只不过，这拉的方向，就有那么些微妙了。
这一下，凌倚是不胡思乱想，也得胡思乱想了。
没错，云洛无意中给凌倚拉到了大床前。
凌倚：……
陛下，真的是那个心思？
凌倚心如擂鼓，站在原地没有轻举妄动。
云洛一愣，也意识到眼前的情境了。
似乎，无意之举与心中所想契合了呢。
想到这，云洛便大喇喇地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看着凌倚。
凌倚见床面微微塌下了一块，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可他还是有些不理解，现下阿离这身子，连进食都不行，又怎么能……能做那档子事呢？
罢了。
凌倚紧紧闭上眼睛，英勇就义一般，脱下了身上的那件里衣。
再睁开眼时，不知什么时候云洛已经钻到了被窝里。
小小的身躯，拱起了一团。看起来，尤为可爱。
凌倚憋下笑意，也跟着躺了进去。
很快，云洛如八爪鱼般缠了上去。
凌倚一动不动，任由对方“蹂躏”。
云洛一只手横搭在凌倚的胸膛上，触摸到那片光裸的皮肤时，她还有些奇怪。
这小美人，难不成有裸睡的习惯？
云洛没有多想，依着习惯在他肩头轻蹭两下。
这是独属于恋人间，最亲昵的姿势。
凌倚微微侧过脸，就能触到那人的发丝。
是很好闻的皂角味。
凌倚正期待云洛会做些什么，谁知她却不再动作了，似乎……似乎他只是一个陪睡的人形玩偶。
是自己想多了？
凌倚悻悻地摸了下鼻子，而后合上眼即将睡去。
月光下，一男一女相拥而眠，静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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