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惨淡这边热闹,唐诗咏上台之前什么都不知道。
等坐在台上之后,才知道今天来了很多人,学校的院长和某些重要的领导在最前面,他们簇拥着扬水北坐,扬水北左右两边坐着年龄较大的一对夫妇,应该就是她嘴里所说的父母。
看座位就知道她父母的分量,宋沐鸣没骗她,她父母的社会地位举足轻重。
今天宋沐鸣和他的父母也来了,宋爸穿着很庄重的中山装,与宋妈的晚礼服相当配。
反而宋沐鸣和爸爸西装礼服,和唐诗咏的演出服很搭配。
他们俩坐在一起,突然就有了父子的既视感,周围也是领导一类的人物。
灯光暗下来,看不见观众席的所有人。
这一场音乐会,能够达到这样的盛况,源自于台下所有人的努力。
郑教授打听了所有人的信息,她爸爸和宋家人亲自打电话邀请来宾,为的就是今天让李青杏冷场,让她吹吹冷风,清醒清醒自己的地位。
因为那一晚李青杏的辱骂,她爸爸真的生气了。
她也是那一天才知道,李青杏口中一直所说的和经纪人闯事业都是假话。
一开始李青杏的音乐会有人听,她在音乐学院有一席之地,完全是因为她爸爸背后给她支持。
离婚这么多年,但凡李青杏遇到机会,有些老朋友还会打电话,问她爸爸问是否还要给李青杏优待之时,她爸爸也念在李雅靳跟着妈妈生活的面子上,让老朋友继续关照李青杏。
但是李青杏不但把所有的功劳都归结于奸夫,还要反过来辱骂他们父女,唐爸一气之下亲自打电话,把这些有帮助的人都请到一起,要通过这场音乐会告诉他们,以后他和李青杏势不两立。
她也休想再用他的名头,沾染一点点好处,让她的奸夫帮她打拼事业去吧。
至于扬水北,那就比较简单,刚刚她跑来后台,已经告诉过自己原因了。
“本来我是想带着我爸妈去看音乐会,然后当着高砚的面给他一个大嘴巴子,但是我突然觉得不对,这样不就是给李青杏增加人气了吗?索性我就让我爸爸出面,叫她冷场。”杨水北嫉恶如仇,自然也看不上李青杏的做派。
“你放心,我爸爸出面,我保证没人敢去李青杏那边!”
好嘛,小公主说话豪横,那都不是事儿。
整场音乐会,演出人员大多数是郑教授的学生,还有郑教授已经毕业的学生也回来了。
那些在音乐界已经闯出名堂的年轻音乐家,回到自己的的母校,为郑教授出这一口恶气。
李青杏是名气大,但是她资历尚浅,没几个能拿得出手的学生,郑教授从教这些年,教出来的学生遍布世界各地。
今天郑教授被李青杏欺负,就是欺负他们,他们一定不会再让李青杏嚣张下去。
所以这一场音乐会,并不是初出茅庐的学生,而是一场国内优秀的音乐家盛宴。
宝霸驾着摄影机,在观众席最中间的位置,扬言让直播间的老铁们多被艺术熏陶一下,不然泡不到学音乐的妹子,舔狗都没得当,话糙意思不糙。
最重要的是,多被这些艺术文化熏陶熏陶,以后不要叫他“老狗”,给他换个文雅的名字。
演出的最后是任知然上台,他会弹钢琴,他和唐诗咏即兴合奏《穹途》,把这一场音乐会带上最后一个高潮。
有他的名气加持,明天肯定有媒体报道这一场音乐会,风头一定盖过李青杏。
至于引出之前的纠纷,谁受最后的苦果,全不在唐诗咏的考虑范围之内。
……
一场成功的演出,唐诗咏被衬托出新的高度,她提前了许多年,享受到音乐会的鲜花和掌声。
等一切结束,唐诗咏和师兄们道别结束,从后台出来,迎面遇上宋沐鸣。
他穿着正式的西装,怀里抱着一束香槟玫瑰,祝贺唐诗咏:“恭喜我的音乐家,演出成功。”
“谢谢老爷。”唐诗咏接过花,把大提琴给宋沐鸣拿着,两个人手牵手走出音乐厅。
“爸和妈已经回去了,我今晚的任务,就是带你出去玩,权当庆功。”宋沐鸣把琴放在后备箱里,道:“唐叔叔特别开恩,你今晚不用回家。”
他们先开车去了宿舍楼,把大提琴放在宿舍里,再去任知然定好的会所里找他们。
任知然他们早到了,里面还有些唐诗咏不认识的人,宋沐鸣低头一一给她介绍认识。
这才是他们的朋友,在事业上能够相互帮助,却又不是酒肉朋友那么肤浅,不需要时时刻刻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唐诗咏在这之中见到了李雅靳,他看起来很苦闷,坐在吧台前面一个人喝闷酒。
看来今天李青杏那边真的很惨淡,唐诗咏心里不屑,独自走过去给他放了一杯热水,道:“哥哥,你不要喝这么多酒,沐鸣说你以前受过伤,喝酒对身体不好。”
她突如其来的关心,令李雅靳很惊喜,瞬间就从自己母亲的苦闷中解脱出来。
“芊芊,对不起,哥哥今天没能去看你的演出,妈妈那边……”他还没说完,唐诗咏从自己的手包里面拿出一张卡,放在李雅靳面前,道:“这是上一次代言的钱,还有之前我过生日你给我买的东西,我折现还给你。”
上一次过生日,她和宋沐鸣在山上,回家以后才知道李雅靳给她买了一套很漂亮的钻石项链,她后来找人评估了一下价格,折现给他压力也不大。
“这……芊芊,你这么做干什么?!”钱放在眼前,李雅靳却不解,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
他知道爸爸不想让他们相认,所以他给的不多,也不敢明目张胆靠近她。
“你把项链卖了?”这是他惟一能想出来的办法,他爸爸是清贫教授,那条项链可不便宜,她哪里来的这些钱?
“没有,沐鸣给我转了几间店铺,所以我现在也是有收入的人,哥哥你不要担心我没有钱花。”唐诗咏却没有丝毫被冒犯的尴尬,笑着笑着,有些失落的自言自语:“这是哥哥送给我的东西,我舍不得卖……”
“那为什么要还给我?”舍不得他送的东西,现在却要折现还给他,一定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唐诗咏不经意流露出失落,嘴上却强硬地说道:“没有,只是觉得不应该让你为了我和阿姨争吵,所以把东西还给你,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好了。”
“阿姨……?你在说谁?”李雅靳不解的问。
“阿姨……就是李教授……”唐诗咏低着头,手抓住手包的边沿抠边边的钻,情绪再也忍不住,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哑着声问李雅靳:“哥哥,她为什么不喜欢我?我也是她的孩子,为什么她要打电话骂我和爸爸是下等人?”
她和李雅靳同父同母,骂她爸爸就是骂他爸爸,李雅靳怎么能忍?!
唐诗咏见达到她要的效果了,又弱弱的说:“哥哥,你就当没有我和爸爸,一切都怪我,不小心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她才不喜欢我……”
“你看见什么?”李雅靳问。
唐诗咏摇头,立刻反口:“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是我不小心乱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不要怕,告诉哥哥,你看见了什么。”李雅靳直觉这件事和当年有关,也是一直困扰他的原因,为什么母亲执意要带走他,而不是妹妹。
“我……”唐诗咏咬着唇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
怕说出来李雅靳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