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更多。”
沈尧瑾胜权在握,因为他知道,施维一定会答应的。
茶香四溢,氛围安静,一时之间只有茶炉沸腾的声音。
沈尧瑾并不心急,他淡然地品着茶,锋利俊美的脸神情淡淡。
过了半晌,一直低着头的施维抬起了头,视线盛满了炙热,嗓音微哑:“七殿下说的这些臣都不想要。”
沈尧瑾挑了挑眉,有些惊讶,“那你想要什么?”
施维长得很风流倜傥,长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看人的时候好像总是带着三分的笑意。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从容不迫,其实内心在发颤。
“臣只想要一个人。”
沈尧瑾挺感兴趣,“有什么人的是施大人得不到的吗?”
施维花名在外,出了名的风流,是怡香园和红楼的常客,留恋在这温暖乡当中,不知道有多少红颜知己,这样的情场高手,难道还会有捕捉不到的猎物吗?
脑海里浮现出日思夜想的面容,精致漂亮眉眼,冷白的肤色,单薄削瘦的身影,饱满艳红的唇。
每一处,都美的不可思议。
想藏起来日夜玩弄。
施维咬紧了牙,全身都因为脑海里的妄念而如同置身火海。
想冷静的,可是却根本无法冷静。
眼眶泛红,神经细微的颤抖着,都在叫嚣着占有的渴望。
微抖的声线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沈悦。”
沈尧瑾先是一愣,眼眸逐渐的暗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慢慢的消失,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漆黑深沉的眼眸看着男人呼吸不稳的样子,恐怕脑海里浮现出很多肮脏的画面吧。
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中茶杯,沈尧瑾漫不经心地道:“你胆子倒是大,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命了。”
施维低低的笑出了声,语气轻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沈尧瑾垂眸,薄唇微抿。
许久都等不到回复,这次倒是施维先按耐不住了。
“不知七皇子意下如何?”
沈尧瑾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施维开始不耐烦的时候,淡淡的道:“好。”
等施维一走,沈尧瑾就沉下了脸,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去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毛骨悚然。
闭着眼睛平复了胸腔里的情绪,他的呼吸却越发的凌乱,再也忍受不住,挥手把茶几上茶具挥摔在地,霹雳啪啦的一阵声,浓郁地茶香几乎刺鼻。
指尖被瓷器给扎破,尖锐的疼痛传来,沈尧瑾眼底燃起怒意,咬肌鼓起,指尖掐得泛白。
“狗东西,简直是痴心妄想。”
男人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温暖细碎的光线透过窗棂照射了进来,奇异的花纹漂亮耀眼,淡淡的光线却并没有倒映在沈尧瑾的眼中,眼底之下,宛然是扼住喉咙般,令人无法喘息的偏执。
屋中一片安静,所有人都跪了一地,在这极其压抑危险的气氛中,甚至都不敢大声喘气。
只有跟在沈尧瑾身边比较长的人才知道,沈尧瑾是有多么的生气,他们第一次看主子这么失控。
——
听闻最近四皇子收了一个小宠,每到晚上四皇子就会唤去寝殿伺候,到了第二日天亮才出来,这一夜又一夜,风头早就盖过了程谦恭。
而程谦恭像是被冷落厌弃了一般,四皇子再也没有去过,甚至都没有过问一句,让人一直以为是不是都忘记了还有这号人物。
四皇子身边基本都没有伺候的,如今那个小宠很是受宠,不知道多少人明里暗里的讨好。
清月殿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可以说是承乾殿风水最好的地方,风景也是最优美的。
而因为四皇子没有再来过,这处似乎也变得有些凄凉。
背地里又有许多人在嚼舌根。
无非就是围四皇子和那名小宠。
毕竟四皇子一向洁身自好,承乾殿也冷冷清清的没有人气,如今来了一个热闹的,背地里的闲话自然而然就多。
似乎觉得程谦恭已经失宠了,那些丫鬟说的话也不加掩饰,甚至还夹棍带棒,冷嘲热讽。
这样的流言蜚语程谦恭听过好几次,眼都没抬一下,依然专心致志的低头看着书,好似对那些事情全然不在意,一点都不关心。
可是捏着书页的指节渐渐显露出骇人的青白,像是竭力克制着极深的怨气。
这才多久,沈悦就有了新人,也再也没来看过他,这其实挺正常的,按照沈悦这样的身份,有无数多的人想爬上她的床,祈求她的垂怜。
又或许是真的腻了,所以才可以这么轻易的抛弃。
一股戾气从内心的最深处开始燃烧。
程谦恭静静看着书,垂下的眼睫落下一层深深的阴影。
夜幕低垂,星星璀璨夺目,明月皎洁,银辉遍地,程谦恭倚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月光。
风把门给吹动,吹开了缝隙,程谦恭几乎是立马察觉,看了过去。
门被吹开了,花瓣被吹了进来,孤影自赏。
程谦恭不由自主的皱紧了眉,显露出一丝躁郁。
他对于自己这敏感的心思觉得可惜,觉得自己如今这个模样就如同深宫里的怨妇一般。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潜了进来,他半跪在地上,双手举着信件。
程谦恭长长的眼睫冷淡微垂,拿起信封拆开看着里面的内容,看完了之后把信件放在烛火上点燃,烧成了灰烬。
拿起纸墨笔,在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一道道笔画锋利优美的字体。
黑衣人拿着回信,如同他来的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夜已经深了,程谦恭走出了门,繁花纷飞,如同一场盛烈的花雨,抬起手,花瓣静静的飘落在他的手掌心里,夜色微凉,不知怎的心里隐隐难受起来。
他孤身一人在这望月,而沈悦是不是正在和别人陷在温柔乡里呢。
平稳跳动的心是鲜活的,此刻却逐渐被嫉妒啃噬,丝丝的黑线把他的心脏给勒住收紧,几乎让他到了窒息的地步。
说来也实在是荒谬至极,明明他盼望着沈悦能对他冷淡些,离他远一些,如今这种地步,难道不是正符合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