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一切都非常稳固
去试衣间换上西装，里奥与布罗考并肩出门。
老头整理着自己的装扮，像是夕阳红焕发第二春，准备去泡个老娘们似的。
与聪敏人相处会非常轻松。
因为老头很主动的开口介绍：“上次你说的全球战略很有趣。我打听一个凶残的老家伙计划收购派拉蒙，他正在构建传媒文娱产业的全渠道产业链。我想我也是时候站出来，通过派拉蒙的大项目，来告诉大家我回来了！”
里奥哑然失笑。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吗？
也是，85年默多克收购福克斯、86年拉斯维加斯大亨柯克卷土重来收购米高梅、89年时代与华纳通讯合并，连索尼、松下两个电子巨头也纷纷下场。
有的是构建传媒文娱产业链，有的是企图抢占家庭终端、游戏视频格式。
再过一两年，斯皮尔伯格联合几位巨头，气势汹汹的成立梦工厂。
更多的事件，特别是奥维茨在行业里弄潮，给老头很大激励。
看到别人谈笑间指挥千军万马，这样的权势场景，总会令每个男人受到刺激。
这就跟公园里遛鸟的大爷，指点国际风云似的。
“萨姆纳·雷石东是吧？”里奥笑道，摁下电梯按钮，“这确实是个很凶残的大亨。”
“你听说过？”
“我刚来美国的时候，电视财经节目里，就报道维亚康姆准备收购派拉蒙。许多专家煞有其事的说，这不可能发生。他们丝毫不提及，雷石东当年是怎么样恶意拿下维亚康姆的。”
布罗考略显惊奇的问道：“没想到你会关注这些。通常雷石东这样的人，可没有哪个媒体闲得无聊去报道他的事迹。”
“哈哈哈，是不敢，还是不想？”里奥走进打开的电梯。
布罗考耸耸肩，“一半一半。”
“伱认识他？”
“你记得我说过，小威廉·莫里斯先生被列入颠覆者名单的事情吗？”
“是的。”里奥点头。
布罗考轻笑，“那是1948年，指控莫里斯先生的人，是时任司法部长的汤姆·克拉克。当时雷石东从哈佛获得法学博士不久，担任他的特别助理！”
里奥愣住。
随即露出好笑的表情，饶有兴趣地眼睛转了转，故意夸张地说：“该死的，完蛋了。所以你是叛徒！老头，现在我跟你划清界限还来得及吗？等雷石东一拿下派拉蒙，我岂不是惨了。”
未来这位大佬还会收购cbS家长西屋电气。曾经维亚康姆就是cbS分出来的，转头给老爹收购了，听上去就是个有趣的事情。
布罗考一头黑线，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我实在是很难分清，你到底是年轻人，还是个老家伙。冒失的去当制片人，还大胆的要了高达20万的费用。包括你现在恶搞的样子，都是个自负的青年模样。可你又很敏锐的察觉到，我跟雷石东的关系。”
有关“完蛋了”显然是个玩笑。
布罗考没提及这个。他不可能傻到认为，里奥是个大傻子。
即便雷石东跟布罗考有点矛盾，也不会无聊到盯着个小演员打压。
两人并肩走出楼梯，跟等在那儿的戴维等人点头，便一马当先继续并肩走向停车场。
里奥表情平淡，笑道：“你们犹太人，应该很惧怕以民族或者别的什么主义强力聚拢的权力机构。你老板跟红色巨熊当年眉来眼去，显然会得受到同行的白眼。”
“我有点怀疑你是个间谍，或者从事一些研究的学者。”布罗考斜着看过来，打开劳斯莱斯加长款的车门，接着翻白眼，“你恐怕还以为我们无比的团结，有个‘上帝’能操控我们所有人的意志让大家共同行动，整天躲在神殿里搞各种阴谋论。我警告你小心一点，出去了可别乱讲，信不信我们把你灭口。你这个该死的种族歧视者。”
里奥躬身坐进车里头，不以为然的哈哈哈大笑。
觉得老头时不时的奇葩幽默感，非常有趣。
“我真是要吓死了。不过没关系，是时候告诉你我的隐藏身份了。”里奥信誓旦旦地说：“其实，我也是犹太人。”
老头很无奈的拍了下额头。
里奥一脸认真地说：“我有个女朋友，就是犹……”
“有个？这么说，你有好几个吗？”
“这不重要。我的意思是，根据一些判断规则，我随时可以当犹太人。我还见过黑人犹太人呢。”
里奥周围都快被这些人包围了。
虽然没私下详细问过，可他多少还是了解的。
比如詹妮弗是保守的，劳伦斯·班德是改革的，与帕斯卡同在威尔希尔大道神庙。
老头越听越不满，竟然极少见的，很没有绅士风格的竖了个中指，“你是不是得意忘形了，成了A级大明星就自负骄傲。有本事待会你对媒体聊聊这些事情。”
“瞧你小气的，大家好朋友聊聊天而已。”里奥撇撇嘴，靠在靠背上张望路旁风景，“只有和不熟悉的人，我才假模假样的客套虚伪。”
“那我可以对阿西西的弗朗西斯品头论足吗？”
“科波拉是来自阿西西吗？那是什么地方。你指着科波拉导演的鼻子骂都行，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里奥一头雾水。
他故意装傻充愣。确实不知道那是谁，然而用脚就可以猜到，是涉及意大利的神学人士。
老头惊呆了，一脸无奈的叹息，“我真不该和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废话。还是聊聊接下来的发布会吧。”
“没什么好聊的，发言稿我都记下了。就算是意外情况，我想你也不会担心我临场自我发挥的。”
“哈，这倒是。”
“所以不如谈谈，你有没有兴趣入股我的罗素影业吧？我打算把我个人的经纪业务转到一家新的公司。罗素工作室未来专注于影视开发。它将会拥有部分的影视版权、部分类似Gap个人品牌的股份。当然，更多部分会用另一个即将创立的公司掌控。怎么样老头，我对你很好吧，要分一大块蛋糕给你。”
布罗考笑吟吟地眯起眼睛，“你对自己的事业很有信心。不过，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里奥摸了摸鼻翼，一副稀松平常的，像是谈论明天吃什么似的说，“个人经纪业务公司，你应该很明白。我的资产大部分会放到那儿，避税且方便让我个人摆脱可能出现的各种商业纠纷。罗素工作室，在不断开发出大卖项目后，得跟各大影业公司勾结，顺带给你分一块。至于，我的信心，与为什么谈这个？”
停顿片刻，里奥注视着老头的双眼，“我把戴维骗过来，自己开展新事业。这肯定引起了你的不满，而你显然是相信我能做成一点事情的。你的反应很激烈，主动显露肌肉，就差拿枪指着我的脑门。一会儿是苦口婆心劝说，一会儿讲述过往风采，我要是再不赶紧叫爸爸，恐怕待会儿的发布会主角得换个人。”
“你在说什么呀，孩子，你肯定是误会了。”布罗考很惊讶，难以置信的说。
里奥打了个哈欠，伸懒腰。
布罗考抽动鼻子，微微摇头，一脸严肃的端坐着，“我没有。”两秒后，笑着耸肩补充，“至少，我没权力把你从已经谈好的阿甘项目里赶跑。”
里奥点点头，微笑道：“好吧，就当没有。可我做事情喜欢未雨绸缪。我不断开发优质项目，想得到的更多东西，就会引来更多的麻烦。我得壮大自己，让我能有巨大的胃口吃下那些东西。诺曼，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是最棒的，我必须把你拉上战车。”
布罗考赞赏的说，“你倒是头脑很清楚，但非常自负，像个臆想症患者。相信自己能创造，无数人会争抢的利益。”跟着苦恼的摇头，“可我帮不了你太多，六大是传媒巨头，我是个小小的经纪人。我都直白的告诉你了，与许多人，包括雷石东都有些小矛盾。”
里奥想扣出一颗鼻屎弹过去，“够了啊伙计，不就是刚刚调侃了犹太人嘛。你当我不明白，认识哪怕有点矛盾，也远比陌生人容易接触的多？再说你认识的人不止什么雷石东。好吧，10%股份，不能再多了！”
挠挠头，里奥愁眉苦脸的掰着指头算，“我还要给阿里哥哥，LApd助理局长巴彦·刘易斯，高管戴维等、类似Gap的合作商，以及六大这些发行商留下充足空间。”
“49%！”布罗考脱口而出，紧接着惊讶地说，“巴彦·刘易斯是什么？你什么时候跟他的关系到这一步了？”
“啊，我没告诉你吗？”里奥一脸无辜，“第一次接触后，我就一直跟他保持联络。我还时不时打电话问候卡车司机协会的委员呢。”
老头瞪着眼睛，“那你有没有打算跟纽约地产商合作？”
那不行，这哥们是和谐列表的人，名字都不能提，还谈个鸡毛啊谈。
里奥连连摇头。
布罗考从车侧面箱子里取出一支雪茄，慢慢剪头，“我确认你是个臆想症患者，幻想自己是个下金蛋的公鸡，且有被迫害妄想症。你该不会除了泡妞，剩下的时间都忙着跟跟给大人物献殷情吧？”
里奥：“你就当我是个杞人忧天的神经病，正好你也是，所以我们俩才合作愉快。”
“我可不是！”
“你表现的就是。你肯定得意洋洋，以为自己培养出了一个新鲜的大明星。我刚想做点别的，你就犹如鬣狗似的扑上来，用尽手段想让我作你的乖宝宝。我了解你们这些老家伙，掌控欲往非常强。即便我没开发任何项目，你也像是八爪鱼要掺和一手。对你们来说，广泛撒网，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布罗考哈哈大笑，“现在不比以前，我们当年哪儿用得着连哄带骗呢。有些暴躁恶劣的家伙，拍摄时把演员立刻摁在身下，没人敢多说一句。否则等待的就是明天家里刷房子。但是，哪怕在那个年代，我想你也可以混的风生水起。你无耻脸皮厚，会突破一定边界快速与人拉近关系。关键是懂得取舍，分享利益。”
里奥轻笑：“谢谢夸奖，不过就10%！”
“你就是看我我欣赏喜欢你，10%感觉像是路边扔一分钱施舍乞丐。”布罗考点燃雪茄，吐出一个烟圈来，“其实我没打算这么快要你的东西。嘲讽劝说的话，也都是表明我的存在。”
老头思考着，忽然抬头笑吟吟地说：“是你非得认定我是个鬣狗，一步步把我逼到这儿的。不如这样吧，我们等你制片项目上映后，再来谈深入合作。”
里奥苦笑，“我当你是好朋友，提前主动跟你分享不好吗？”
“不不不，我喜欢被动。你是我的忘年交，我都多久没新的朋友了。我不能这样厚颜无耻沾你的便宜。”
主动是个哥俩好。
被动，到时候你特么要价高！
里奥正经严肃的说：“不玩了诺曼，25%，低俗小说制作也算在其中，罗素工作室可以分享一部分项目管理费。未来你们的经纪公司，能有一个稳定的客户工作渠道。当然，谁参与项目得我审定。”
布罗考露出慈爱的微笑，“哎，瞧你小心翼翼可怜的模样，年轻人真不容易。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说说吧，当前有什么困扰？”
明明是双向奔赴，搞得像我跪下求你似的。
里奥撇撇嘴，连忙说：“首先肯定是跟三星谈妥演员合同，然后我想请你帮忙盯着梅达沃伊，让他别在项目上动手脚。最后就是，我赌94年戛纳电影节评委会主席是伊斯特伍德先生，我担心三星不会动用太多精力帮助影片争取奖项。”
“请我给克林特施加影响。”布罗考表示了解的点着头，下一个很无语的问：“你像个神棍预言未来。而且，你怎么总喜欢把事情计划的那么遥远？你顺带帮我安排一下，过些年，我是上天堂或者下地狱吧。”
这老头阴阳怪气的水平见长。
嘲讽我自以为是上帝？
说出来吓死你，我是伟大的重生者！
里奥面不改色，眨眨眼，“我跟戛纳总监吉尔斯·雅各布先生闲聊时，他透露给我的。至于你，你们背叛耶稣……”
“狗屎，没有教养，没大没小的混蛋，你到底有完没完。”大佬风范保持不下去了，布罗考炸毛般暴怒，恶狠狠地竖起中指。
里奥哈哈大笑，得意于自己的嘲讽功力更胜一筹。
老头气呼呼地接连抽了好几口雪茄，呛的几乎把肺咳出来。
打开车窗呼吸新鲜空气，过了好一会，才长出一口气，笑道：“你是个无法无天的家伙，你真不怕我从车厢里掏出雷明顿把你轰成渣吗？”
“不会，你这样的老家伙，内心只信奉权与利。”
“说的没错。你也是！”布罗考摇头，“不过我得给你个忠告。别在任何人，哪怕是父母面前，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
“放心吧老头，我会的。影迷观众们看似喜欢张扬忤逆的演员，实则爱乖宝宝。人在社会中，被动主动的全都带着面具。我只是跟你才可以没有丝毫顾及的开开玩笑。我不是不尊重你，比如我就不用你的孩子说笑。”
“你最好不要！”老头眼神很严厉。
“永远不会，我保证会帮你照看侄子侄女们。”里奥大大咧咧的拍着老头肩头，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不等老头又发脾气，他忽然长叹一声，“怎么聊着聊着，就谈到这些。诺曼，我觉得有点意兴阑珊，对到手的阿甘，和低俗小说都没有任何激动兴奋了。”
“千万别，你得为我和自己赚钱。”布罗考连忙说，“想想家人，想想女朋友们，未来的孩子。你得为他们努力啊。”
“你这样一说，我更沮丧。哎，做男人，难纳！”
老头仰天长叹，瘫坐在座椅上。对这个不着调的戏精客户，实在是没辙。
几分钟后，劳斯莱斯缓缓停在希尔顿酒店大门口。
车载电话里，传来前面司机的声音，“老板，罗素先生，我们到了。”
车门打开，眼前是亮瞎狗眼的闪光灯，耳朵里是沸腾吵闹的快门声，以及记者的嘶吼。
里奥容光焕发，眼睛明亮有神，丝毫不闪躲刺眼的闪光。
稳重的走下车，露出标准热情的笑容，轻轻挥手，“嗨各位朋友，感谢你们到来，稍等……”扭头像个好孩子，搀扶布罗考下来。
老头好不容易忍住没翻白眼，并肩同样微笑。
“是布罗考先生，您好久没有在公众视野中露面了。”
“传奇经纪人与传奇的好莱坞明星，太棒了这个画面。先生们，请看我这儿，谢谢。”
“里奥，你又拿下一个大制作。并且开始与派拉蒙合作。你想说些什么吗？”
“你的事业达到了演员的巅峰，下一步家庭方面的计划是什么，你准备何时与詹妮弗结婚？”
记者们话很多，难以分辨的清楚。
酒店安保、派拉蒙的工作人员赶忙隔离出主角，护着他与布罗考一道走入大厅。
“谢谢各位，发布会待会儿才开始，你们有很多时间提问。”
现场没有影迷到来，因为他们不能提前得知消息。
倒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有的高兴挥手。
里奥全称是大明星的架势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