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石,复活石……”,卡尔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推开摇摇欲坠的大门,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现在的状态有稍许的魔怔,原本透亮的蓝眼睛上满是茫然,几乎失去了聚焦。
只要不戴上就没关系了,自己又没什么失去的人,完全没必要用复活石不是吗?比起一些人来说自己要安全的多的多。
只需要把黑魔法破解,然后拿到戒指就没问题了,不过还好卡尔现在的思维还是在得到戒指上,但很显然,如果复活石仅仅是让人被迷惑稍许,那它就不应该叫死亡圣器。
冈特老宅,里面的布局比起屋外要更加的破败,空气中满是尘土味,屋子里的布置不是这世纪时兴的可以预见,但应该也不是上世纪时兴的,这个装潢品味起码是落后了两个世纪,加上年久失修了许久。
卡尔很难评价看到的场景,沙发或者茶几,上面积攒的灰尘稍微用手指抹一下,露出的颜色就跟原本天差地别。
分院帽都比这东西好的多的多……
卡尔虽然眼神稍许空洞,但智商到底还是在线的,他进入房间后没有先去寻找冈特戒指,反而是搜寻屋子里是否有什么隐藏的诅咒法阵。
不过在卡尔的意料之外,房间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难缠的诅咒,这或许是想让人稍微放下警惕,以最轻松的心情面对接下来的冈特戒指?
以伏地魔的心理,也未尝没有可能,在翻箱倒柜没能找到难缠法阵后,来找东西的人难免会觉得伏地魔江郎才尽了以此稍许松懈,在这个时候看到戒指就是心底最放松的时候,那时候要是半场开香槟戴上戒指……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对于伏地魔细腻的心思以及准确的对黑暗人性的把握,即使是邓布利多,也是望尘莫及吧,邓布利多是个世俗意义上的好人,好人总有软肋。
面对复活石,伏地魔全身而退,因为他没有软肋,但是邓布利多却被迷惑了,因为他有这些东西,即使隐藏的很好。
复活石会放大人的欲望,以此把人拖入地狱。
不,现在该想这个吗?自己是来找戒指的,现在没问题了,只需要把戒指拿走就好了,不过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空荡的大脑让卡尔不太适应,他总觉得自己大脑不应该这么空荡,但人的大脑除了自己的思维还应该有什么?
没什么了啊……
卡尔觉得大脑一阵刺痛,但思考的东西像一条滑溜溜的水蛇一般,怎么都捞不着,稍微用手一掐,它就从手心中溜到远处,再来一次也是一样,越来越远,让人捉摸不透。
他为了缓解大脑的刺痛,与奇怪的违和感只能让自己动起来,在冈特老宅翻箱倒柜的寻找起来,卡尔几乎是是将整个屋子进行了一次大扫荡,最后在一个抽屉的夹层里找到了有着黑色宝石的金制戒指,
很顺利的找到了,不过诡异的是自己的神智居然还是清晰的,卡尔疑惑看着戒指,可能是他提前知道戒指上黑魔法的严重程度?
果然还是先想办法把他破解了为好,卡尔拿起魔杖,缓缓施法,他需要在上面精密的黑魔法诅咒里面寻找突破口。
其实所有阵法都是这样,如果看起来牢不可破,那就绝对牢不可破,但相反,如果拉开一丝口子,接下来的一切都迎刃而解。
卡尔用魔力一点点的抽丝剥茧,不过他还是稍微年轻了点,寻找了半天别说拉开口子了,就连减缓的办法都没找到。
也可以理解,毕竟是邓布利多跟斯内普联手都无法破解的诅咒,自己回头慢慢的研究,总能研究出个所以然的,毕竟他还有内置外挂……
什么内置外挂来着?
卡尔猛然一惊,他察觉到自己好像真的把什么重要的东西遗忘了,而且是极其重要的东西,如果没有他自己甚至无法破开戒指上的诅咒。
到底是什么?
但很显然,命运往往不会给卡尔太多思考的机会,就在他揉搓着太阳穴思考着到底有什么不对地方的时候,他的后脑被一根冰冷的木棍给抵住了。
大概是魔杖,而且来人身形极高,他攥紧手中的戒指,并没有放下,只是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别激动,先生还是小姐,我们可以好好商量的。”,卡尔的心脏狂跳,这是他最束手无措的一次,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接近了自己,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难道是伏地魔,没道理啊?虽然有报警的魔咒,至少在原着中,伏地魔狂妄的不像话,他自认为天衣无缝,所以这些魂器,都是几乎裸放的。
而这个人就好像鬼一样,没有一点声响,简直是不合常理。
“你没机会了,你会死在这里。”,沧桑又可怖的男声,让卡尔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他将记忆中所有声线匹配了一下,是伏地魔的声音,这跟他一年前在对角巷听到的温文尔雅的男声不同。
伏地魔的声线就好像是破败的鼓风机似的,四处漏风,音节也模糊不清,但卡尔不敢轻视,他可以用最不标准的阿瓦达索命使用出最标准的阿瓦达索命。
现在应该怎么办,卡尔的腿像灌了铅似的,他几乎一步都挪不动,这个场景处处透露着诡异与违和感,但死神扒在他大脑上让他无暇顾及其他的东西。
现在抽出……
抽出什么东西反击来着?为什么想不起来?!卡尔感觉自己的大脑好似被什么东西抽取了一块,这让他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失去什么了什么东西。
大量失去的记忆让卡尔的大脑有些许的混乱,他能死死的攥住手中金色的戒指,而后悄悄的将手靠近自己侧袋里的魔杖,但很显然,伏地魔的动作比他快多了,毕竟他的魔杖此刻就抵在卡尔的后脑。
还不等卡尔完成他的小动作,绿光就从那根魔杖上倾泻出来,卡尔没有感觉到痛,因为阿瓦达在卡尔了解里就是无痛的,而后绿光环绕在他的眼前,他轻轻的吞咽了一口唾液,而后眼前逐渐迷糊起来。
就好像……十几年前一样?
如果自己就这样死了的话,父母该怎么,西弗该怎么办,朋友们该怎么办,今天的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太玄幻了,各种记忆犹如闪回一般出现在卡尔的脑海中。
但卡尔还是想不起来最重要的一点。
卡尔的视线彻底变黑前还是没有思考到自己到底缺失了什么记忆,好像有一个薄薄的塑料膜将他与真相切割开来了,不过他记得手中的戒指,他是为了这个而来的,要……
攥紧它。
“呼……”,刺骨的寒冷让卡尔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要死了,但头上肋骨上以及大腿,那清晰剧烈的疼痛钻入骨髓的疼痛让他不得不确信他居然还活着。
鼻尖刺鼻的消毒水的气息让他稍微有些陌生,他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闻过这种气息了,让人有怀念的感觉。
他身上各个地方都包裹着纱布,上面还隐隐约约渗出殷红的血液,他缓缓的伸出手,手上也不怎么好看,纱布几乎要被血液浸透了,隐隐约约还可以滴出血液。
身上的寒冷并不是疼痛带来的连锁反应,他是真实存在着,卡尔四处张望着,而后居然发现房间的窗户居然没有关上,强烈的冷风从窗户冲猛烈的灌进来。
这里的布局并不是魔法世界,这是现实世界?
卡尔不顾还受伤的身体,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攥紧了自己的手,有些魔怔的呆住了。
自己这是,做梦吗?
然后现在是醒过来了……
卡尔整个人呆住了,他觉得他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让他喘不动气,他能感受到自己翻涌的情绪。
震惊的,失落的,不可置信的,以及痛苦的……
那些人,那些事,只是黄粱一梦,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卡尔试图看自己的手,自己昏迷了前应该攥着冈特戒指,卡尔下意识的攥住自己的手,却发现手上空空如也。
是了,没有,怎么可能会有,仔细谢谢,自己当时被路边忽然冲出来的轿车撞出了出去,然后就是昏迷,之后被抢救,在昏迷期间,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境。
手上没有戒指,这是否代表那真的是梦境,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极其清晰又非常真实的梦境,在梦里,整整过了十六年?
卡尔的呼吸从急促到达平缓,周围的一切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他的适应能力一向很强,他可以在寥寥几分钟内做出一副无所谓的镇定模样。
但,几乎绞痛的心脏是无法控制的,胸口是剧烈的疼痛,他想起那过去的种种居然是梦境,就无比的痛苦,詹姆,西里斯,莉莉,爸爸妈妈,西弗。
那些真实的人和事物居然是自己的黄粱一梦,居然只是自己大脑在昏迷中臆想的产物,回到真实的世界,那些美好的回忆就好像盘旋的空中的泡沫一般,会马上碎裂。
不……
不可以……卡尔不顾及自己已经渗血的双手,他将自己的手扒到头上,用力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他希望现在的一切才是梦境。
但没用,现在一切的一切都无比的真实,即使现在的一切也是梦又怎么样,他回想起刚才昏迷前的一幕,面前的强烈的绿光,阿瓦达那代表死亡的光束环绕在自己身边,即使回到了那里,自己也会死的不是吗?
但那样就不回去了吗?
不绝不是这样,自己的前半生几乎毫无意义,所以自己才在被车撞的那一瞬间选择闭上眼睛。
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曲折又痛苦的前半生,没有感受到过家人的温暖,为了生存几乎拼尽全力。
即使现在活下来了,在这个世界活下来了,那自己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回到曾经的生活,失去一切,自己在乎的一切。
不,即使去死即使回到梦境里去死,他现在也是情愿的。
假如在这里浑浑噩噩的活着,他不如回到梦境中,即使回去要面对的是萦绕着绿光的阿瓦达。
这个强烈的念头环绕在卡尔的脑海中。
卡尔强烈的心跳渐渐平缓下来。
可是,回不去的,绝对回不去的,因为那只是梦,身上的蓝色条纹病服,以及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道告诉他,回不去的。
就连那枚自己梦醒前拿着的冈特戒指也消失不见,自己应该梦醒了,不是吗?
假如有东西能告诉自己,自己不是在做梦……
假如真的有那种东西……
自己一定会欣喜若狂的捧起来吧,卡尔苦笑的抬起头,有些愣神,他凝视着那扇打开的窗户,那还是打开的,冷风呼呼的吹起来,可是卡尔却毫不在意。
假如真的有那种东西……
卡尔依旧无法释怀。
就在这时候,卡尔眼神忽的恍了一下,他有些疑惑的眨眨眼睛,却看窗的窗台忽的转变,一个古朴的金色戒指赫然出现在窗台上,上面还镶嵌着卡尔熟悉的黑色宝石。
是复活石!
卡尔的刚刚平缓的心跳再一次剧烈的跳起来,卡尔直接掀开盖自己盖着的被子,克服身上的疼痛用极快的速度冲到窗台。
身上的疼痛此刻就好像没有了似的,他只是接近痴迷的看着面前古朴又神秘的黑宝石戒指。
复活石……
复活石……
自己看到它了,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猛然迸发出来,卡尔几乎兴奋的发抖,太棒了,不是做梦,不是做梦。
卡尔原本苍白虚弱的脸颊此刻带上了几乎病态的红色,他蓝色眼睛里发射出来的眸光,如果变成实质,大概能够把那枚黑宝石戒指融化掉。
这枚戒指代表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黄粱一梦。
所以其他的算什么?
他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了,卡尔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紧面前的戒指,那黑色的宝石此刻在他眼里比一切都要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