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敏忠和张之及的舰队,孤零零的飘荡在海面上已经七天了。
船上的食物淡水已经开始紧张了。
但舰队依旧没有他走,而是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在外海飘荡,等待着太子和孙建立能够回心转意的可能。
但是,三天后,还是没有太子和孙建立的消息,但孙家掌握的舰队也没有来进攻。
将两杯茶水,小心的端到二王的面前。
永王一口喝干,还有点意犹未尽。
定王却将这杯茶水双手捧给了张之及,不再称呼国公,而是称为叔叔:“叔叔,你喝了吧,我不渴。”
看着这个懂事的孩子,张之及的眼圈一红,但坚定的摇头:“还是你喝吧,臣心宽体胖,熬的住。”
君臣正在互相谦让的时候,李越进来了。
看到这样的场景,就对英国公道:“国公,下令开航和摄政王汇合吧,不要再等了,如果再不启航,我们就会被渴死在海上的。”
张之及在桌子底下拿出来一杯深黄的液体,毫不犹豫的一口喝干:“不,即便喝尿,我也要再等两天,我绝对不能弃太子不顾。如果那样,我不但无法给大行皇帝交代,也无法给摄政王交代。”
“可是,我写给太子和孙建立的信,都七天了,也没有回音。看来,无论是太子,还是孙建立,都铁了心了,挽回的希望很渺茫啦。”
张之及苦笑一下,但却摇摇头:“在巨大的可能称王称霸的野心下,在想要独立的信念下,是放弃还是坚持,都是需要抉择的。而这种抉择也是最艰难的,我给他们机会。”
俞敏忠看看两个人,无奈喃喃:“这么耗着,终究不是个办法吧,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吧。”
“写信给摄政王,将这里发生的事告诉他,由摄政王来决断吧。”李越无奈的再次建议。
这已经是他第无数次的建议了。
张之及依旧坚定的摇头:“一旦这事被摄政王知道了,无论他采取什么样的决断,最终都会在太子和摄政王君臣的心中,留下裂痕的。这对他们以后君臣相处不利,对整个大明不利。我们再等等,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就要争取。”
张之及考虑的是长远的。那样的局面一出,君臣必将离心离德。
那不能同心,怎么能对抗虎视眈眈的满清,怎么挡住野心勃勃的南明?
抬起头:“先生不是被摄政王称足智多谋,有韩信之才吗?这时候,这事还得先生想个办法。我们自己解决,争取最后的希望。”
李越咧嘴:“国公说的轻巧。我们现在就是五百步兵,五百水师,剩下的都是水手船夫,没兵没将的,我有什么办法?那韩信之所以能称军神,那是他的点兵,讲的是多多益善,我一个光杆师令,我没法。”
这下,整个船舱里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永王没有心机,这时候是又渴又饿,于是天真的提议:“我们先打下一个小镇子,弄点吃的吧,这点兵,抢一个村庄还能行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听到李越的耳朵里,倒是眼睛一亮。
张之及和俞敏忠一见李越神色变化,立刻充满了希望的异口同声的问:“怎么,先生有了计策?”
李越略一沉吟,当下郑重的对张之及道:“既然我们劝,不能让孙建立醒悟,那我们就打他个明白。所以,还请国公同意对孙建立用兵。”
按照俞敏忠的意思,早在船上食水将断的时候,就准备带人直接攻击登莱码头抢东西了,只是张之及一直怕就这样将事情,彻底的弄的不可收拾而没有同意。
但现在李越提出来,张之及却不得不考虑了。
“先生想要怎么做?”
李越就心有成竹的一笑:“大人一直担心,我们和孙家开战,就将事情闹得彻底不可收拾。”
张之及点了点头。
“但是我们不直接跟他开战,而是选择一个地方,就用我们这些疲惫之师尚家之犬,强攻下来。”
“你的目的——”
“是的,我的目的就是要让孙家清醒清醒,他所指望的那所谓十几万大军,其实不要势力更强大的满清和南明来打他。就连我们这一只小小的疲惫之师丧家之犬,都能打他个一塌糊涂。这样就可以让他们知道,这个天下,他孙家是坐不稳的,也做不了的。”
张之及双手一拍:“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看来军师就是军师啊,在计谋这一块,我有所不及呀。”
李越谦逊的回道:“国公之智,在于治军,在于统帅全局。像这些偷鸡摸狗的小伎俩,国公是不屑为之的。”
要说大局,还得是这世代公卿,沉思了一下:“打一下这是很有道理的,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他们清醒清醒。不过这一下,选择的地点却必须谨慎。”
俞敏忠道:“咱们人手就是这么多,就要选择一个一下子能吃下的。否则就会出现一个夹生饭。不但不能够起到敲打他们让他们清醒的作用,反倒还会让他们更加野心爆棚,那就适得其反了。”
李越却反驳:“但必须是一个重要的地方,如果仅仅只是拿下一个村镇,那就起不到敲山震虎的作。”
俞敏忠提议:“那就偷袭他的老窝报国镇。那样就完全可以发挥我舰队火炮的作用,先炸烂了他,然后派人占领就行了。”
张之及看了两人一眼,轻轻的摇头:“必须不是孙家的核心之地,否则会逼得狗急跳墙。”
这下就有些棘手了,什么地方还要自己能够迅速占领,还要是个显着的地方,却又不是孙家的核心之地呢?
俞敏忠想了一阵,突然眼睛一亮:“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的去处。”
“哪里?”
“烟台。”
“对,烟台北连登州,南接宁海州,卡在中间一战可震动两州。”李越拍手。
俞敏忠接着道:“更加烟台是南方走海路补给的重要之地,也是登莱的重要钱袋子。”
“驻军号称一万,其实只有三千投降的流寇,根本没有为孙家死战的决心必要。”张之及也分享自己的情报。
“我们先用大炮轰击,震慑敌军,然后五百陆军,再加上我的水师将士也上岸,实在不行,连水手都上去,两千气势如虹的将士,对本就没有战心,再遭到一顿炮击的流寇乌合之众,绝对能胜。”
张之及心情舒畅的大笑:“到时候,我们就对外宣布,以五百步战将士,击溃一万孙家士兵,看他孙建立心惊不不心惊,小太子清醒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