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账的将帅看着王学军,就这么轻松的杀掉了现在新明朝廷里礼部左侍郎,大明的帝师,原先摄政王最好的盟友王光启。
第五军军长上前,对着外面的侍卫大声吩咐:“拖出去,向朝廷上报,王光启投敌叛国。”
将三眼火铳放在桌案上,王学军施施然坐到主位否定了他。
“实话实说,王光启藐视摄政王,被我以僭越之罪格杀。”
看着满帐将士惊愕的表情:“就这么上报给朝廷。”
然后下令:“将王光启丢到账外喂狗。命令中都洛阳锦衣卫,抄家灭门。
王光启有大功于新明,但王学军在这个非常时期,必须这么做。
当皇上大婚,人心开始分派战队的时候,当许杰在朝廷上,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当在家里开了那个会之后。
而更当现在朝堂的许许多多变动之后。
王学军知道,自己必须有所表示了。
本来,王学军和王光启是朋友,是一个派系的。
但不巧,他背叛了,他做的太明显了,太过份了,他撞在枪口上了。
王学军就是要通过这个曾经最亲密的战友,派系同僚,给世界,给满朝群臣一个明显的榜样。
那就是,即便皇帝亲政,我摄政王,依旧是这个新明的一把手。我杀起人来,毫无顾忌。
其实,这更是给小皇帝,更是给自己的妻子公主看。
皇帝,你不要造反,给我老实点。
对于这样的举动,中军官齐飞小心的上前建议:“如此关键时候,战未结束,与大局不利啊。”
王学军冷冷一笑:“战事不利?有什么损失吗?你现在是我的参军了,你现在就准备通知许杰,俞敏忠,退出南京,死保扬州。”
齐飞惊愕。
“第五军,第六炮兵师,你们有没有能力打穿安徽,回到我们的根本山东?”
所有的将士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全体将士毫不犹豫的站出:“请摄政王下令。”
“遣散外面的义勇,说我感谢他们的热情,但战争,是军人的事和百姓无关,如果不散去——”
齐飞赶紧询问:“怎么办?”
王学军露出来他的狰狞:“以威胁我军安危,敌人奸细罪,全部歼灭。”
当然,这只是王学军防备被王光启忽悠的义勇造自己的反,预做准备的一个手段,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杀百姓的。他是保护百姓的。
这里,王学军刚刚准备,许杰的紧急军报到了。
许杰在阎应元撤出扬州奔回河南的第一时间,就感到了朝中局势大变了。
于是,第一时间拿出来自己的判断决定,给王学军上书。
不是建议,而是以一种命令的口吻:“我绝不放弃南京。请东家快速进入扬州,抓住定王,速来南京,以观天下之变。如新明皇帝派兵进攻,就杀定王,宣布彻底与大明决裂,建都南京,登基称帝。”
王学军想都没想,立刻按照许杰的建议,改变去山东根基的想法,立刻起兵,星夜向扬州狂奔。
至于那些汇聚在亳州的义勇的感受,顾不得了。
但好在大家知道,现在大家散去,就将是大清报复屠杀的对象。于是,保持着和王学军的军队一个不误会的距离,大家轰隆隆跟着王学军向扬州跑。
抄捷径,直奔凤阳,而扬州。
坐镇凤阳的孔有德听说新明大军突然放弃了亳州,而是直指自己心脏来了。
当时大惊,于是,紧闭城门严防死守。
结果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王学军的大军根本没有在凤阳城外停留,而是烟尘滚滚而去。
正在他惊魂未定的时候,几十万义勇又轰隆隆的在凤阳前跑过,大家来看一眼凤阳的兴趣都欠奉。
属下建议:“似乎王学军兵败,这是溃败,王爷当帅兵尾追,灭了他。”
孔有德捏着下巴眯着眼睛看着滚滚而去的王学军队伍,突然大喜的一拍城墙:“王学军不是兵败了,新明的朝廷到底还是出大乱子啦。那个小皇帝不愧是崇祯的儿子,刻薄寡恩,反复无常的性子让他学了一个十足十。这是他断了王学军后路啦,王学军疾奔扬州寻落脚啦。”
身后一片欢呼,副将当时大急:“那我们更应该趁此机会痛打落水狗啊。更应该灭了这个朝廷的心腹之患啊。”
孔有德缓慢的摇头,最终是坚决的摇头:“不,这正是新明发挥他们老祖宗内斗的好机会,这下,我们就坐山观虎斗,我敢打赌,不出两年,新明,就会自己灭亡。”
然后大声下令:“命令,取消夺回南京的命令,给王学军加把劲。八百里加急,快速将我的判断。不,真实的情况汇报京师多尔衮王爷,告诉他,我们大清将万寿无疆啦。”
王学军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扬州。
安排齐飞,将跟过来的二十多万义勇,安置在天长,自己带着大军杀进了扬州。
这时候的多择,被许杰收买的郑成功和鲁监国,给缠在了浙东和江西之地。
等他接到阎应元突然撤离扬州的消息时候,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王学军已经如一条疯狗一样,杀进了扬州。
多择真的感觉,自己连吃个屎都没赶上热乎的。
杀进扬州,是的,王学军是带着杀心进的扬州。
但扬州依旧太平,百姓怡然自得,见摄政王回归,大家举城欢迎,劳军犒劳铺天盖地。
挎着宝剑,走进了原先的皇宫,却扑了个空,定王不在这里。
回到原先自己的家,却见定王安稳的坐在自己家的中堂,开心的吃鸡。
见到王学军进来,定王擦了擦手,淡然的道:“姐夫,我是自愿留下来等你回来的。”
“阎应元没有要求你和他走吗?”
“他倒是想,但若是他逼死了亲王,估计他也不敢,也没有好果子吃。”
将宝剑放在了桌子上。
定王就一皱眉,嫌弃它碍事,往边上推了推,然后继续吃鸡。
王学军就淡然问:“事情你都知道啦?”
定王点点头:“阎应元都告诉我了,所以他要带我走。说,如果我不走,就很可能被你杀了泄愤,也很可能被你胁迫着做个傀儡皇帝,分裂新明。”
“所以你没走?”
“所以我以死相逼,没跟他走。”
然后用油腻腻的手扯开衣领,脖子上一左一右有两条刀痕,指着一条:“这是阎应元宝剑留下的。”
又指了指另一面的一条:“这是我自己割的。”
王学军就看了看今年已经十七了的定王:“你怎么想的?”
定王掩上脖子的伤口:“因为我长大了,我成熟了,我不想死在满清建奴的手中。”
“你就不怕死在我手中吗?”
定王一笑,充满自信的点评:“姐夫你是个心软的人,也相当爱护你身边亲人的人。毕竟你是我姐夫,不管我哥怎么样对待你,你都不会杀进洛阳,杀了我哥还有我弟弟。”
然后神色黯然:“可满清要进攻洛阳,你也绝对不会再救我哥了。所以,我要是回去洛阳,就必死无疑。我不怕死,但我绝对不能死在建奴的手中,那将是对我巨大的侮辱。”
定王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但在关键时候,他却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他,真的成熟了。
“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