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满嘴火泡的观察着战争的态势,嘴上的火泡火烧火燎的疼,但心中的火却烧的他更焦。
老伙计安费扬古临终的建议是对的,这场仗应该适可而止了,但撤军的前题必须是拿下象关,为安费扬古报仇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震动朝鲜和大明,让他们有所举动,为自己造势。同时要让大金朝野知道自己在战斗,在一个人面对大明和朝鲜俩个庞然大物在战斗。
其实,现在阿敏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已经将一场只是拔除『毛』文龙这个背后芒刺的战斗,在自己不服输第『性』子下,变成了一个为体面的撤退而战了。
八百里加急已经送出,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有限的时间之内,拿下象关,向天下展示自己镶蓝旗的战斗力。
第一次的进攻非常不利,但这不是关键。第一次进攻是试探,用于找出敌人的缺点薄弱。
但可惜,阿敏失望了,因为关城太小,几乎无漏洞可言。也不要说上千的人命白白的浪费没有一点收获,就是试探出了敌人的兵力,关城上只有区区一千人马,那个打死安费扬古的火炮也不多,这让阿敏定了心。
“你现在再带三千人给我冲击,一定不要让敌人有半刻休息,即便是耗,我也要耗死他们,即便是用人命填,也一定要将敌人的守备器械消耗光。”阿敏咬牙切齿的对李永芳下令。
李永芳点点头,立刻吩咐第二批奴才兵上。
又是三千奴才兵被驱赶上了战场,黑压压再次填满了这小小城关前面的空地。
“轰轰轰。”五声炮响,虎尊炮的铁砂如扫帚一样横扫关前,关前密密麻麻的人『潮』里,似乎转眼间塌陷了五个大坑,幸运的直接死去,不幸的就只能在地上哀嚎惨叫。
但是没有人救助他们,就连看一眼他们的人都没有,那些奴才就在建奴主子的大刀威『逼』驱赶下,麻木的靠向了城关,然后搭起云梯,开始默不作声的向上攀爬。
掉下来了,死伤的拉到一边,活着的继续上,如此反复,如此循环不止。
而一旦有幸运的冲上了城头,就会有一支挥舞着大关刀的明军强悍将士冲过来,以一种碾压的方式将他们歼灭。
如此循环往复,似乎没完没了。
时间,随着无数生命的流逝也在流淌,阿敏的眉头就越皱越深,城关上的敌人依旧在拼命的防守着,无数的滚木雷石,如暴雨一般向下倾泻,无数的箭雨似乎就是没完没了,让那些攻击的奴才根本接近不了城头。
这不是办法,阿敏在心中默算了一下,然后对着身边的戈什哈大声的下令:“立刻召集3000弓箭手上前。”那个戈什哈打个千儿,然后飞奔而去。
“旗主要做什么?”佟养『性』不解的问道。
“我要让这些奴才们吸引敌人,然后我用3000弓箭手给城头一个弓箭覆盖。”
佟养『性』就双手一拍:“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只要这样几轮下去,城头上估计也就没有敌人了。”
李永芳听了,当时心就一紧,心中那几乎熄灭了的良知火苗闪动了一下,这是一种玉石俱焚的打法,杀伤敌人的同时,也要大量杀伤那些正在进攻的奴才,那可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刚想要规劝几句,但是看一看脸『色』漆黑的阿敏,最终李永芳还是将规劝的话咽回到肚子里。
没必要为了一些卑贱的奴才的『性』命,自己讨个没趣。
3000弓箭手被迅速的排在了攻击的奴才大军身后,随着一声令下,一批弓箭腾空而起,目标是那狭窄的关城。
暴雨一样的羽箭落下,在关城上传来明军的惨叫声,但更多的惨叫却是在城下那些奴才大军里,随着一批又一批雕翎箭的飞起,一批又一批奴才被『射』杀的成关前。
被这种突然的打击,那些正在努力攻城的奴才彻底的蒙圈了,他们实在没想到,自己等在全力进攻,但他们最致命的打击却是来至身后。
是自己的主子在向自己下手,这样的打击不是在身体上的,而是在心理上的。
一批批利箭,带着恶魔的尖啸从天而降,刺穿根本没有半点防护一个个奴才的身体。
面对死亡,没有人能够淡定不动,逃跑,逃离这死亡之地是所有人的求生本能,。
但前面是坚固的牢不可破的关城,左右是高不可攀的高山,只有后面才是生的道路。
于是,一个奴才大吼着转身向后逃跑,一个人做了选择,羊群效应就开始显现了,所有的人都跟着这个人开始往后逃跑。
几千人一起逃跑的场面是相当震撼的,那巨大的人流竟然将他们平时畏惧如同猛虎一样的建奴主子,在这个时候,根本就当他们是空气,人『潮』如同怒涛一般席卷而来。
阿敏和所有的建奴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在他们心中,那些奴才对主子的畏惧,应该远远大于对那低矮城关的畏惧,他们应该一窝蜂的向那城关冲击,趁着箭雨将城关上的明军扫『荡』的时候,最终将那已经死伤累累的城关淹没才对。
但他们却反了方向,向自己的本阵主子方向逃跑过来,难道他们忘记了主子手中的那闪亮的钢刀了吗?
“给我将他们驱赶回去,让他们向城关攻击。”阿敏声嘶力竭的大吼着。
但是,所有的奴才都没有人听他们的喊话,在他们的心在,来路才是生路,来路的尽头才是家,只有逃回家,然后用被窝将脑袋盖上,一切才是安全的。
八旗兵怒吼着阻挡着这些溃兵,想要驱赶他们继续进攻,但一切都是徒劳的,在所有的奴才脑海里,谁挡住他们逃离死亡,就将谁踹翻。
于是,一个奴才毫不犹豫的冲到了阻挡他逃跑的八旗建奴横队面前,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推开那些阻挡住他的八旗建奴。
但刀光一闪,他伸出的双臂被连根砍断,但这样的剧痛不但没有让他们赶到恐惧退缩,反倒激起了他心中的凶『性』,这个奴才就扑上去,用牙齿死死的咬住了砍断他手臂的仇人。两个人就一起滚到在地。
阻挡奴才的横队立刻闪出了一个小小的豁口,结果就是这个小小的豁口,立刻成为了所有人逃生的希望,所有的人都向这个豁口冲来,然后将这个豁口扩大,最终整个防线轰然崩塌。
一场莫名其妙的大溃败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的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