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税收回笼资金的理念,『毛』文龙就『奸』笑着道:“我来给你说一说吧,咱们还是拿一个人一两银子去购买粮食算,在粮商卖出了一两银子的时候,我们收他四分,而这一两银子扣除利润二分,八钱银子再去进货,我们再收四分,而六钱银子拿去购买衣服,那么我们再收四分,而五钱银子拿去购买布匹,我们再收他四分,而——如此,我告诉大家,只要我们层层堵住偷漏税款的现象,最终我们会收回来四钱银子,而这四钱银子再投入市场,在经过一番运作,我们再收回一钱五,如此多次运转,其实,我们每放出一两银子,通过这看是不多的税收,最终我们将收回六钱银子,而百姓还没有怨言(这个计算方式大家可以去求证一下商业会计,不要喷奔叔)”
『毛』文龙絮絮叨叨的说,朱全就掰着手指头仔细的计算,最终他虽然没弄懂其中的原因在哪里,但它的确算出了这样的结果,真的对『毛』文龙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于是『毛』文龙就下令,立刻登记所有在这次暴动中战死战伤的百姓,发给他们凭证,先发给他们每人二两银子的抚恤,然后每一个月,他们可以凭借这个凭证,到旅顺的官府领取二两银子,直到领满足额为准。
这样一来,市场不但立刻活了起来,而且不断的发放银子,还让原先大明官府已经彻底崩溃的信誉,被『毛』文龙重新竖立起来,最少在东江镇是这样的。
百姓们对官府充满了信心。有了信心,也就干劲十足,城市在快速的复苏,百姓的心态也开始稳定,一切都开始向好的一面发展。
让永涛的粮店开业,立刻轰动了整个旅顺,他的开业不但说明这个残破的城市已经起死回生,最主要的是,公道的价格,让市民看到了复辽军遵循的秩序。
带头作用是巨大的,在让永涛的粮店刚刚开张之后,张姓粮商就回了城,讪讪的找到了朱明将军。
对于这个人,朱明充满了厌恶,朱明忙的前脚不沾后脚,哪里有闲心搭理他,结果这个张姓粮商就腆着脸屁颠屁颠的跟在朱明的后面连连道:“都是街坊邻居的,当初是小的没有见识眼光,没有看出咱们大明能获取胜利,才做了那糊涂事情。”然后就将怀里原先朱明家的房契递上来:“这是将军的房契,现在物归原主。”
朱明就边走边道:“房子我换了你的粮食,一手钱一手货我们两清,现在你拿来房契还我,我可没有粮食还你,所以这座宅子还是你的,这叫公平。”
张姓粮商就立刻变得大度起来:“将军说哪里话,当时我拿出了一千石的粮食,也就值个两三千两银子,您的房子可是价值万两的,我哪里有那黑心,所以,当时我记得我们是约定,您拿这个宅子做的抵押,战后恢复了,您还是按照正常价格还我的。”
朱明就故意含糊的问到:“我们当时是那么说的吗?”
“是是是,绝对的是。”
“既然这样——”
『毛』文龙就接口道:“既然这样,那将军就收回房契,至于那一千石粮食,可是您给了暴动的百姓吃喝了,算是公家花费,现在就从我们的公库里面出了。”然后对着这个家伙道:“您是现在要银子呢,还是要粮食?”
张姓粮商立刻连连冲着『毛』文龙点头哈腰:“当然我要粮食,我是粮商,我要开业,没有货物怎么能成?”然后表功的对『毛』文龙道:“不瞒『毛』帅说,当初我请求朱明将军将我一家坠出城区,其实也不是避难,我是为这城里百姓凑集粮食去了,这不,在我辛辛苦苦的努力下,十船粮食已经进了旅顺码头,不信您去看看。”
听到这个,『毛』文龙不得不佩服这个粮商的精明快速,至于他真正运进这么多的粮食是为了后金取胜战后赚一笔,还是为了大明坚持住赚一笔的内心,那就没必要去较真了,有些包容,才能将事情做的更好。
“不过咱们可说明白了。”『毛』文龙对这个张姓粮商郑重的道:“粮食不得参杂使假,价格绝对不能高于二两。”
张姓粮商立刻梗起了脖子准备争辩,结果『毛』文龙立刻手握住了刀柄,双眼冒着杀气道:“这是规定,如果有谁敢于破坏我的规定,我的刀子就是王法,在这个战『乱』时期,杀他几百上千人,我还是下得去手的。”
这个张姓粮商立刻感觉后脖子发冷,看一看『毛』文龙那坚定的,带着煞气的眼睛,最终还是认了规矩:“小的也想做个良民,做个义商,那么就这么办吧。”
第一个原先城内的富户,悄悄的挖出了埋在地下的银子,拿着他来到了粮店,购买了第一袋子粮食之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苦难总算是过去了,一切都将重新开始了。
赵刚没有上报自己杀了一个建奴大官的战功,他根本不知道他杀了牛录额真在这个城市收复战中的巨大作用,而他是个诚实的人,他认为自己没有割取那个建奴的人头,就等于口说无凭,还是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当顺民吧。
城市光复了,第一个就是招募工人,他的一家立刻就报了名,自己身强力壮,当然是去干那个需要力气的清理废墟的活计,一日可赚十斤粮食。小弟身单力薄,但官府也安排他去搬运砖头,这样也能赚上五斤粮食。
老娘也没闲着,被雇请清理废墟里的杂物,也有五斤粮食的收入。
官军老爷也不像原先的官军那样如虎狼般的压榨,而是干多干少随你的能力,没有人真正的监督你,但百姓都是淳朴的,你对他一分好,他便还你十分心,大家都尽力的多做。早日恢复了这个城市,大家也是早日有个家不是。
当晚上收工的时候,官府没有食言,他们真的按照规定分发了足额的粮食,扛着一家今日赚来的二十斤粮食回到了自己蜗居的窝棚,小弟捡来柴火,老娘架上了瓦罐,红红的堂火,映衬着三张风霜的脸,那脸上出现了久违的满足的笑容,今日,可以吃上一顿久违的饱饭了。
一家又一家的灶火点起来了,一个又一个小日子恢复了,大家见面,不再是凄苦的长叹一声就走开,而是要大声的问一句:“吃了吗您。”
回答的也底气十足:“吃啦。”
吃了,还吃的饱,这就是日子,日子就这样开始并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