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商队,毛文龙一行在张氏千叮咛万嘱咐中出了京师,一行直奔天津卫港,准备在那里登上刚刚赶到的陈忠船队,然后直行皮岛。
于是就在这个时候,毛文龙准备在上船前彻底的晕菜,昏死的不能再昏死,然后直接被“抬回”京师。
结果就在毛文龙伸长了脖子准备咽下最后一口气,直接晕菜的时候,远处官道上一群骑兵烟尘滚滚的冲了过来:“毛帅慢走,皇上有旨——”于是毛文龙就暂时提一口气准备清醒的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
结果马上一个小黄门看到毛文龙,直接从马上滚落了下来:“毛帅,大事不好啦,信王被蒙古人包围在了丰润,皇上下旨,请毛帅赴援。”
毛文龙就一瞪眼,然后隔喽一声,这次是真的晕过去了。
等他被救醒过来,第一个做的事情就是狠狠的抽自己的大嘴巴。
毛文龙这个郁闷啊,自己这个大活人自从好不样的跑到了大明,上串下跳这么多长时间,其实是相当郁闷的,人家一个小小的蝴蝶都能改变整个地球,就差宇宙了,自己这个大活人上串下跳这么长时间,却不过小小的改动了一下东江镇的处境,还没完全改好,结果总算是改变了历史了,结果,把未来的大明皇帝崇祯快给改死了。
这下事情就真的大条了。
崇祯不能死,这是绝对的,不单单是会对大明的士气给于打击,最主要的,这个小家伙可是后来的皇上,他死了,天启就没有嫡亲的兄弟施行兄终弟及,大明就可能出现一场皇亲倾轧斗争,那将是一场绝对血淋淋的大乱,还是那句话,要是后世崇祯的儿子哪怕有一个逃到南方,就不会让南明出现这样的结果,南明说不定还真能反攻回中原呢,结果南明却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夺嫡和互相指责正统上去了。这是自己最担心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而这是以后的事情,但眼前的信王就不能死,要是信王死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这个始作俑者,天启第一个就会杀了自己泄愤。
好吧,自己还没熬到崇祯二年呢,这天启二年就被咔嚓了还怎么完成历史交给自己的任务?
信王不能死,一旦死了,第二个倒霉的就是孙承宗,因为他是现在的蓟辽督师,丰润就在他的辖区,一个失陷亲王的罪过,他是绝对逃不了,一个免职拿办都是轻的,下狱待死,都不用审判,这谁也救不了。
孙承宗不能死,因为现在的关宁只有孙承宗能胜任,未来的关宁也只有孙承宗能胜任。
袁崇焕也跑不了,算了,他爱死不死,死了最好。
杨嗣昌必死无疑,那将来还有谁能追着张献忠李自成满世界里跑。孙元化也可能死,因为孙元化现在是蓟辽督师府的参赞,他死了,谁给自己实现大炮兵主义。
还有——反正这些人要是死了,大明立刻就崩溃了,所以,谁也不能死。
于是毛文龙一把拉住小黄门:“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小黄门被毛文龙抓的手腕生疼,但这时候也不能喊疼,也顾不过来喊疼了,急匆匆的汇报:“信王由张之及保护着,星夜兼程赶奔山海关阅兵,结果走到丰润的时候,突然杀出一股蒙古人,他们直接冲击了信王的队伍,然后将信王包围在了丰润西七十里的长安寨,现在急需救援。”
“一股蒙古人,不会太多,嗯,还好。”一股蒙古人,可能是打谷草过来的,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三千张之及亲兵队应该能应付,等顶住了他们先期的进攻,那些蒙古打谷草的人就会自动撤退的。
“是一股蒙古人不假。”这个小黄门焦急的回答:“但这股蒙古人有两万之多。”
毛文龙就差点再次昏过去。
两万?这可麻烦了,蒙古人的战斗力绝对比大明的军队强悍,十倍张之及的人马数量,真的危险了。
“而且全是精壮。”
毛文龙这次是真的再次晕过去了。
两万精壮蒙古人,这绝对不是打谷草的一个蒙古部落了,这是有备而来啊。
“不是有长安寨做依托吗?“
“那个地名叫长安寨,其实,就是一个相对来说的大一点镇子,根本就没有寨墙,还依托呢,那里就是一马平川。”
毛文龙直接从昏迷中掉到了地上了。
“丰润不是有兵马吗?”
“丰润出兵三百,乡勇一千,丰润县令以及卫所千户离城十里全部战死,丰润都丢啦。”
“那遵化呢?遵化不是有兵吗?”
“遵化先被围,蒙古人就是从遵化过来的。”
“孙师傅呢?关宁铁骑呢?”毛文龙真的急了:“为了大阅兵,孙师傅将军队集结于宁远,现在还没得到消息,即便得到消息,宁远离这丰润五百多里路,也是远水不解近渴啊。”
“京营,京营呢?”
“国公要出兵,但蒙古突然出现,吓坏了京城百姓百官,说蒙古可能已经叛乱,京城安危第一,必须全力加强京城防守,否则一旦蒙古人趁虚而入,则动摇国本,震动天下,所以国公只能憾哭而无能为力。”
他不能不憾哭,因为张之及是他张家唯一的根苗,他连一个庶出的男孩都没有,张之及死了,张家就断了根啦。
“就没有一个兵可派吗?”
“倒是有。”小黄门凄苦的回答:“京城勋贵组织了三千家丁队——”
毛文龙就一捂脸,那都是家奴员工,浇浇花跑跑腿行,打仗?送人头去吧。
“还有魏公公从新召集内操太监,已经出京了。”
太监出战?这大明也太惨了点吧。
“那我能做什么?”毛文龙真的急了。
“皇上说有毛帅就可以一顶十万,再有接您的舰队水师,您不是有水手船夫吗。”然后小黄门郑重的道:“临来的时候,皇上可说了,你要是不出兵救援,皇上就跳午门。”
正说着呢,又一道烟尘滚滚而来:“毛帅——”
好吧,我有水手船夫,我一个顶万,我是万人敌,不是,我是十万人敌,好吧,我出殡,不,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