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幕府出兵朝鲜,已经算是国战了,为了一战胜利,不再重蹈原先的覆辙,整个日本都被调动起来。日本的水师全部出发,有大小战舰七百,陆军先期整顿出战者十万,后期兵员陆续整顿四十万,合计五十万。
这一次出战可比文录元年丰臣秀吉出兵朝鲜的十四万将士,战舰七百艘更加强盛,目的就是不再重蹈丰臣秀吉后继乏力的覆辙。
如此出兵,还是做了两手准备,大明不增援朝鲜,就直接灭了朝鲜,然后挥军西上,趁着大明内里虚弱,跨海占领山东,直取北京。然后实现当初丰臣秀吉的计划,迁都北京,将北京周围10“国”之地献为御用。按照大明的正规规矩,赐公卿以俸禄,赐其部下以10倍于原有的领地。甚至德川家光,自封为大唐(中国)关白,日本关白由自己的儿子德川家刚担当,朝鲜关白由自己的三子德川港重担任。
对于这样迷梦一般的的计划,李旦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反对,也不支持,就当他在做梦放屁。
因为李旦知道,即便大明再虚弱,你真要敢登陆山东,就凭借大明亿兆军民,估计也会打你一个全军覆没。
即便大明没能力打你,自己也会出手揍他。不管怎么说,海盗也是爱国的。
“我不过是利用你掐断贸易路线,可不是让你侵害我的母国的,这一点,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呦。”
如果你真的登陆山东损兵折将,说不得自己带着两个左膀右臂二十万大军,就真的施行得意义子颜思齐的计划,端了你的王八窝,自己当个日本王,也不是不可以玩的。到时候日本国内兵力空虚,才是水到渠成。这个计划可比颜思齐成功的可能性大的多了。毕竟日本抽调50万大军,全部的水师,日本就彻底的空虚了。自己20万兵强马壮的悍匪,灭了这个德川幕府,踹翻那个所谓的天皇,简直就是轻而易举。而至于民族基础的问题,就更好办了。听说大明正在全国动员,准备迎接未来的大旱呢。其中一条就是进行迁徙人口,好吧,那就往日本迁徙个一千万吧。让整个日本民族彻底的汉化,这才是一劳永逸。
这样的念头一出,就再也难以熄灭,就如野草一样,在李旦心中疯长“我是不是应该联系一下毛文龙?毕竟商业帝国哪里有真的帝国实在啊。”
天刚放亮的时候,日本的出征仪式就在福冈的码头举行,各地出兵的大名,早已经整装严肃汇集在了一起。德川家光像个骄傲的公鸡一样,站在高高的誓师台上,展开了天皇下来的诏书,以独有的皇家鹤音宣读。
在李旦看来,鹤是高贵的,但被这群小人宣读,简直就是猪糟蹋了白菜,真的为那些仙鹤感到惋惜。
繁复的仪式举行完毕之后,德川幕府的大老,这次领军出征的元帅信男君杰,接过了大将军颁发的帅印,高高的举起,向出征的将士宣示之后,号炮三声,在众将的陪伴之下,告别了大将军,手托着天皇的圣旨,登上了自己巨大的旗舰。
三百战舰打头,三百押后,一百居中机动,保护着2000条装载着10万人马和物资的商船,浩浩荡荡的开出了福冈港,杀奔了朝鲜。
缓慢行驶在宽阔海面上的大明商队,郑宏达和毛可喜神情紧张的搜寻着海面,希望李旦的海盗船队能够按照自己引蛇出洞的计划,前来歼灭自己,然后给他一个个个击破。
结果就在红日当空的时候,桅杆上的观察者向下面大声的汇报:“东南方向,敌人船队出现。”
这个消息一出,毛可喜欢欣鼓舞。自己想要的到底是来了,这下是自己大显神威的时候了。
于是兴奋的扬起脑袋询问:“敌舰有多少?什么队形?”
那个观察者仔细的张望之后,声音竟然是结结巴巴,一时之间竟没有回答。
毛可喜当时大怒:“你结巴什么?有话快说,耽误了战斗,我唯你是问。”
那个观察者努力的平息了一下自己的紧张,最终回答道:“将军——”
“叫我平南王。”毛可喜就骄傲的纠正他。
结果这个了望者就回答:“将军,你平南王的封号够呛了,海龙王的封号还可能。”
毛可喜被气乐了,自己年轻,和这些士兵们称兄道弟,结果就失去了自己堂堂平南王的尊严,那些老兵们随时欺负自己入东江镇晚。这不行,这规矩以后一定要立起来,否则就乱了套了。
刚刚想要发一下自己平南王的威风,结果那个观察者汇报:“敌舰队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整个敌人的船队没有5000也有3000。”
毛可喜和郑宏达互相忘了一眼,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要是三五百条海盗的战舰,也有可能,三五千,绝对不可能。
“你的眼睛跑肚了,三五千条战船,你胡说八道呢吧?看仔细了,这可不是玩笑,你要是敢谎报军情,我镇南王现在就执行军法,一定打的你连你爹妈都不认识你。”
结果还没等这个报信者回报,远处的战舰观察者就纷纷向毛可喜的指挥舰发来旗语号声,确定了这个数目。
当时毛可喜差点一屁股坐到甲板上,对着自己的干爷爷结结巴巴的说:“爷爷,你不是说引蛇出洞吗?你不是说敌人会逐渐出兵吗?这怎么一下就来了三五千?”
郑宏达也心惊,这哪里是引蛇出洞,这简直是捅了马蜂窝。
人老奸诈,在自己心慌的时候,还不忘指点这个小年轻:“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临危不乱,才是独当一面大将的风度,你这样自乱阵脚,怎么能够应对未来危险的局面?”
毛可喜也感觉到自己还是年轻,刚刚的心高气傲,就被这巨大的变故打的彻底崩溃,的确没有大将风度,于是就羞红了脸,尴尬的挠着脑袋:“我是初出茅庐,根本没有经验,难免一时间举手投足之间出生错误,爷爷你不要怪罪。”不过转眼就是无助的看向郑宏达:“敌人三五千,我们只有170,实力太过悬殊,我们还是跑吧。”
郑宏达就点点头:“我不鄙视你的逃跑主义,因为你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咱们出来就是保护船队。能打就打,打不了就跑,这也没有什么,正是成长的过程,栽了大跟头可不能打击了你的心性。”
得到爷爷的肯定,毛可喜立刻跳起来,对着身后的参军大吼大叫:“麻溜的打旗语——”
结果他的嘴立刻被郑宏达捂住。
毛可喜就纳闷的看向了自己的爷爷:“你老不是已经同意了我的想法吗?怎么还要阻止我呢?”
郑宏达最后一脸严肃的说道:“敌人突然间出现了三五千艘船队,这绝对不是针对我们的,因为以我表现出来的70条武装商船,绝对不会让李旦这个海盗大动干戈。”
毛可喜冷静下来之后,也感觉这件事情蹊跷,70条商船,你100条战舰就可以应付了,动用3000~5000条战舰,的确是有点小题大做。
“那爷爷的意思是什么呢?”
郑宏达就郑重的思考了一下,猛的想起:“不好了,毛帅的判断竟然成了真,这不是针对我们的,这是日本出兵朝鲜了。”
一听到这样的判断,毛可喜猛的惊醒:“对,事情绝对是这样的,否则没有第2种解释理由。”
爷两个就在这里四目相对,谁也不再说话了。
郑宏达的眼光充满了忧虑和深沉,毛可喜的眼中却越来越坚定。